“皇阿玛,是非黑白,自在人心。这么多年了,自从儿臣嫁给爷以来,没见过额娘为爷做过一件合身的衣裳,就连生辰贺礼,都是草草了之。”
“这些都是小事。”
“可是,额娘她野心太大了,竟然一味地想要爷去帮衬着十四弟,想要扶持十四弟上位,意在乾清宫。这样的野心勃勃,实在是让儿臣二人无法真心孝顺。”
“您是君,您是父,胤禛忠君孝父,只能对不住额娘了,可不能为了顺着额娘的心意,而有违忠君爱国之道。”
“放肆!”
康熙怒喝一声,觉得老四福晋太过胆大包天。
婉珠却抬头直视着康熙,神情严肃,语气坚定,言辞凿凿。
“儿臣所说句句属实,若是皇阿玛不信,大可以仔细调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皇阿玛英明神武,一定能够明察秋毫。”
针不扎在自个身上,不知道疼。
她偏要康熙认清楚德妃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看看他一心宠爱的妃子又是怎么在背地里算计他的?
“珠儿。”
胤禛没想到她说话如此大胆,但形势所逼,只能硬着头皮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皇阿玛,一直以来,儿臣没有求您什么,但是希望您能够看看额娘她到底真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如此的倘然自若、镇定从容,康熙不由地有些怀疑,难道他真的看错人了?
这时,李德全走过来禀报,“皇上,太子殿下求见,正在殿门外等着。”
“他怎么来了?”
康熙疑惑不解,但还是示意让太子进来。
“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福金安。”
太子神色匆匆,一边给康熙行礼,一边余光瞥了一眼婉珠。
看到她安然无恙了,太子这才放下心来。
“皇阿玛,儿臣是过来给老四说说情。您也知道,当年孝懿仁皇后病逝之后,您有心将老四交给德妃娘娘照顾,可是德妃以十四弟年幼为由拒绝抚养老四。”
“老四在乾五所这么多年,她可曾多问过一句?不过是些表面功夫,送点不合时宜的东西。”
一个个的,都在说德妃的不是。
康熙不免觉得,是不是他错了?
此时,婉珠适宜地在旁插话道:“皇阿玛,再过不久就是孝懿仁皇后的忌日,儿臣有一计,可以让皇阿玛看清楚一切。”
这话倒是勾起了康熙的兴趣。
他颇有兴致,笑了笑,示意老四福晋仔仔细细说来。
婉珠斟酌再三,确认万无一失,这才低声为康熙献上了计谋。
“好,好,就这样办。”
康熙沉沉笑道,目光赞赏地看向老四福晋,这会子也不在意之前她说的话太过直白。
等离开乾清宫的时候,风一吹,婉珠这才惊觉自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珠儿,刚刚你太莽撞了,我心跳都快到嗓子眼了,真怕皇阿玛会责罚你。”
胤禛后怕不已,这会还紧紧抓着婉珠的手不放。
而太子只能站得稍微远一些,目光收敛,藏着柔情,一点儿都舍不得离开婉珠。
“我何尝不是心惊担颤呢?只是这一关,迟早要过。再拖着,只怕会引发更多的乱子。”
以毒攻毒,既然康熙已经知道胤禛他们母子失和,为了保住自个,只能想方设法地揭开德妃的真面目。
破坏德妃在康熙心目中的形象,让她多年努力毁于一旦。
没了康熙的信任与宠爱,德妃根本不足为惧,对他们再也产生不了什么威胁了。
“胤禛,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许,这次的流言风波,反而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极好的转机。”
“是啊!老四,你看弟妹想得如此周全,定然出不了什么差池。”
想了想婉珠的计划,胤禛喜笑颜开,暗叹她真是天资聪慧,竟然能够想出这般刁钻古怪的计策。
“太子,有皇阿玛帮忙,计划定能顺顺利利进行。只是,我还有一事不解,这次流言来势汹汹,传得太过猛烈,只怕有人推波助澜。”
“你在宫中方便行事,还是仔细查查为好。”
另外,婉珠还特地将太子妃的不对劲也跟太子说了一声。
她可不会相信太子妃的说辞,总觉得那副江南美景屏风藏着古怪。
“好,你放心,这些我都会去查个清楚。”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永和宫。
原本德妃还正在得意自己这一招,以流言蜚语来逼迫胤禛他们退让。
等待着皇上重重责罚他们。
可没想到,胤禛他们有说有笑地走出了乾清宫,就连皇上,都对那些嚼口舌的宫人大肆惩戒。
重威之下,这场风波很快就平静下去了。
德妃怒从心起,狠狠地将一干瓷器都砸碎在地,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废物,都是废物。”
她怒吼不已,心中满是怒火,觉得皇上根本不在意她的体面,竟然将此事轻轻揭过。
这传了出去,岂不是被后宫那些女人笑话?
果然如此,后宫请安的时候,平日里最爱得德妃争斗的惠妃和宜妃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明里暗里地嘲讽德妃。
“本宫真是可惜德妃妹妹,辛辛苦苦这么多年,为他人做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