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头将小酒杯里的白酒喝光，可能是第一次喝高度酒, 脸上的表情可谓是难受, 但他依旧强撑着倒了三杯, 一口口喝下去。
这豪爽的样子, 把全爸爸乐得够呛，他就是等着有人陪自己喝酒呢。以前因着孙端寅没成年，没让他喝，前段时间他的手又受伤，也没有喝。现在他主动请酒邀杯，全爸爸简直笑开了花。
他拍着孙端寅的肩膀，手里捏着的酒杯都晃出酒水来，“小寅啊！你是好样的！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来！叔叔喝完这杯再敬你一杯！”
“叔叔！谢谢你生了姐姐！要是没有姐姐，就没有今天的我！”
白酒的烈性是有目共睹的，孙端寅三口干完食指深杯子里的白酒，脸一下子就烧红了。
“小寅肯定醉了，明明生姐姐的是我。”全妈妈凑到全正思耳边说。
全爸爸哈哈大笑：“你有眼光！我家姑娘肯定是最好的！这月塘镇，个个都夸！”
全正思看孙端寅光顾着喝酒，没吃多少菜，忙不迭地给他夹菜，“端寅，你先把菜吃了再喝呀！”又催着自家老爸吃饭，“爸爸，你碗里的饭都没动呢，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全妈妈看着忙活的全正思，偷偷笑着，夹在这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之间，今晚全正思可算是忙活够了。
“叔叔，以后你钓鱼就带上我！我肯定跟着你，不要叫别人了！”孙端寅凑近全爸爸，自以为很小声地说话。
全爸爸一拍他的肩膀，把人给拍得往下低了低，“很好！明天我就带你去……我知道有个地方……”
“去什么去！大年初一跑哪里去！”全妈妈拍了桌子，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心，没敢再提这个话题。
喝了酒的人脸说话都如高声朗诵，一句高过一句。连春晚的歌舞都盖不过两个人的热闹。
“叔叔，我跟你说，明年我就高考，我要考很高的分数！”孙端寅已经口齿不清，眼睛里氤氲着水汽，脸上通红，连脖子都是粉红色。
全正思跟全妈妈坐在沙发上看春晚，她回头一看，赶紧起身到了杯水坐过去，“端寅，你们还喝吗？”
全爸爸挥挥手，“去去去！我跟小寅刚喝上劲，别来捣乱！你刚说到哪里了？高考？嗯！高考好啊！得好好考！考到大城市去！”
无奈，全正思捏着孙端寅的手把水杯塞进去，送到他嘴边。
“喝水！”
孙端寅迷迷蒙蒙没听到，强撑着已经失焦的眼睛找到全正思的嘴巴，偏着耳朵凑上去。
“姐姐说什么？”
通红的耳朵一下子怼上她的唇，触碰到软乎乎热呼呼的皮肤，全正思吓了一跳，往后退了退，手里的水撒了孙端寅半边裤子。
他低着头看着被水浸湿的裤子，半天没反应过来，抹着湿漉漉的牛仔裤，歪了歪头，似乎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裤子会湿。
“姐姐？”
全正思的手抽离，却被对方猛地抓住。
“我裤子湿了。”他开始委屈，揪着全正思不放，甚至站起来要往她身上扑。
全正思赶紧放下水杯，强行转换方向把人扶住，“爸，端寅醉得不行了，我把带他上楼去了啊！你少喝点，意思意得了！”
靠在颈窝的头颅喷着热气，吹得全正思出了一身薄汗，似乎有湿润的东西碰了碰自己的脖子，她顾不上关注是什么，拖着一米九的醉酒人士往二楼走。
路过客厅，全正思看了一眼正津津有味看电视的身影，脚步加快。
没注意到的是，等他们消失在楼梯口，全妈妈立马站了起来，全然没有对电视节目的留恋。
她望着无人的楼梯口，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段关系是正确还是错误？
身后传来全爸爸喊着孙端寅的声音，全妈妈插着腰踱步到饭厅。“喊什么喊！还喝！再喝你今晚就去院子睡吧！”
“老婆！老婆！我错了，我现在就收拾桌子，你别累着，赶紧去看春晚！哎哟，我听着好像是赵本山出来了！”
“什么赵本山！赵本山已经这么多年都没上春晚了，你是不是喝酒喝糊涂了！”
“别拧耳朵别拧耳朵！”
——
来不及开灯，身上的人哼哼唧唧地不知在说什么，全正思费了老鼻子劲把人掼在床上，却没注意到他手还擒在自己腰上，整个人也贴着他落在柔软的地方，甚至还弹了两下。
一下子撞在他的胸膛，全正思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冒了出来。
她撑着身体想要起身，一双手却绕过来紧紧抱住她的脊背，似乎要将两人融为一体，头顶上还传来自己的名字。
“全正思……全正思……”不知是呓语还是什么。
她实在是挣脱不开对方的手臂，泄气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安静下来，耳边俱是他心房剧烈地跳动声，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一秒钟能撞上四五下，擂鼓般。
一会儿，在她以为对方睡着想要再次爬起来时，身体倏尔腾空，反应过来后，才发现自己被一副炽热的身体压住。
两个人调了个个儿。
腰侧的双手把人往上一提，全正思便对上一双幽黑的眼睛，危险而又赤诚。
手掌撑在耳侧，居高临下的人，发丝都在颤抖。他似乎是梦到过这样的场景，黑暗的环境里，双眼只有彼此。他的气息将心爱的人包裹在身下。如此刺激，让他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