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机构猜测这是因为一时被顶级豪门认回而导致的心态膨胀,但阿恒却不那么认为。
虽然和谈荔只有短短几次相处,但他就是觉得,比起膨胀,倒不如说是……
阿恒思索了片刻,还是操控轮椅追了上去。
谈荔说过会阻止他找死,人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任。
至于那份记录了谈荔生平的详细报告书,却留在了桌子上,无人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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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荔走出茶室没多久,就被眼前的热闹拦住了脚步。
“傅小姐!傅小姐!”说话的女生头发凌乱,声带哭腔,黑白的套装上不知被洒了什么,红红黄黄的,瞧着特别狼狈,“傅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把水撒到您身上的!”
“我愿意赔偿的!多少钱我都赔!求求您!求求您别让经理辞退我行吗!求求您!”
“滚开!”那位被叫做傅小姐的人白色的裙摆有点水渍,她狠狠甩开女生攀上来的手,“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哭着的女生被傅小姐这么一吼,也不敢靠近半分,只卑微地哀求,“傅小姐,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不能没了这份工作……”
说着,甚至当众跪了下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傅小姐连一个看蝼蚁的眼神都不愿施舍,“你什么档次的人?竟然敢拦我的路?”
话语间,几个黑衣保镖围了上来,拦在了哭泣女生和傅小姐之间。
“死哪里去了!”傅小姐对于这几个保镖也没什么好脸色,“下次再让这种货色靠近我,你们也都别干了!”
说完,踩着高跟鞋就要离去……
谈荔见那跪着的小姑娘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时迟,那时快——
一个首饰盒直线飞出,精准地打在了小姑娘疯了一样抬起的手来。
她刚从怀里掏出来,准备刺向傅小姐的钢笔从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尖锐的笔头在阳光下闪了闪,最终掉落在地,断了。
小姑娘空洞的目光无神地望着断了的钢笔,又哭又笑地像个疯子。
“还不把人弄走?”傅小姐听到身后的动静,一转身就看到小姑娘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语气嫌恶地对保镖下命令。
说完,在其他保镖的护卫下,坐进了一辆豪华商务车。
而留下的年轻保镖抿了抿唇,伸出手,正打算将瘫倒在地上的人弄走——
他的手被人在中途按住了。
嗯?
嗯!
年轻保镖试图把手抽回来,可惜,无论他内里如何使劲,他的手腕都乖巧地呆在那只纤细的手中,根本不听他这个主人使唤。
年轻保镖错愕地抬头,就看到穿着一身宝蓝色鱼尾裙,戴着婴儿拳头大小红宝石项链的谈荔一脸轻松地按住了自己的手。
谈荔轻轻推了推,保镖被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推得一个踉跄。
“您是……”年轻保镖谨慎问道。
谈荔不理他,只是俯下身,捡起自己扔出去的首饰盒子,和那只被她刻意打飞出去的钢笔。
她将钢笔递给还瘫坐在地上的小姑娘,“报个价吧。”
“我摔坏了你的钢笔,赔你一支。”
小姑娘怔怔地,没有结果递过来的钢笔,反而抬起头——
艳光四射,就差把有钱刻在脑门上的谈荔就这么映入了她的眼帘。
刚才那股想要与人同归于尽的勇气和疯狂,重新蹿了上来,“赔不起、赔不起!”
“凭什么!凭什么!大家都是人!凭什么你们就高高在上,想要什么有什么!我就不是人吗!我就没有尊严吗!”
“我这么努力……这么努力!就是想要活得好一点!就这样也不行吗!”
“凭什么……凭什么因为有钱人的一句话,我就要被开除?就因为你们有钱,我穷,我就低人一等吗!”
“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为什么……为什么……”
喊着、哭着,小姑娘的声音越来越轻,她慢慢低下头,紧紧抱住自己,像是母体里的婴儿,压抑地啜泣着。
在她的哭声里,仿佛让人听到了“活着为什么这么难”的低语。
“老天爷是挺不公平的。”无端被迁怒的谈荔神色不变,“但你很幸运。”
“遇上我,是你今天最大的幸运。”
比起天使的恩赐,谈荔现在缥缈的语调更像恶魔的低语,“所以,我给你一个许愿的机会,你要什么当做你那只钢笔的赔偿?”
小姑娘怔怔地抬起头,对上谈荔黑得不见底的眼睛时,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冥冥中,小姑娘有一种玄妙的感觉。
“我、”小姑娘眼中猛地迸发出光芒来,“我想要一份工作!一份绝对不会被开除的工作!”
谈荔:……我都打算当阿拉丁神灯了,就这?
她不禁失笑。
“行啊。”谈荔想了想,“这样,我正好缺个生活助理,你给我打工吧。”
烧钱方式千千万,她今天又开拓了新的办法。
她真棒!
谈荔瞥了还愣在地上的小姑娘一眼,将手中大大小小的购物袋一股脑扔到了地上。
谈荔:“生活助理,开始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