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点头如捣蒜,“看心爱之人的眼神,其实和看其他无关之人的时候,是不一样的。”
“……”
那为什么他没有看出来,难道他眼瞎了不成?!
左辅内心感触极其复杂,瞬间又觉得不对,“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
顿时悬口若河的弟子,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话语戛然而止,脸上涨红,说不出一个字。
紫薇宫的弟子,都是奔着修成地仙去的。既然要成仙,自然是不能碰这些的。要不然破不了小执,仙途遥遥无期。
天枢君对下面的弟子,更多是一种天然的乐观,并不指望一定要出多少地仙。
关于弟子修为,就是道法自然。修成修不成,全看自己的机缘,不必强求。简直比放羊都还要散漫。
但左辅右弼,却和天枢君的道法自然不同,对下面的弟子严厉许多。紫薇宫中许多门规,也是在左辅右弼制定,再由其他仙官一同执行。
“要道心坚定,不要为了这些不知其所谓的东西,把心境搅乱。”
话才说完,左辅眼角的余光暼见那边的神君,神君已经从屋内到窗边了,神色柔软,他低头和抱着孩子的姑娘说话。
姑娘望着他笑,那模样全数收到他眼底里,他俯身下来,从左辅那儿看着,神君是要俯身去亲吻抱着孩子的姑娘。
左辅赶紧抽身,对着身后一众弟子连连挥手,叫他们马上回头过去。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弟子们自然看不得上神和人亲昵的,一时间转身的转身,还有弟子动作太快,不小心勾到了同门的广袖,顿时倒在一块。
场面有瞬间的混乱。
左辅痛心疾首,没想到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弟子竟然都是这幅不堪大用的模样。
然后想起那边的神君公然带头贪恋红尘,顿时头大如斗。
只希望这些弟子,别看着神君这样,然后回去跟着一块儿春心萌动。
真是这样,他恐怕要吐血不止。
他们虽然施展了隐身术,但这些只是针对那些凡人而言。依照神君的修为,看破他们身上的那层术法,不过是一眼的事。
如果没有看破的话,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神君根本就懒得搭理他们。
仍由他们在日头下面站着。
左辅已经侍奉了天枢君千年之久,对于这位上神的做派,他清楚的很。若是不想做什么,这位上神不说直接绕过去,任你望眼欲穿。
左辅顿时心如刀割,不能自拔。
看向窗台的眼神都哀怨了许多。
好在那边的天枢君并不是真的亲上去,他只是低头和曲冉冉说话。
曲冉冉抬头回了他一句之后,他脸上笑容比方才更多了些,向窗外看了看。
对于在外面等候的左辅来说,神君的这一眼,就是在看他。
左辅激动起来,果然神君还是器重他的,不管是把少主的事和他说,还是让他引开那群麻烦,至少都是神君器重他的表现。
这不,神君马上就要见他了。
左辅仔细整理了下袖口,心里想着,待会怎么把要说的话准备的更加周全。
他鼓舞精神,只能神君再投来一眼,只要神君再看他一眼。他二话不说,立刻出现在屋子里头。
然而神君朝窗外淡淡的看一眼之后,再也没看第二眼。
左辅见到神君顺势坐到了那姑娘旁边,这下可好了,他是半点都不能看了。
这么亲密的挨在一块,难道还能商量什么盘古大阵这种正经事吗?
左辅赶紧扭头,和那些弟子一块儿背身过去。
天枢君挨坐在她身边,曲冉冉没觉得什么不对,这个卧房原本就不大,亮堂的地方就这么点儿。靠过来也正常,何况她还想占便宜呢。
老神仙一过来,她就过去了。两人如愿以偿的挨在一块,只是怀里有个孩子,哪怕孩子睡的昏天暗地,她还没破廉耻到,当着孩子的面,就对老神仙上下其手。
“她长得很像你。”
天枢君道。
有些事不必明说,从边边角角里,就能流露出一二。
曲冉冉咦了一声,她低头去看怀里的孩子。这孩子被照顾的很好,干干净净,吃的很饱,就是长得模糊,她不知道天枢君是怎么能闭着眼睛说瞎话的。
“这孩子能看出长得像谁么?”她不接天枢君的话,很是怀疑,“这孩子我觉得长得和斗战胜佛比较相似。”
柔情款款的话,奈何遇上了她这个不接茬的。天枢君面上的笑容可见的凝住。不过他轻咳一声,“你胡说什么呢?”
曲冉冉很认真道,“难道仙君不觉得么?”
话语才说完,天枢君就曲起指节,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下。力道不重不轻,在额头上留下了微微的红印。
曲冉冉对这个红印毫不在意,她低头看怀里的孩子,“仙君之后,是要把她带回紫薇宫吗?”
说完,她又笑,“是我多说话了。”
天枢君不给这个孩子找养父母,自然是带回紫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