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够难看的废物。”
说着司玄俯身下来，额头贴在陆风的头上，瞬间原本迟钝的触感在这瞬间全数回到了他的身上。
见了白骨的伤口有鲜红的肉和脉络重新长出来。
同时陆风只觉得灵台像是要被捏碎了似的，他痛苦嚎叫，贴着他额头的司玄，冷冷的看着他痛不欲生。
“我既然救了你，那么问你要点回报，那也很合理的对吧。”
司玄笑问。
他话语落下的同时，陆风只觉得魂魄深处传来更强的痛。
好像是魂魄活生生的被撕扯了一部分下来。
曲冉冉回到暂居的地方，守着陆七三日。陆七晕过去之后，整整昏了三日，才清醒过来。
醒来之后，陆七就是一言不发。
曲冉冉听下面弟子说，陆七一整日都没有进食之后，还是按捺不住，亲自过去探望。
“我听人说，师兄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曲冉冉见着陆七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不吃东西，那就喝点蜜水？”
温热的蜜水送到陆七手边，陆七看了一眼，他慢慢的叹气，“你怎么过来了？不去和仙君在一块吗？”
老神仙的确很想她陪来着，不过被她丢去和无幽一块看孩子去了。
“日日对着的，也不急在这一时。”
曲冉冉坐下来，“现如今还是师兄更重要。师兄还是将当年的事，全都怪在自己身上么？”
陆七听完之后，笑着摇摇头，“这东西老天给的，给你就是给你了，也不会问你想要不想要。”
“当日那些冤魂出来，听说跟着姚苓已经很多年了。师兄，你说我们的亲人是不是也在里头？”
陆七嘴唇抿紧，他低头种种呼出口气，“我希望在。”
“我觉得一定在。因为当年死在姚苓手里的小女孩，一直都在我的身上。所以师兄的爹娘还有妹妹，这么多年来，也一直看着师兄你。”
陆七脸颊抖动了下，眼底是极其古怪的情感，“他们看着我的话，或许在心里都在骂我废物吧。这么多年，也不能痛快淋漓的给他们报仇，一直在仇人的手下，和一条狗一样，听从差使。”
“其实我总是想着，能能独自一人报仇，结果到了最后，还是不得不借助其他人的力量。”
曲冉冉笑了，“这又有什么要紧，只要能光明正大的把仇给报了不就行了。死人不得安宁，是因为害他们的人还活着。但你亲手把那个仇人送到他们的面前，让他们处置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能瞑目了。”
“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姚苓不是吗，哪怕换一个稍微正直一些的人，见到师兄有修真上的天赋，也不过是询问爹娘，问问愿不愿意让你跟随他去修行。而不是屠戮尽满门。”
“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七靠坐在那儿，他陷入一片沉寂里。
“师妹。”
曲冉冉应了一声，见着陆七唇边泛着苦笑，“我发现我真的不如你想的开。”
“这也算是我众多优点中，最不起眼的优点之一了。”
“师兄可别想着什么下去见当爹娘啊。”
陆七两眼看过去，看着她，“师妹你说话倒是一点迂回都没有。”
曲冉冉叹气，她坐在绣墩上，“我是怕说的迂回了，师兄你装作听不明白，那就糟糕了。我们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就没必要再讲究说话还要说得好听了。”
“就算师兄你真的吧自己了结，恐怕下去也是见不到他们的。”
陆七忍不住捂住额头，“师妹，你这脾气以前也不这样。现在这话，听得简直像欠打。”
“反正师兄也不会真的打我不是？”她手臂支着头，瞧着那边的陆七，“再说了，师兄我说的是实话。”
两个人无声的对峙了小会，陆七开口，“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了。”
“你说的对，这么多年了，就算我真的下去了。恐怕也见不到他们的面。”
陆七低头，“这么多年，我曾经想过，能不能收敛他们的尸骨。后面仔细回想他们身亡的那日，连这个都是奢望。”
“全家因为我遭遇灭顶之灾，我连收殓尸首都做不到。有时候想想，若是没有我就好了。一切都不会发生了。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我想的明白，很多道理其实也不用tຊ旁人来点明。我只是没办法原谅我自己而已。”
“道理谁不懂，可是真的做起来，谁又能那么通透？”
曲冉冉听着，两眼直直看着他，“师兄，我要你一句话，你说你不会想不开。”
陆七笑道，“你当我还是个小孩子？”
曲冉冉一言不发，盯着他不放，陆七被她盯得浑身发凉，“你要是真的不放心，那我就给你一句准话，我不会和之前那样做傻事了。”
“这下你总能放心了吧？”
谁知对面的人没有半点放心的意思，“嘴上说了不算。还是有人看着比较好。”
第132章
“你想要干什么？”陆七有强烈不好的预感,他不禁黑了脸，“师妹你可别想着亲自来盯着我。你现如今是有家室的人，不管做什么,都要想想合适不合适。就算我点头,你家那位仙君到时候不过来亲自把你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