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理完住院,傅京扬回到病房,他将单据一块收了收放进箱子里,然后帮颜葭一块整理东西。
“叔,我看外边下雨了,等会儿我背您吧。”
“不用,”颜勇生忙摆手,“我自己走就行。”
“没事儿,外边路滑,您这还没好利索,咱好不容易出院,您要再摔了咱还得住一个星期。”
颜勇生哪好意思让人家背,这么些天来就够麻烦他了,这回说什么也不答应。
但是他再怎么拗还是没拗过傅京扬,从病房到外面的路,还是傅京扬背的他。
外面雨小了一点,淅淅沥沥地下。
颜葭跟在他身侧,替两人撑着伞。
傅京扬说:“叔,您不用跟我不好意思,当自己家儿子使唤就行。”
颜勇生:“京扬啊,这些天麻烦你了。”
“您哪儿的话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应该的。”
颜勇生心头有些感慨,叹了声:“葭葭能找到你这么好的男朋友,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吧叔,”傅京扬避开水坑,笑笑说,“我指定照顾好她。”
颜葭听见他说的这些话,心头一阵温热。
她抬头去看傅京扬,正好跟他视线对上。
傅京扬冲她挑挑眉,一副得意的样子。
颜葭笑了笑,心里暖的不像话。
颜勇生因为腿伤原因,暂时什么都做不了,但老一辈的人都忙惯了,怎么也闲不下来。
颜葭虽然每回都说他,但颜勇生还是乐忠于拄着拐杖干这干那。
眼下颜勇生身体已无大碍,家里大事小事颜葭也都能上手。
考虑到傅京扬从放暑假到现在都还没有回过家,她家里人应该也挺记挂他。
于是颜葭跟傅京扬说:“你先回家吧。”
傅京扬那会儿正帮她洗菜,闻言看她一眼,不乐意了,“什么意思啊,用完了就扔啊。”
“不是,”颜葭翻炒了几下锅里的菜,盖上锅盖,“我是觉得你这么久没回家了,你家里人都想你了。”
“想我?不可能的事儿,”傅京扬边忙边说,“我爸妈恨不得我不在家俩人过二人世界呢,我昨晚打电话问,俩人都搁国外旅游呢,再过几天估计就忘了自己还有个儿子了。”
“……”
“那你也要回家看看。”
“什么意思啊颜葭,”傅京扬丢下手里的油麦菜,身子一歪,靠上一旁的洗菜池,冷不丁看着她,“就是想赶我走呗,就不想让我在这儿。”
“不是,”颜葭将火调的稍微小了点,“我是怕你无聊。”
“这里没有网吧,没有酒吧,没有台球厅,什么都没有,你在这里,就只能玩玩手机,看看电视,不无聊吗?”
“跟你在一块怎么会无聊。”傅京扬说,“我做梦都想过这样的日子,每天睁眼就能看见你,然后一起吃饭,一起做饭,一整天都腻在一块,超幸福的好吗!”
“再说了,我才不乐意去网吧酒吧那些地方,乱糟糟的,浪费生命。”
颜葭总是被他这信手拈来的情话感动到,她笑一声:“你之前也没少去呀。”
“那之前不没对象么,”傅京扬直起身子打开水继续洗菜,“哪能跟现在一样。”
“我现在可是超级顾家的良家妇男,谁看了不夸我两句贤惠。”
这些话说完的第二天,颜葭就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完全多余了。
傅京扬这个性格,走到哪儿都吃的开,遇见谁都能跟人聊上两句。
下到四五岁的小朋友上到七八十的老大娘,只要傅京扬遇上,总能跟人聊两句。
不仅如此,这两天,傅京扬又开发了个新爱好。
乡下的夏天有打扑克的习惯,每到晚上,小广场就会聚集一群人,大家搬张小桌子,拿个小板凳,围一圈就开始打牌。
傅京扬有时候就坐旁边看,看了两天后,跃跃欲试,问大爷能不能让他玩一把。
大爷很痛快,立马让出自己位置。
于是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打那天之后,每晚吃过饭,傅京扬像是要完成什么任务似的,迫不及待地就往广场上跑,颜葭追都追不上。
一连几天,傅京扬在一圈大爷中彻底混熟,并且混的风生水起,有时候他去的晚了,大爷还会特意给他留座。
颜葭惊讶于傅京扬如此牛逼的社交能力,下定决心好好学习学习。
于是傅京扬打牌的时候,她就坐旁边看。
看来看去,他总算明白这人怎么这么吃得开了。
傅京扬到底是会来事儿。
他买了几条烟,每次去打牌就带几盒,有时候会故意输给人家几局,然后明里暗里夸对方两句,再把烟送上,顺便说一句:“叔,以后老颜家有事儿麻烦多帮衬着点啊。”
那人就会笑笑,夸说:“老颜家祖上积德,找了个好女婿啊。”
事后,颜葭问起傅京扬,为什么要那样说。
傅京扬胳膊搭着她的肩,笑了笑说:“你以后上班啊上学的肯定经常不在家,到时候家里有个什么事儿,一时间也赶不回来,还得靠邻里乡亲帮衬。”
他看她一眼,戳了下她脑门,“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送两盒烟说两句好话,能解决挺多事儿呢,学着点,懂不?”
颜葭感叹于傅京扬如此细心,连这一点都替她打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