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肆失笑,轻推着她背,有条不紊引她去洗漱,说赶着早餐热乎,不然又得重做,“这些东西不着急,慢慢儿理。”
“我也是这么想。”他停在门口,姜语进去,笑看他,不胜感激,“且堆着吧,我放松几天先。”
才转头,他便在身后,肃然开口一句:“也行,不过大概没几天放松日子。”
姜语打个颤,仍旧笑吟吟转身,多出几分悲凉。
李京肆懒懒斜靠门边,抱臂,正色与她掰扯:“照我们之前商量的,下周三订婚宴,宴请宾客,讲究菜品选样之类,我寻人操办就好,你有什么想法另外补充?”
姜语摇头:“也没什么,回头我这边朋友列个名单给你,其他套公式走个流程就算了。”
他会意嗯了声:“但之后要再赶趟纽约,参加下水仪式。”
姜语萎下去又起了神:“下水仪式?”
“对,你的聘礼,包含一艘邮轮,计入在你名下。”
这倒是意外之喜,她以为厅里那些已经够大阵仗,只道声果真繁琐:“那这算我的个人财产?”
“嗯。”
姜语笑眯起眼,走到洗手台前,拿牙杯,挤牙膏的空档转头扫他眼:“我想了想,嫁给你可真不亏,还有更值钱的吗?”
“有。”
姜语还真震骇一刻。
接着看他伸出根手指,一板正经将指尖向着自己,自然脱口:“我。”
霎时哑然自笑:“什么呀。”
李京肆笑说:“有什么不对?你好好把握,这辈子撒钱都撒不完,何止一艘邮轮。”
姜语表演个慎重寻思:“有道理。”
再跟他对上一眼,俩人都莫名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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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宴算在国庆节的假期,依照李家规矩,在老庄园大办酒宴。
孟仪那阵儿在外地忙,当日上午才落地北京。
姜语借由从开宴前络绎不绝的长辈问候里脱身,直奔机场去接人。
孟仪才感动得要死,听到这理由就心死了。
吐槽不过两句,让姜语把话头占了去,说李家那场面何其夸张,她这辈子没被那么多长辈围起来“盘问”,脸都笑僵了,到现在也认不清谁是谁家太太。那李京肆倒好,一甩衣袖跟几个叔下棋凑趣儿去了。
孟仪也被逗得不行,说这就受不住,到时候结婚有得烦。
司机刚把孟仪的行李放上后备箱,开好后座门,转身向她们招手,这才晾下话钻进车里。
先绕去了趟孟仪那儿,她将行李放下,带上早准备的随礼,再拐回老庄园的路。
将近中午,棋局应该散了,李京肆这时候打电话来,是问她人到哪儿了。
姜语反手切屏转了定位过去。
她们在庄园大门口下车,叫了个人出来收礼,车子再开去车库。
走进前院花园,孟仪边看手机,问她句:“周闻景到了吗?”
“我走的时候还没来。”
姜语回得不专心,绕过那口喷泉,朝主栋方向看,一愣,喃喃:“这下是到了。”
孟仪也看过去。
园子里应季的花圃都盛开,斜阳漏在潺潺泉水后边。周闻景一贯随性地叉腰站定,面前一个孩子高举风筝,从这头,奔向那头,撞在李京肆怀里,他伸手接过孩子手里的绞盘,耐心地,似在帮忙解开绞杂的缠线。
“……不知在逮着谁家小孩儿逗。”姜语笑了笑,轻推下孟仪后背,她们都往前走去。
那边两人也注意过来,笑着,招手着,沐在这个,兴许很久都会铭刻记忆中的秋末日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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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段日子,姜语随李家部分人,偕行纽约。
孟仪参加订婚宴后便再投入工作中,离开北京,轻易再脱不开身,下水仪式就不到现场观望,撇了句非常老套的祝福语。
仪式流程繁杂,在抵达纽约的翌日上午九点就要举行。
前一晚临至深夜,姜语还在纠结哪件礼服更适配,被李京肆强抱回床上睡觉,说你有这拣刺儿功夫不如跟我做一次耗时间来得不亏。
姜语把李京肆送她那条项链和粉钻搭在一起带来了,盖上被子还在想:“要不就搭那套粉的好了?我还没穿过那么粉。”
他随口应着:“嗯,都好看。”
姜语枕他长臂,往后在他怀里挤了挤,想到说:“我发现你送我东西都挺执着粉色,为什么?”
“适合小姑娘。”
姜语笑出声:“你是在养老婆还是养女儿?”
李京肆顺着她的挤蹭,只把人抱得深,暖热交融在一起,耳边悄然,除了呼吸,什么也听不见。
纽约那晚风极大,窗外高树吹得婆娑作响,独独这片温存,叫人宁静,以至于他再开口,她比话语先听见他胸腔震颤的声音。
他说:“是养我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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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仪式准点举办。
到场嘉宾包括国际邮轮公司几个董事在内,协商之下,接受了当地新闻媒体拍摄。
在海滩前搭造一座巨大的遮阳棚,中央建起礼台,后方红幕,用作各方合照。
人群大多围聚在棚外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