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他学散打纯粹是为了自保,他想报军校算是小时候的梦想,他还设计过小坦克、小机器人,很厉害,没想到你也想报军校,你不是体育不行吗?”
他脑门上就差顶着,“你咋这么想不开”几个字。
夏澄压下了心中的复杂情绪,笑了笑,“只是梦想,小时候觉得军医很厉害,穿军装也很酷,也不一定非要军校,只要能学医就行。”
秦旷竖起了拇指,“厉害啊,我一直觉得敢于握手术刀的女子是巾帼英雄,我就不行,我怕血,还怕疼。”
夏澄:“我也怕,太血腥的场面见不得,我想学中医,把把脉,开个药方的那种。”
秦旷乐了,“那我这是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夏澄抿唇笑了笑。
和他们聊完,夏澄就离开了操场,她有伤在身,可以不用上体育课,今天跟下去,也是为了找个机会和秦旷聊一下,顺便透一下气。
没想到他真的想考军校。
夏澄朝教学楼的方向走了去,路过十二班时,下意识往里看了眼,教室里是一位女老师在上课,说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裴钊没有听课,书桌上是一本其他书籍。
像砖那么厚。
密密麻麻的小字,因为距离远,夏澄看不清,上面的字是什么,初中时,他好像就喜欢看各类书籍,她还曾听见有男生打趣他,怎么连发电机都研究?
一个小学一年级,就能将小学课本全部学完的人。夏澄从未怀疑过他的学习能力。他如果能考进军校,肯定会再次站在顶峰,成为无比耀眼的人吧?
夏澄不再纠结,一颗心也热血沸腾了起来。
回到教室后,夏澄掏出了手机。
她有夏铭易的课程表,这个时间他没课,夏澄怕他万一在开会,或者忙科研项目的事,干脆给夏铭易发了个消息:【爸爸,你现在忙吗?可以给你打个电话吗?】
夏铭易正在办公室待着。
工作时间,他的手机一直是静音状态,自从夏澄骨折后,他才将手机调成了震动模式,他看了眼身旁的学生,说:“先将我上面说的三点改一下,改完再发给我,回去吧。”
说完,他站起身,走出办公室,拨通了夏澄的手机号。
手机屏幕亮起时,夏澄忙站了起来,虽然班里没人,她还是出教室接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爸爸的声音,“澄澄,是肩膀不舒服吗?”
“不是,爸爸别担心。”夏澄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扣了扣面前的栏杆,组织了一下语言,“爸爸,我如果撤诉,会给您造成不好的影响吗?”
前两日她态度还很坚决,夏铭易有些惊讶,“对我自然没有影响,怎么想撤诉了?金律师去学校找你了?我明确地跟他说过,让他不要打扰你,如果是因为他的威胁,你不必怕,一切有爸爸。”
“不是,爸爸,他没来,只是发了短信。爸爸,如果对您没有不好的影响,我想撤诉。”她声音小了些,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她有些反复无常,“爸爸,对不起。”
夏铭易很有耐心,并未责怪她,而是仔细询问了缘由,如果裴振远只是因此入狱,裴钊未必会卡在政审上,毕竟他也是家暴的受害者,怕就怕树倒猢狲散。
裴振远如果真入狱,肯定会对裴氏集团造成一定的影响,据他所知,他那个叔叔,连同两个堂弟,没一个省油的灯。很多企业其实都经不起调查,如果有对手暗中对裴振远下狠手,说不准会引出一系列问题。
这也是裴振远愿意出一百万作为赔偿的原因,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留下案底。
夏铭易没有干涉她的决定,只说:“你考虑好就行,起诉也好,撤诉也罢,不后悔就行。”
他永远这样,不会因为她年龄小就干涉她的决定。
夏澄心中感动,“爸爸,撤诉前,我想见裴振远一面。”
挂掉电话后,夏铭易先给律师打了个电话,随后又打给了余警官,考虑到夏澄还在上学,双方便将见面时间定在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半。
夏澄来到警察局时,余警官不在,是一位女警接待的她,夏澄没让夏铭易陪着,自己去见的裴振远。
她到时,警察已经将他带了出来,短短两三日不见,裴振远憔悴很多,胡茬茂盛,眼睛里也充斥着红血丝,望来的眼神有些凶。
夏澄镇定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裴振远冷笑了一声,居高临下睨着她,“说吧,想要什么条件?一百万还嫌少?我劝你别这么贪心。”
他至今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连句道歉都没有,夏澄深吸了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怒意。
*
从警察局出来时,夏澄迎面撞见了余警官,他一身警服,风尘仆仆的,刚出警归来。
夏澄主动打了声招呼,“余警官。”
余警官点头示意,夏铭易主动与他握了握手,两人交谈了两句,余警官才对夏澄说:“撤诉也好,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真因此坐牢,不定怎么整你们。”
回到学校时,夏澄才缓慢吐出一口浊气来。
已经一点多了,班里来了大半学生,有的在刷题,有的趴在桌上睡觉,宋悠也有午休的习惯,见她在睡觉,夏澄没喊她,伸手拿了习题册和中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