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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爷!不要啊_谢宁远【完结】(8)

  见烂醉如泥的她又开始向着那一堆碎片发出迷离不止的笑容,江邵荣腾地站起身,将满满一杯冰冷的血腥玛丽一滴不剩地浇在婉生脸上:“婉生你冷静!我又不是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的刘海被酒水浸透,愣愣地缩起了肩膀,像是受了风寒似的,渐渐地一顿一顿地陷入了无声无息的哭泣中。

  泪水汹涌肆意地流进她的嘴角,弄得她的嗓音含混不清,听上去无比遥远微弱:“是啊,你会回来。”

  听着她反复重复着“你会回来”,江邵荣不觉间发现自己的心脏狠狠地掠过一阵短暂的绞痛,他默默走过去站在她身旁,将她cháo湿的脸按在自己坚硬的小腹上,能感到他的衬衫很快湿透,传递进来一阵cháo湿的凉意。

  他用力想要将浑身软塌塌的她拉起来,却不想她顺势一个激灵两手死死环抱住了他的脖子处,将自己无力不堪的身体悬在了他的胸口。

  “送你回宿舍吧。”他支撑起她向餐厅电梯处艰难地走。

  “不……邵荣我要和你在一起……”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他听着她迷离的声音在自己耳边灼热的响起,努力用理智让自己抽离出来,于是又恢复淡漠地问了一次。

  “我说了……我要和你在一起……只要和你在一起……”

  他再也压抑不住心里满溢的冲动,一把用尽浑身力气将她夹在电梯角落,伸手将自己的西装一把抛向空中,不偏不倚地刚好牢牢遮住天花板上的监控摄像头。

  江邵荣焦灼地接着用双手挽住她的脸,一路从她的脖颈吻到耳后,嘴唇又慢慢游移到她清瘦的胸口,他敏锐地听着她渐渐急促的呼吸声,一次又一次疯狂地撕咬她的肌肤。

  电梯很快到达地面,一个失重的瞬间后,两人混乱地一同跌坐在电梯狭窄的空间里。

  一楼的侍者齐齐地转过脸,只当没有看到。

  她醉后的双脚软得如同断了筋骨,任由他如何耐心扶着也丝毫无法前进分毫,无奈之下,他一声不吭地抱起她一步一步地上了车。

  当晚在陌生的房间里,岳婉生大约是心里太过于难过,总是希望将痛觉寄托于他,于是像只猫似的一直不停地蹭着他的胸口,他咬住牙,直觉胸口衬衫下的心跳停掉了好几拍。

  她的手温柔缠绵地游移在他结实的腹肌处,他的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彻底决堤。

  他猛然起身压在了她的身上,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白衬衫,将自己灼热燃烧的躯体紧紧贴着她呼吸起伏渐渐急促的胸口,她的身体那么凉,像是一小块冰似的躺在他的身下。

  她在最后一道防线被他攻破之前,惊恐地咬住了嘴唇,两只沉醉的双眼里布满拥挤的cháo湿,那一个细微的神色被他静静地看在眼里,像是一盆冷水似的将江邵荣从头浇到脚。

  他慢慢冷静下来,两步冲进卫生间,捧起水扑在自己的脸上,良久才回到卧室,换上gān净的衬衫淡淡地搂住她的肩膀,语调如同哄一个怕黑的小孩子入睡似的轻柔甘甜:“婉生,睡吧,我做不到……怕我会伤害你。我们还是适合一个gāngān净净的拥抱。”

  她的长发乌木般纯粹,她的脸枕着他的手臂,那张明艳而安稳的睡颜让他的心里柔软到了极致。

  他在寂静中俯身缓缓地亲了她一口,便抱紧她,和衣而睡。

  第二天清晨,他刻意蹑手蹑脚地放下她,又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离开,却根本没想到在他松开拥抱的一瞬间,她就已经醒了过来。

  她嗫嚅着独自站在窗口,一不小心刚巧撞上了正准备上车的江邵荣的眼神,她微笑着,于是他也抬起脸拼命地微笑着,直到他家的加长林肯开出去了很久很久,消失在了视线中,她才一声不吭地瘫软下腿。

  对于江邵荣,她永远失却那种对世界的疏离和洒脱,她永远显得那么脆弱不堪一击,那么敏感而患得患失。

  ☆、【夜深忽梦少年事】(六)

  漆黑的加长林肯里,江家父子二人僵硬地维持着对峙的姿态,两人都不愿意率先打破沉默。

  最后还是江父皱了皱深不可测的眉角,不显山不露水地幽幽说道:“你小子……现在真是出息啦。”

  “这是……什么意思?”江邵荣憋不住qiáng烈的好奇心。

  江父像是极为难以启齿,又像是故意要说出来示威一般,颇有深蕴地顿了一顿才说道:“昨天你在体院你死活护着的那个女孩子,你就从来没想过,她长得真的很像很像某个人么?”

  江父脸上掠过一种难以捉摸的yīn冷,深深的yīn冷,昭然若揭的yīn冷,不声不响地拽起儿子的手,在他的掌心飞快地写了一个字,彼时年轻的江邵荣怔怔地盯住那个字很久很久,漆黑深邃的眼睛里终于渐渐从深深的惊异转而变成溢满难以形容的难过恐惧。

  漫长的沉默之后,江邵荣苦涩地笑了笑,笑得比哭得还难看,又打着寒战从牙fèng里吐出几个字:“这世界真是小,整整半年了,我还以为这个噩梦今生今世都不会再与我相逢了,没想到……”

  江邵荣又沉重地转过脸,在车厢里幽暗的光线里,他满目深深憎恨和鄙视地盯着自己的父亲,说出来的话如一座坚硬锋利的冰山,却依旧不足以表达他对于父亲以及那个深埋的秘密的怨艾:“你简直不是人!”

  这一句如此*luǒ的话,竟然丝毫没有勾起江父内心的震动,江父微微愣了愣,重新满不在乎地缓缓驳斥道:“我不是人?我是你爸……你还太过年轻,不知道身家xing命才是最最打紧的东西,良心啊,因果啊,不过都是人活在世上一个懦弱的借口!”

  那一瞬间,江邵荣前所未有地诅咒自己的父亲,这样一个卑劣yīn冷的人,怎么会是自己的父亲?

  无奈江家内外都是父亲的贴身眼线和黑暗力量,监视简直是无孔不入的,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亮出来,自己根本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丝毫无力转圜。

  连着许多个周末,他都独自痛苦地开着车在体院附近悄然停下,一个人静静地bī着自己坐在车内,看着他的婉生总是一次又一次欣喜地换上白色的裙子站在人cháo拥挤的门口,耐心地等着他,而江邵荣却始终没有勇气迈出脚下车。

  不是因为他江邵荣没有面对岳婉生的那份勇气,而是那天从体校回到家里的老宅子之后,江老爷子就果断地下了死命令,如果自己再敢去和这个岳婉生见面的话,那么……

  老爷子的原话是这样的:“你小子如果是嫌那个丫头命活得太长了,大可以凭着骨气冲去体院找到她,陪着她嬉闹,带着她四处玩,到时候她是要被一枪崩了,还是选择被装进袋子里扔进海里,我给你决定的权利,如何啊,我的宝贝儿子?”

  老爷子说完这一席威慑力十足的话,又清了清喉咙,对眼前满眼绝望的血丝的儿子笑笑说:“何必为了一个女孩子折腾自己?我将一切都设计得好好的,你就不愿意这么舒舒服服地去大马当你的闲人大少爷?别忘了,咱们江家真正的基业根本不在你老爸我手里,而是在大马那边,老太太手里紧紧攥着呢!”

  原来江家虽然贵为岛城的三大家族之一,但真正仍旧留在岛城的产业只有房地产和金融业,而整个江家最大的筹码————位于南非约翰内斯堡的产值巨大不可估价的石油业仍旧牢牢地攥在老太太的手心里。

  早些年,江家分了家,长房和二房都随着老太太搬去了马来西亚定居,而前一阵子长房当家的在棒球场出了意外,当场身亡,而二房的几个男丁又实在太小,所以老太太这才想起了仍在国外的江家三房的父子,也就是江邵荣和他的“父亲”……

  “笑话!……”江邵荣听着听着,轻狂而嘲讽地扯扯嘴角:“老爸?我叫过你一声老爸?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究竟该不该姓江!没错,你是无偿的养了我这么多年,但我现在是真的一秒钟都不愿意再当你的儿子了,行么?”

  ☆、【夜深忽梦少年事】(七)

  老爷子怔了怔,慢慢露出狡黠的神色:“不当我儿子?行啊,你走啊,只要你能躲过老子黑dòngdòng的枪口,活着走出江家大门!”

  江邵荣垂下脸,陷入无奈的沉默,手心被指甲深深掐出了血迹。

  当然,江邵荣内心真正感到害怕的,不是这样不能和岳婉生见面,两个人明明并没有远远分离却不能相守在一起……

  他最最了解自己的这位“父亲”,为了大马的那份权和无尽的财产,他既然能对自己的儿子说出那样的话,那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岳婉生!

  他最怕的,其实是婉生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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