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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有欲_耳东兔子【完结+番外】(96)

  事qíng似乎都在朝着顺利的方向发展着,眼看着江敏洲九十大寿就快到了,总归也算有见好事。

  ***

  深夜。

  江瑾言全然已经忘记这是第几个不眠夜,他甚至不记得自己睡过多久,他只要一躺下,脑子就乱七八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晚上他只能拼命工作一直到累了。困的实在不行他才会倒chuáng上睡去。夜里有时候头剧痛,甚至连撞墙都解不了这种痛苦。

  这种感觉难受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但是那天去做了全身检查医生又看不出所以然,最后周医生说:“去jīng神科看看吧。”

  他黑着一张脸拿着化验单回公司,沈公子却死活不肯非要拖着他去jīng神科。江瑾言当然不肯,两人就在不顾形象的你拉我拽之间看见了林子姗,她刚好回国来参加一个心理疾病的研讨会。

  沈公子兴高采烈的拉着他道:“诶,这有个现成的,问她问她。”

  江瑾言不说话理了理衣服转身就外走步子沉稳,是林子姗追了上来,淡淡道:“你们一个个的有了异xing忘了人xing?”

  沈公子笑着打哈哈:“哪儿能啊!”

  林子姗笑着道:“我开玩笑的,你们怎么了?”

  江瑾言依旧不说话,海拔太高给人压迫感太qiáng,林子姗笑着摇摇头,“你一点儿都没变。”

  沈公子瞧了他一眼接道:“诺诺诺,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开始失眠,跟以前一样了。”

  林子姗神色一凛,“怎么没通知我?”

  江瑾言淡淡扫了他们一眼,道:“没事,可能最近压力太大。”

  “你现在还是个工作狂?还是——”

  江瑾言深邃的视线落在前方,不再开口。沈公子接道:“不是,有没有一种病叫占有yù太qiáng?”

  江瑾言立时横了他一眼,转身往大门外走去。沈公子撇了撇嘴,他说的是事实啊,原本有些凝重的气氛在沈公子一句话下就轻松了许多,林子姗憋着笑调侃道:“沈公子,几个月不见,你胆儿是越来越大了。”

  素来有俊美公子、千年小受美称的沈公子此刻摸着脑袋竟演绎出一种憨厚的味道。

  时间转瞬即逝,京都已步入了深冬,道路两旁枝桠光秃gān枯,行走在街上的行人全副武装,但依旧挡不住刺骨的寒风刮在人们的脸上。

  老爷子的九十大寿放在十二月底,也就将近元旦,正好大家可以一起过个新年。

  下周就是老爷子的寿辰,除了傅蔓越裹越厚身子有些笨重之外,夜里睡觉的时候,傅蔓甚至隐隐约约感觉江瑾言的心qíng有些浮躁,噢,不,不但是夜里睡觉,有时候傅蔓多问了两句,江瑾言眉头都会蹙在一起,语气急促:“知道了。”

  之前只是若有似无的一些感受,但是最近她真的可以明显感受到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比如,公司来了一个新人,傅蔓就会多问了两句:“哪里人啊?结婚了吗?”之类的问题,江瑾言第一次回答的很耐心,但是过了一会儿后语气开始冷淡下去了,“查户口?”傅蔓便也兴致缺缺,两人之间似乎都少了一种激qíng,而且,江瑾言甚至有一种感觉就是在处处躲着她,不知道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还有就是面对男人这个问题。

  傅蔓只要在江瑾言面前提起年轻男xing的名字,他都会不耐烦的皱一下眉头,这似乎是成了他的习惯xing的动作。比如钟易宁退伍的事qíng,傅蔓让江瑾言跟江淮说一下,转到后勤部门做些文职比较轻松。第一次说的时候江瑾言连声应下了,第二次傅蔓再提的时候,江瑾言就有些不悦的看着她,但终究没有说什么。傅蔓也不敢再提。

  但是,后来她怎么都没想到两人还是会为此发生争吵,其实也不是傅蔓急,钟易宁自己都无所谓,她就更不急了,是傅雪茹,时刻督促着傅蔓先把这件事落实了。

  那天晚上,傅蔓见他书房的灯还亮着,就端了杯牛奶进去给他,顺便又提了一下钟易宁的事,她声音低低的问道:“那个,你跟爸说了么?”

  江瑾言从文件堆里抬起头,太阳xué一直突突突的跳的直疼,问道:“什么事?”

  傅蔓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生怕他生气,问道:“那个——我哥的事。”

  啪——

  江瑾言将手中的钢笔猛的拍在桌上,青筋突戾qiáng忍着怒意:“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我的事我会给自己烧三只高香。”

  傅蔓被他吼的一愣一愣的,终于只低下头不再开口说话。

  江瑾言不是生气,他有时候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就好像以前,他从不表露自己的qíng绪,高兴,生气、难过、郁闷他都是一个表qíng,就好像从最近开始,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qíng绪。

  他一度以为这是狂躁症的表现,医生似是而非的话语让他更加烦躁,一气之下将没再去医院复诊。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言行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当然,那是他清醒过来的想法。最直观的一次是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有一名员工提出了一个放贷计划,被他全盘否定,他甚至直接怒斥那名员工不专业,水平不够。直接把那名女员工给骂哭了,邓嘉立在下面瞧得目瞪口呆,往日里谦谦君子、温和有礼的太子爷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火,这真是一大奇观。

  还有,更令他头疼的是,特别是夜里睡觉的时候,他睡眠很浅,身子经常翻来覆去,把傅蔓弄醒,每次她都会问他:“怎么了?”

  可是他有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就是难受,浑身都难受,好像不动一下浑身的细胞就要炸开一般的难受。

  那个夜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傅蔓套着浴袍走回房间里,江瑾言吼完就又清醒了,立马跟在她后头想解释些什么他却很无力。

  他只能隔着房门听着里头抽抽嗒嗒的嘤咛,江瑾言心下一沉,拍着门板,道:“蔓蔓,开门。”

  一片死寂,毫无动静。

  江瑾言清醒的时候还是能沟通的,也知道道歉,软声软气的跟她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傅蔓声音不减,越哭越大声,几个月来的委屈全数倒出,隔着门板一条一条的控诉起来:“你莫名其妙!我哪里不关心你了!我每天给你做饭,还得给你洗衣服,睡前还给你热牛奶!你在哪个女人那里受了气回来往我身上撒啊!莫名其妙!他是我哥哥,亲生哥哥,我不关心他谁关心他?我告诉你,我就是关心他!我就是关心他!”

  傅蔓只是觉得委屈,丝毫不给他申辩的机会,继续断断续续怒斥:“我怎么了我?我安安分分在家里给你当全职保姆,给你生孩子带孩子!我容易么我?你凭什么那么说我?还有你!你看看你自己,身上浑身上下都是烟味,香水味,每天去应酬,我说什么了我!上次看见林子姗在你办公室内我也没说过一句话吧?我从来没有抱怨过、怀疑过你们一句吧?我知道你们现在还有联系!我不知道你现在到底在gān什么!反正你扣给我的那些帽子统统给我拿掉!!还有,现在给我去跪遥控器,换一个台就加十分钟!”

  江瑾言敲着门无奈的应道:“是是是,我马上去跪,你先开门,嗯?”

  门内是好久的沉寂,过了一会儿,门把转动的声音传来,傅蔓双眼通红的出现在他面前,江瑾言健硕的胳膊一把挡开上前揽她如怀,“对不起,是我不好。”

  傅蔓抽抽嗒嗒的扭着头,“哼!”

  寂静的深夜听着他一遍遍的道歉,她在他温热的怀里沉沉睡去,跪遥控器的是每次都是她哭着叫他去跪,哭的歇斯底里,然后江瑾言揽着她道歉摇啊摇,傅蔓就睡去了,跪遥控器的事儿就从来没有实现过。

  许是真的哭累了,傅蔓睡的很沉,夜里她总是脚酸胀痛,翻来覆去的喊着难受,江瑾言原本就浅的睡眠立马起身给她揉了揉,傅蔓稍微好点了后,他基本睡意全无。起来泡了杯咖啡继续开电脑工作。

  书房闪着蓝屏的光映she在他俊逸的脸上,连日里的不眠,脸色有些惨白不是特别好看。等到天边微微泛着鱼肚白,他才拨通了林子姗的电话:“你说要怎么治疗?”

  林子姗刚刚晨练回来就接到他的电话,“怎么了?又吵架了?”

  “嗯。”江瑾言发出一声淡淡的鼻音。

  林子姗望着天边微微探出头的旭日,道:“心理病其实根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点,你比他们都幸运,因为你意识到了,很多人自己有了心理上的毛病却还不自知,甚至一味的去责怪周边的人不理解他,不懂他。九点到我家吧,到时候详谈。”

  不得不说,林子姗是一个很好的心理医生,江瑾言九点准时出现在她的家门口,林子姗一身运动装头发gān练的扎成一个马尾,她笑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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