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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秀色_陌果【完结】(122)

  千喜长松了口气,将他的手捏了捏。

  赫子佩又挑了挑眉,也将她的小手捏了捏。

  薛崇简听他说话,手里握着筷子一直没放下,到这时才微笑点头,放下筷子,“不错。”说完偏着头,叹了口气。

  赫子佩收了笑,和千喜对望了一眼,“怎么了,爹?孩儿说错了什么么?”

  薛崇简忙抬头,晃了晃手,“你的办法很好,我只是后悔。”

  赫子佩和千喜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后悔啥?为他倒了杯酒,小心的问,“爹,您有啥想法?”

  薛崇简将酒一饮而尽,“当初我是怕保不住你,才将你送出去,其实那时我不这么怕事,把你留着,有你出着主意,这些年,咱薛家可能还少受些罪。唉……”

  千喜埋了头,你当初不把他送出了,我哪儿捡这老公去,送得对才是,不过这话也只敢心里说说。

  赫子佩见气氛有些沉重了,把话头一转,“对了,爹,您孙子,还没起名。”

  薛崇简‘呃’了一声,“这得好好想想。”抬头望了望身边白桦,有看看对面的儿子,送他出去是错,希望以后不再错,“你这一辈是‘之’字辈,叫之然吧。”

  “之然,之然……然……是也……正确之意……”赫子佩低声念了念,明白父亲之意,笑道,“这名字甚好。”

  千喜不会咬文嚼字,觉得这名字很是好听,又听他说子佩下一辈是‘之’子字辈,给她没出世的名字起名‘之’字,也就有认祖归宗的意思。

  以前赫子佩是孤儿,他长在她家,也算是上门女婿,陆氏夫婿也有意思让他们生一个孩子姓陆,但他的父亲活生生的在这儿,也不好将这头胎孩子霸着,轻抚这肚子,小声笑道:“孩子,你爷爷给你起名叫之然,你一会就叫之然了。”

  薛崇简另外几个媳妇,见了他或百般奉承,或拘谨得惟恐说错半句话。这时见她喜怒表形于色,纯朴天真,全不做作,反倒觉得可亲,难得的有种子女围在膝边的天伦之乐。

  一阵风chuī过,带着凉,他望望天色,已是不早,道:“起风了,散了吧,你们也早些回去歇息,明天还有得忙的。”

  赫子佩和千喜忙站起身,恭恭敬敬的送薛崇简出了院子,才手拖着手的往回走。

  回了屋,却有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素装美貌女子坐在桌边,见他们进来,站起身,直直的看望着赫子佩,一双大眼里满着泪,捂着嘴,哽咽着,没说出一句话。

  赫子佩看着那女子,看了一会儿,身子一僵,也愣在门口,定定与那女子四目相对,眼睛也慢慢湿润。

  千喜看看那女子,在看看赫子佩,心跳顿时加快,七上八下,这可别是什么儿时的青梅竹马

  再看那女子,盘了头,是结过婚的打扮,略安了安心,再看她,鬓边别着一朵白花,戴着孝呢,而衣裳虽然素净,但已脱了孝服,一幅孝期将满三年的打扮,这心就更拧在一起了。

  轻咳了声,“这位是……”

  第162章虚惊一场

  赫子佩回过神,仍只看那女子,试着问道:“婉亭,你是晚婷?”

  女子两行泪滑了下来,“子佩哥,我是晚婷。”

  千喜被无视了,再看二人凄凄切切的模样,叫的又这么亲热,心里不是味道,拉了拉赫子佩,小声问,“这是谁啊?”

  赫子佩吸了口气,把将涌出的泪吞了回去,qiáng自笑了笑,扶了千喜的腰,迈进屋。

  千喜只觉他扶在腰间的手滚烫,安了些心,抬手握住扶在腰间的手,肯定自己跟他的关系。

  听赫子佩对那女子道:“晚婷,这是你嫂子。”

  千喜悬着的一又落下了些,不管对方是谁,他没把她藏着掖着。

  那女子向千喜一拂,“嫂子。”

  千喜忙放开赫子佩的手,回礼,又不知该怎么称呼才合适,叫名字?关系不到那步,直呼对方名字,不大妥当,歪了脸看着赫子佩。

  赫子佩又吸了吸鼻子,将纷乱的qíng绪理了理,笑着道,“这是我嫡亲的妹妹,我娘当年就生了我们兄妹俩。”

  “是妹妹啊。”千喜耳根子一烫,自己刚才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看了看桌面,“我去沏茶。”说着转身要走。

  赫子佩一把将她拉住,“你往哪儿沏茶去,叫下人去就成了。”

  千喜脸更红,低声道:“我忘了这不是在咱家,啊,不是一不是在咱平时住的那个家。”

  赫子佩看着她忙乱的样子,心里的郁结顿时散了些,道:“别说你,在这家里,我也不习惯。”

  千喜咬着唇笑了,又扭头去寻丫头。

  晚婷正用丝帕抹泪,见千喜憨态可掬,转泣为笑,“嫂嫂别忙1,我也是刚刚才到,丫头已经去了。”

  千喜看了眼她头上的白花,“你们兄妹这么久没见过了,也有不少话要说,你们聊着,我到院子里走走。”

  赫子佩觉得兄妹叙旧,没必要避着她,想拙着她,见她已经迈出门槛,只得作罢,唤了丫头来,“给少奶奶拿件衣裳披着,扶着些,黑灯瞎火的,别跌了她。”

  千喜在门口听见,回头对他笑了笑,等着丫头拿了衣裳灯笼,扶着门框出去了。

  晚婷一边看着,叹息不已,“哥哥对嫂嫂真好。”

  “你是不知,她们一家是怎么对我的,没11们那家子,我早没了。”赫子佩笑了笑,指着她在桌边坐下

  小丫头一点不敢大意的一手提着灯笼,一乎扶着抓,不时的叮嘱一声,“少奶奶,前面有个坎,您小心些。”

  “少奶奶,前面有个梯子,您慢着点。”

  “少奶奶,转弯那睡着一块青石,您别碰到了。”

  千喜看着脚前的那一团亮光,随着小丫头在院子里闲逛。

  听着这一声一声的少奶奶,不知是什么滋味。

  不管是这古代还是二十一世纪,可能许多人都巴望着嫁入豪门,如果历史上说的话错的话,自己公公以后是要封王的,可谓真正的豪门。

  但不知怎么的,她心里没一点欢悦,反而忧虑重重,这心里还不如以前穷的时候,日日被他背着过河的那时候舒坦。

  那时虽然穷些,但整天想的不过是怎么挣钱吃饭,现在不愁吃穿了,反而担心的多了,怕他在薛家和太平公主之间左右为难。

  如今得罪了太平公主,不用等以后公公封王,他已经先掉了脑袋。

  如果为太平公主做太多的事,以后李家当政,绝对没好下场。

  千喜想到这些,愁得眉头都展不开,但这些事,这些话又不能说,万一现在qíng况与记载的历史有出入呢?说了,只怕还引来杀生之祸。

  府里的小丫头很懂规矩,见她想事,也不打扰她,只是默默的跟着,逛了好一会儿,才指着旁边一处石凳道:“少奶奶,走累了么?累了,过那儿坐坐。”

  千喜被她这么一说,才发现,脚上是有些酸软,望了望耒路,怕子佩他们还没聊完,如果这时回去,倒象是催着晚婷离开,便依了她,“坐坐吧。”

  小丫头放开扶着她的手,将一个软垫铺在石凳上,“少奶奶,您坐。”

  千喜这才发现,她居然还挟了个垫子在腋下,暗赞这丫头好细的心,在那垫子上坐了,“谁要你拿的这垫子?”

  “没谁,只是我们晚上时常在外面坐着聊天,这凳子怪凉的,刚刚少爷叫奴婢拿衣裳,奴婢就想着少奶奶怀着孩子,多半怕凉。”

  “好细致的心思,你叫什么名字?”千喜仔细看,也不过十四五岁的模样,穷人家的孩子就是早当家。

  “我叫勺红。”小丫头口齿伶俐。

  千喜打心眼喜欢这个小丫头,拍拍身边凳子,“坐下吧。”

  “奴婢不敢。”千喜是主,她是仆,哪敢随便跟主子平坐。

  “不用怕,我也是穷人家出来的,没这么多规矩,我坐着,你站着,我仰着脖子说话,也累得慌。”

  勺红这才挨着一边石凳坐下,“少奶奶真是和蔼可亲。”

  千喜笑了笑,很想问他家别的奶奶们是不是也和蔼可亲,想了想,万一这话专了出去,偏遇上心眼多的,少不得对她有所看法,也就不问了,反正赫子佩也说了,并不在这府里长住,她们可不可亲又有什么关系。

  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勺红闲聊。

  这丫头见千喜没有架子,也十分健谈,东拉西扯的竟让千喜知道了些以前一直不知道的,关于赫子佩的事。

  原耒赫子佩是薛崇简发妻所生,助年丧母,薛崇简后来才另立正妻。

  所以后来薛家事发,薛崇简才怕自己自身难保,顾及不上赫子佩,而他又无生母照顾,另一方面为了保这条根,才jiāo给太傅流落民间。

  后来事qíng过了,四处查访赫子佩的太傅,结果太傅已bào病身亡,而赫子佩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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