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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尽三生_锦秋词【完结+番外】(68)

  “是谁请客呢?”心里隐隐有着不祥的预感,若是再出了昨晚那样的事qíng……

  朝辞看我一眼,脸竟然红了一下:“今晚是新任钱主请客。你放心,我不会再着他们的道儿,昨晚是我小看了萧桥这个人。”

  是今日见我的那个盛气凌人的年轻女子?她不是威胁我去探听朝辞的秘密了吗?为什么还要请宴?是要麻痹他还是另有所图?

  我不安的看着朝辞,犹豫了片刻,终于道:“朝辞,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为什么呢?”他偏过头来看我。

  “我……今天我见过钱主。”我将露华浓找我的事qíng和盘托出,只是将她以身世要挟我那节省略。

  无论她会不会遵守诺言给我解药,我都觉得她是不可信任的。她的背后有着一股庞大的神秘力量支撑着,就连郁南王那样的人都得跟她寻求合作。我这样一个孤女,对着这样一个实力qiáng大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平等的条件可以谈。

  朝辞听毕,漆黑的眼珠盯着我,沉思着说:“她希望你探听我的秘密,甚至为此开出条件,也就是说,她并未得知……”

  忽地笑开了:“小雪,你不想要解药吗?为什么要将此事告诉我?”

  我不知怎样回答,只得低头喝汤。

  喝了几口发现气氛不对,稍稍抬头,赫然发现他俊美的面孔迫在咫尺,到了呼吸相闻的地步,四只眼睛相对,他莞尔一笑:“难道你自己没发现吗,你喜欢上我了!”

  “噗!”含着的一口汤尽数喷他脸上去了。

  这回换他自己给自己猛擦脸,我狂咳一阵,还是忍不住道:“知道……她怀疑……咳咳……你……还是……咳咳……要去……吗?”

  “不入虎xué,焉得虎子。说不定只有这次机会能看到大名鼎鼎的露华浓的真面目呢。”朝辞边擦脸边满不在乎的说。

  “不过你若是担心我,我自然会早点回来陪你,给你暖chuáng。”

  “咳咳咳咳……”我再度狂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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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鸠宴”本来是讲露华浓请朝辞的这顿的,但是某秋太能掰了,只侃到一点点头这章就到万字了,还是下一章再展开鸠宴吧。嘿嘿嘿嘿,先调下qíng,安抚下某秋发现小周原来是桂圆的受伤心灵……

  因为今天发现被盗文了,所以话留在这里说。

  朝辞送我回到居所,换了件墨绿色的衣服去赴宴。

  他本来喜欢张扬的颜色,衣柜中的衣衫绯红翠绿的不在少数,这晚却挑了件最是老实的颜色。

  眼见他朝我笑了笑,一袭chūn衫转眼便隐入夜色之中,竟似消失在这苍茫天地之间,隐约有点恍惚如梦的感觉。

  我坐在桌前,凝望烛火。谁家女儿也曾这般凝望一盏油灯,在那一点灯蕊上寄托一缕qíng思?

  那人走后,只一室寂然。

  似乎嗅到院中杏花的味道,我走到院中,想要看清它隐没在夜里的颜色。

  院门就在这时被敲响了。

  “是谁?”

  “我找朝辞!”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他不在,你明天到钱庄找他吧。”

  “你是他的夫人?可否让我进来说句话?”

  我犹豫:“你是朝辞的什么人?”

  “我是他……以前的朋友。”

  心里明白了一半,竟然,有旧qíng人月夜投奔来着。

  我淡淡道:“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我会听着的。”

  “我……我只想要看看你。”女子的声音好不哀婉:“我只想瞧瞧他娶的妻子长得怎么样。”

  ……我可没有这等好奇心。

  “他说他是飘dàng天涯的一阵风,chuī过就chuī过了,不会为任何一个女子停留。”门外的女子凄凄的流着泪,凄凄的说道:“可是他却为了你停了下来,还到钱庄里做他最不屑的工作,你……”

  ……你好像搞错了因果关系了吧,我认识朝辞以前他已经在钱庄工作了好不好,这事qíng与我无关的。

  “他说不是我不够好,而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安定下来,不会让一个女子束缚着他,可是他现在却……”

  ……这明明是一个不愿负责任的làng子所说的谎话,请你千万别太当真了。

  “他还说往后会每年来看我一次,可是已经过了这么久……”

  ……这只是张空头支票,难道你没有跟他约定具体日期吗?

  “请你开门吧,就让我看你一眼,我不远千里的坐船来,就是想见他一面,好不容易的来到烟淮才知道他已经成亲了……求求你,让我看看他的妻子长什么模样的,那样……我,我就算死也甘心了!”

  耳朵里蓦然钻进个“死”字来,突见门fèng中闪过一线寒光,我一吓,猛地把门闩拔了,嘴里叫道:“你别冲动……”

  蓦地一团白影破门撞来。我急忙一闪,锐利的刀锋沿着我的手臂擦过,一大片衣袖飞到半空。

  只见撞进来的那女子一身雪白犹如缟素,瞪着我的一双丹凤眼杀气腾腾,手中一柄三寸来长的匕首寒光闪闪。

  这才知道她一再哄我开门,想杀的人不是自己而是我。

  眼见她目露凶光,上下打量着我,原本姣好的脸稍稍扭曲,隐约灯光下更显狰狞。她一双眼睛在我身上转来转去,似乎是一个屠户在计较该往何处下刀。

  我缩到门后,叫道:“其实我跟朝辞只是挂名夫妻,我是根本不敢跟你争的,你若还要他,我把他完璧归赵就好了。”

  女子冷笑道:“说得倒是好听,你们这些贱人不都是看上他英俊多金么,哪里比得上我是挖心掏肺的爱他。现在用这缓兵之计,回头便会像银州那贱人那般到他面前哭诉,好让他越加讨厌我!”

  我心里暗暗叫苦,大声叫道:“我,我有心悸病,只有一个月的命了。而且……”瞧见那女子一步步bī来,脚步毫不迟疑,终于一横心:“我不能跟男子欢好,不然会一命呜呼。”

  女子脚步顿了顿:“真的?”

  我看见一线生机,连忙拼命点头:“真的!”

  此刻遮蔽住月亮的重云挪开,清辉洒下,只见那女子唇角隐隐一线笑容。

  我正略略放心,忽见那女子笑容更盛:“不行,我得杀了你,不给他存一丝念想。”匕首寒光飒飒,直向我心窝扎来。

  我只吓得魂飞魄散,着地滚开。

  “夺”的一声,女子手中匕首已cha入门板,一时拔不出来。

  我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往外面逃。

  那女子双手握住刀柄,用力一蹬门板,匕首应声而出,她用力一掷,将刀向我飞来。

  我听得背后风声疾近,还没反应过来,双膝腿弯一麻,人已扑倒。那匕首从我后脑勺飞掠而过,冷冷的戳在我伸手可及的面前。

  我只怕那女子再度追上,撑起身体便要去捡那匕首。忽地一双脚出现在我面前,冷冷的踏住那刀。

  这双脚穿着一双湖绿色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一对金鱼,金鱼眼珠是用米粒大小的珍珠镶的。

  我沿着这鞋这腿一路往上瞧,终于看到了这双鞋的主人。

  “帝夫人!”

  帝夫人?她竟叫我帝夫人!

  这个人不是今晚宴客的主人吗?

  此时此刻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钱主露华浓脚下踏着yù取我xing命的薄刃,居高临下的打量着我,冷漠的神qíng隐约有丝挑衅。

  “难道说,你是朝辞的夫人,竟不知道他姓帝?”

  钱主请客的地方在长安街尾chūn雨楼。

  这条繁华的商业街平日十分热闹,今日却行人寥落,显着几分冷清。商铺都已早早关门,便是酒楼里的客人也特别的少。

  朝辞沿街行来,竟见到有两家客栈似是收到风声,急着在上门板。他心里微微冷笑,风雨yù来,只是不知翻云覆雨者谁?

  一径来到chūn雨楼前。

  却见喏大的一座酒楼只二楼昏昏亮着,窗上混沌的映着一个独酌的人影。楼前高挑的一个红灯笼,在深沉暮色中看来格外寥落,而因着这暗而凸现出来的红亮,却又令人在这样杀意森寒的夜里,感到一股惊梦一般的惆怅。

  朝辞立在楼下,仰首望着那灯笼,想着楼上等他的人,锐利的眼神也不禁盈起一丝迷茫。

  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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