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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最二/姑娘,请自重_清风不解语【完结】(4)

  倒不是说他五官有多出色,只是组合在一起温良醇厚,左脸写着“我很好骗”,右脸写着“快来欺负我”,大小天不打他主意她才要奇怪。不过此人老实归老实,看起来却不木讷,加之长衫儒雅,气质浑然天成,抿嘴一笑,竟有chūn风扑面之感。

  联想到先前大小天叫他“秀才”,她大概知道他是谁了。

  “你是新搬来的秀才爷?”

  书生老实地点头,想起大小天叫她范姨,又恭恭敬敬地作了一个揖,道:“范姑娘既是两位义士的阿姨,可否烦劳代在下向他二人致谢?”

  范轻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什么义士?那两个小鬼是街坊邻里出了名的混世小魔王,欺软怕硬,专爱欺生。你信不信现在只要我走开,他们二人立马会出来再打劫你一次?”

  书生瞪大了眼,显然是不信。

  看来他是不见huáng河心不死。她蹲□去捡了个石子,瞅准了二人身后不远处的一堵墙,扔了过去,墙那边立刻传来窸窸窣窣一阵逃跑的声音。拍拍手,抬眉看书生,“这下信了吧?”

  书生面色有些纠结,显然是挣扎于信与不信之间,左右为难。

  见他这副被人卖了还为人数钱的模样,范轻波决定日行一善。“实话告诉你吧,四年前我刚来的时候也被打劫过,他们的恶习我再了解不过。因为前前后后我一共被他们抢了九次,几乎全部家当都被抢光了。”见他讶异的神qíng,她有些得意地继续说,“当然后来我都讨回来了。大小天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死他们娘亲了。”

  “所以你与他们娘亲结拜,成为他们的阿姨反制他们?”

  书生也渐渐进入状况了,见她点头,又有些好奇地问道:“你是如何与他们娘亲结拜的?”

  轻波似笑非笑地望着他,“你真想知道?”

  书生毫无防备地点头。

  范轻波暧昧地眨了眨眼,怪声怪气道:“我与她分享了一些闺房秘技,帮她从青楼女子那边抢回丈夫的身心,她自然将我视为闺中密友咯。”

  书生有些无措,白白净净的脸上迅速染了一层细细薄薄的红晕。与此同时,他的眉头却也渐渐皱了起来,一直安守本分不敢直视她的双眼突然对上她的,道:“范姑娘,请自重。”

  3

  3、三遇缘来是邻居...

  毕竟是萍水相逢,范轻波倒不是很在意这书生对她的看法,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他来。

  这个呆书生脸一红,原本的两分姿色变成七分,颇有些秀色可餐的味道,加之xing子古板有腐儒之气,更令人想调戏。难怪五姐提到他就跟吃了chūn/药似的,想来禁yù属xing不论古今都是极受熟女欢迎的。

  可惜她喜欢的是阳光健朗型,这种白面书生,看起来就娇柔易推倒,完全没有安全感。

  范轻波不怀好意地笑:“我说书生,明明是你非想听我才说的,怎么到头来又要我自重了?”

  “这……”

  书生噎住。明知道这话有些不对,偏偏说不出哪里不对,急得举起袖子直擦额上沁出的汗,突然动作顿住,脸色一变,奇道:“范姑娘怎么知道在下的名字?”

  “诶?”这回轮到她反应不过来了,“你叫什么名字?”

  书生放下袖子,彬彬有礼地拱手道:“在下姓书名生,字勤之。”

  咳!范轻波冷不防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下,指着书生不自觉扬高了声调:“书生?”见他认真点头后,她顿了一秒不到,便控制不住捶墙爆笑了起来:“书、书生!噗!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怎么不gān脆姓呆算了!”

  书生被笑得有些不明所以,只能逮着她笑到喘不过气的空档解释道:“虽然在下母亲姓戴,但在下是随父亲的。”

  范轻波这一听,更是笑得脸都白了,扶着墙直揉肚子。

  “哎哟,哎哟,不行了,书生你太宝气了!”

  这下书生终于听出她是在笑他了,脸一红,恼的,扭头就要走,却被拉住衣摆。他全身气息倏地一凛,握着银簪的手紧了紧。

  范轻波一下子止了笑。

  她可以肯定,在刚刚的那一刹那间,她感应到了一丝叫做“杀气”的东西。但是……

  “范、范姑娘,男女授受不亲……”

  这转过头来满脸通红连连后退的,分明还是那个纯良可欺的呆书生,哪里有什么杀气?

  她摇摇头,甩掉不切实际的想法,径自大步走到一个卖首饰的小摊前。书生见状,忙道:“范姑娘既有事,在下就不打扰了。”

  听这迫不及待的语气……范轻波心里暗笑,头也不回道:“你要披散着头发满大街走?”

  “啊!”书生闻言滞住脚步,低叫一声,慌慌张张拿起手中的银簪要束发。

  “别忙了。”说话间,范轻波手中已经多了一支素雅的云纹桃木簪。她走过去,一把夺下他的银簪,道:“财不外露。也不见你多有钱,还用银簪束发,是巴不得人家来打劫么?”

  说着就要把木簪塞给书生,却扑了个空。她惊讶地抬眼,这呆子会武功?身手这么敏捷!

  只见书生如同被木簪烫到般,大力地摆手,“使不得使不得!这于礼不合……”

  范轻波无奈了,gān脆对他招了招手,“书生,转过去背对我,然后蹲低点。”

  “做、做什么……”

  “我是你救命恩人我叫你转你就转!”

  什么贱德xing!看着眼前迅速转身蹲下大气都不敢出的男人,范轻波木着脸,忍着笑,顺势握住他的头发,熟稔地梳理,三下两下挽成一个髻,再用木簪固定住。

  “不值什么钱的玩意儿,就当是先前在茶社,子策冲撞了你的赔礼。”看了一眼他那支毛笔形状的银簪,撇嘴道:“虽然不及你的那支贵重又特别,好歹不招贼惦记。”

  趁他还愣着,她将银簪还给他,然后冲他挥挥手,“好了我们就此别过吧,走了。”

  连跑带跳,三步两步消失在街口。

  书生望着她渐渐远去的欢脱背影,半晌终于反应过来,头皮开始发麻。

  让女子当街为自己绾发实在太不庄重,但拆掉发髻大庭广众披头散发岂不更失礼于人?思来想去,骑虎难下。最后,他福至心灵,呐呐地想:先贤有云,两害相权取其轻……这才打消了拆掉发髻的念头。

  收回视线,看到手中银笔,还是听范轻波的话将其收进了腰间斜背的布包中。

  “真是个奇怪的人,轻薄……女吗?”

  书生的喃喃自语散在风中,几不可闻。

  青墨坊里共有三条街四个巷子,街以信达雅命名,巷以琴棋书画命名。明明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却有着这样高雅的名字,不得不佩服皇朝人民的冷幽默。

  范轻波住在画巷的巷尾,快到时,远远的看见门口没人,舒了一口气。

  背着手恢复悠哉姿态,慢慢走回去,就在一只脚跨过门槛的刹那,她突然全身毛发倒竖——有妖气!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从院中冲了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了她的大腿!

  “主人!你终于回来了主人!奴才还以为你不要奴才了!呜呜呜呜……”

  范轻波嘴角微微抽搐,几度试图把腿拔/出/来,都失败,只好倚在门上等他哭完。

  “哼,伤风败俗。”

  一个女声响起,范轻波抬头,见是隔壁巷的巷花秋意,勾唇一笑,“秋意姑娘找我有事?”

  秋意对她皱皱鼻子,嫌恶地说:“谁要找你了?”

  “哦?可这巷尾只我一户人家,你不找我……难不成找我们家犯病?”

  未等秋意回答,抱着她大腿的范秉仰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哀哀戚戚哭道:“奴才对主人一心一意,就算这个chūn意还是秋意的对奴才qíng根深种死缠烂打非我不嫁奴才也不会背叛主人的!女人如衣服,但主人你是奴才的天,奴才的神,奴才的心肝脾肺脏……呜呜呜呜!还有奴才叫范秉,主人可以叫奴才小小范也可以叫小秉秉,不要叫犯病……”

  “恶……呕……”

  范轻波听到怪声,转头见到秋意扶着墙呕吐了起来,心中不免有些歉意,“十分不好意思,我以后会栓好他的。”

  过了好一会儿,秋意终于吐完,抹了抹嘴,回身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主仆二人,咬牙切齿道:“少装疯卖傻了!你们两个要怎么样伤风败俗都无所谓,但我要警告你,范轻波,不许对书公子起邪念,更不许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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