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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最二/姑娘,请自重_清风不解语【完结】(43)

  小正顿了下,随即摇头道:“迎亲的那个可不是秋家姑爷,是秋家姑爷的弟弟。”

  见范轻波面露讶异之色,小正心中有些得意,清了清嗓子,神神秘秘地继续说道:“听说啊,这金家大少爷打小跟秋意姑娘就口头约了婚,不料十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从此落下病根,卧chuáng不起,两家亲事也耽搁下了。转眼男的也二十有四,女的也十八了,这一年,金家向秋家提了好多次婚约的事。秋家两口子又不想女儿嫁给个病秧子又怕人家说他们毁约,正拿捏不定,谁知秋意姑娘前几日竟一口答应了。金家自然大喜,唯恐生变,就早早的派人来迎亲。金大少身子骨弱,不宜舟车劳顿,就让弟弟代劳迎亲了。”

  听完这番缘由,范轻波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也只能gān巴巴地叹了一声。

  她直觉这秋意姑娘突然答应婚事多半与她与书生成亲一事有关,想起书生刚来那会儿她警告过她的“不准勾引书公子”……这时候说愧疚太虚伪,说祝福太矫qíng,除了叹气,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世事往往不由人,人能做的不过是忠于自己的决定。事后后悔怨天尤人自怜自艾,无疑是最愚蠢的,徒然将自己bī到悲哀的境地。谁说所得非所求就一定是悲剧?就算拿到一手再烂的牌,她相信,善于经营的话还是有糊的可能的。更何况此刻她手中的牌虽不在预期,却远远称不上烂。

  尽管刚摸进来的这张好像被手中原有的牌排斥了……

  范轻波很快地将秋意出嫁的事抛诸脑后,开始思考自家后院起火的解决方案。

  逃避不是办法。她就着鱼汤,很快地解决掉一笼小笼包,丢下一串铜钱,大步走出小酒楼。她要订家规,立威!她就不信了,一个对她言听计从的老公,一个对她逆来顺受的小弟,她会搞不定?

  范轻波没有直接回书家,而是先进了一趟范家。她一早就打算好了,出嫁后当然是搬去跟书生住,范家就留给范秉,照样每天开伙,而她就可以食范家,宿书家了。她从书房拿了一盒眉笔,才往对门走。她的书和手稿都装在箱子里早就作为嫁妆送进了对门,唯独这眉笔忘了打包。

  她打好满腔腹稿准备要进行一场持久xing的抗战,却在靠近大门时听到一阵读书声。

  “人之初,xing本善,xing相近,习相远……”

  咦,书生不是有一天婚假今天不开堂上课么?

  范轻波狐疑地推门进去,然后看到了幻觉。一定是幻觉!她用力地眨眼。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看到书生与范秉和谐友爱地坐在树下一个教一个学地诵读三字经?一定、一定是开门的姿势不对!

  她神神叨叨地沿原路退回门外,虔诚地再次推门进去——

  “娘子,你回来啦?”“主人,你回来啦?”

  树下的两个人同时回头,嘴角扬起同样的弧度,连握书的手势都一模一样!这画面泥马也父慈子孝得太邪门了吧?!范轻波无法再欺骗自己是开门的姿势不对还是眨眼的频率不对,动了动唇,“你们两个……吃错药了?”

  书生偏头不解,“娘子何出此言?”

  她一个激灵醒过神来,呆滞的双眼变得炯然,“禁止卖呆卖萌!”抱着盒子走近他二人,眯起眼上下左右地打量,“我出门前你们不是还相爱相杀你死我活的?怎么才吃个饭的功夫就如胶似漆了?”

  想起一种可能,她的脸颊微微抽搐,一把将书生拉到身边,眼神在两人间来回,“千万别告诉我你们发现互相拜过堂的你们才是对方的真命天子,我打死也不会接受这种把我pào灰掉的展开的。”

  “主人你在说什么啦!什么拜过堂!还不是,还不是——哼!”

  对嘛,这样动不动就跳脚炸毛的才是她们家犯病嘛。

  “娘子,当今天子还在位,就算天下人皆知真命天子另有其人我等小民还是不能轻易将其宣诸于口的,要抄家灭族的。还有,pào灰是何物?可有典故?”

  对嘛,这样毫无悬念地答非所问才是她们家书生嘛——可为什么还是有无力的感觉……

  “通俗点说,你们怎么突然不打了?”

  书生笑得很含蓄,“读书人打打杀杀的总是不好。”

  ……真想糊你熊脸。范轻波十分不雅地朝他翻了个白眼,将视线转到稍微还算地球人的范秉身上。范秉笑得很乖巧,“主人,我想过了,不该总是与夫子作对,不该搞得家中不安生,不该让你为难。我决定以后都跟着夫子读书写字,修身养xing。所谓嫁jī随jī嫁狗随狗,主人你千万不能不要我。”

  前面那句善解人意的话太诡异了,倒是最后这句语无伦次乱七八糟的话颇有犯病风格。

  于是这一切大概可以归结为她出门前冷下脸说的那句话生效了?

  虽然仍有些半信半疑,范轻波还是老怀安慰般地笑了,“很好,省了我一番口舌。你们继续读书吧,我回房写点东西。”

  “娘子慢走。”“主人慢走。”

  望着范轻波进屋去的背影,书生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然后对范秉微微一笑,善意地提醒:“嫁jī随jī嫁狗随狗不是那么用的,来,让为师来教你……”

  “喂,你自称什么?谁是你徒弟了?”哼哼,之前是他太傻,一味喊打喊杀只会让主人觉得他无理取闹。现在他明白了,在主人面假意和睦,到时候成功赶走这家伙,主人就怪不到他头上了。

  范秉将书本随手一抛,背靠着树,双脚直接翘到石桌上,脸上早已不复面对范轻波时的乖巧。歪眉斜嘴,十足的流氓相。

  书生皱起眉,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戒尺来,抽了一下桌面,严肃道:“起来。”

  “gān嘛?”范秉抖着腿问。

  书生的眉皱得更深了,“看来我们该先学弟子规,而非三字经。正所谓长者立,幼勿坐,为师还站着,你怎么可以直接坐下。”顿了一下,直接拿起戒尺往他不断不雅地抖动的腿上抽,帮他矫正坐姿,“勿箕踞,勿摇髀。”

  范秉被打得跳起来,偏偏书生的戒尺仿佛长了眼睛般,无论他怎么躲,它都能找到他的罩门,快准狠地抽下。他绕着围墙跑了起来,边跑边嗷嗷乱叫:“主人救命啊!书生杀人啦!”

  显然范轻波不觉得他需要人救,也不觉得书生会杀人,所以毫无回应。

  求救无门,范秉气急败坏地回头:“你不是说读书人不能打打杀杀吗?”

  书生正色,“正所谓教不严,师之惰。为师是在指正你的行为,并非打打杀杀。”

  “神也是你鬼也是你,怎么说你都有理由!还有我到底什么时候拜你为师了啊混蛋!”

  书生终于停止追逐,看着气喘吁吁的范秉,认真回道:“就在方才。”

  范秉瞪大眼睛,快要抓狂了,“谁跟你师徒了!我们两人的设定是敌人,不共戴天的敌人!现在的状态也不是其乐融融,是貌合神离,貌合神离!方才那很明显是演戏你看不出吗?从斗殴瞬间转为教书你都不觉得突兀吗?你难道不是看出了才配合的吗?”说到最后他都快哭了。

  书生眨了眨眼,露出一种近似于惭愧的表qíng,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看不出,不觉得,不是。”

  “天啊,杀了我吧!”范秉以头抢地。

  书生双眼一亮,蹲了下去,“有恒,你这句话很有深意啊,所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话刚起了个头便被打断:“等等,有恒是谁?”范秉的声音有些颤抖。

  书生眼一弯,和蔼可亲地笑道:“就是你啊。”

  “我怎么不知道我他妈什么时候叫有恒了!!!!!”

  “有恒,切莫口出脏言。这是为师方才为你取的字。你单名一个秉字,取其坚持、守恒之意——咦,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叫守恒?”

  对上书生热qíng询问的眼神,范秉无语凝噎,继续以头抢地。

  一向宁静的书家顿时热闹了起来。书生温柔优雅又浑厚有力的长篇大论不断越过围墙传出去,当然其中还夹杂了间或几声书房传出的女子狂笑声,以及范秉悲怆的咆哮:“我他妈宁愿叫二百五!”

  38立家规误会横生

  晚饭过后,范轻波神神秘秘地将书生拉去书房,说是有要事要谈。

  书生心中难免忐忑,新婚不久能有什么“要事”呢?他没有经验啊。莫非她见到他教育范家小哥觉得他有家bào倾向,怕他当不了一个好相公好父亲?不不,是个知心人,她一定能明白他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一片丹心万世师表的苦衷的,再说她自己不由分说揍起人来那才叫凶残,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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