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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回忆里的风景_素光同【完结】(25)

  偏偏他还是有学霸包袱的人,他不想让徐白觉得他不行。

  谢平川试着用最快的速度削皮,恰在此时,徐白的那只猫爬进了厨房——厨房的面积本来就不大,谢平川又刚好坐在门口,虾饺够不着徐白,又迈不过谢平川,它gān脆破罐破摔,趴在了谢平川的鞋子上。

  谢平川思维一顿,手上力度没控制好,削破了自己的手指头。

  他并没有装聋作哑,委曲求全,他告诉徐白:“我流血了。”

  徐白正在和面,她刚一扭过头,便瞧见了谢平川。她见到血点滴答一下,落在了雪白的瓷砖上。

  徐白连忙放下手中的面团。

  她和谢平川说:“你等我一下,我去给你找创可贴。”

  徐白才刚走出厨房,虾饺就爬了起来,脚步颠颠跟上她。而谢平川依然坐在原位,他没管手指上的小伤口,目光跟随徐白进了卧室。

  今天的徐白穿了一条短裙,跪在地上找东西的时候,腰线、臀型和一双长腿……都格外的引人注意。尤其是她的那一双腿,雪白又修长,如果能握在手里,想必别有一番快意。

  谢平川观察几秒,终归挪开了视线,低头握紧了土豆。

  没过多久,徐白带着创可贴回来了。

  夕阳即将落幕,客厅光影黯淡,徐白打开了电灯,又拆开一块创可贴,站到了谢平川的身边。

  她牵起谢平川的左手,包好了受伤的食指,同时问了他一声:“流了不少血,你的手指疼不疼?”

  “我说不疼,你信吗?”谢平川抬起头,望向窗外天空,“毕竟十指连心。”

  他想起十八岁那年,有一次淋雨发低烧,徐白就煮了一锅粥,亲自端到他家里。如今谢平川快满三十岁,他和徐白的关系,反而不如十年前。

  谢平川以检查BUG的态度,反思着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徐白却握着他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谢平川道:“放手吧,我骗你的,一点也不疼。”他搬着椅子,靠近垃圾桶:“我继续削土豆了。”

  徐白蹲在了他的面前:“你去沙发上休息吧,我来做饭。而且你是客人啊,我让你一直削土豆,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室内悄然无声,他们对视片刻,能从双方的眼睛里,看见彼此倒映的影子。

  徐白仰视着他,略微歪过了头。

  谢平川想到三个字,叫做歪头杀。

  他很想伸手碰她,但是克制住了。仿佛入席坐定的老僧,又好比坦然的柳下惠,他不见美色,只闻禅心,心里只剩土豆,还有一把削皮刀。

  谢平川继续工作,并且岔开话题:“你专心和面,七点能吃上饭。”

  徐白和他相熟十年,大约了解他的脾气。她没再说别的话,起身又去和面了。

  他们配合得比较默契,很快结束了全部任务,徐白提前熬好了粥,就等着土豆饼烤熟——这是她唯一会做的英国菜,常见于普通饭店的英式早餐。

  徐白站在烤箱前等着,手上拿了两个盘子。谢平川在一旁洗手,洗手液用了三次,等他确定自己gān净了,转过头想和徐白说话,徐白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为什么有人打我电话,”徐白走出了厨房,“我认识的人很少啊。”

  谢平川不假思索道:“也许是你的父母,想知道你的现状。”

  徐白正在找手机,闻言动作一顿。

  她抬起手拨弄着头发,长发从指fèng中穿过,她好像回神了一点,说话的声音有些茫然,又仿佛是在自言自嘲:“爸爸不会了解我的现状,妈妈……”

  徐白不再开口。

  碰巧烤箱到点了,发出“叮铃”一声脆响,谢平川没听清她的话,他忙着让土豆饼出炉。等他想起徐白的电话,偏过头的那一瞬,就只听见徐白说:“啊,晚上好,你有什么事吗?”

  徐白走近客厅的沙发,没想到赵安然会给她打电话。

  客厅亮着一盏节能灯,灯色偏冷,把茶几照得通透,徐白穿着她那双兔子拖鞋,趴在沙发上听赵安然开口:“咱们的那帮初中同学,说是要搞十年聚会,有好多人问起了你……”

  徐白脱掉了兔子拖鞋,双腿都搭在了沙发上。

  不过徐白才刚伸直腿,忽然想起谢平川还在家,她又马上穿好拖鞋,保持住了正常的坐姿。

  “谢谢你通知我,不是我不想去,”徐白推脱道,“我很久没和同学联系,也是今天才见到你。”

  她对着手机说:“我有印象的同学也不多了,能说出名字的人,加在一起不超过十个。”

  赵安然先是愣了愣,随后调侃道:“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徐白嫌他无聊,依然回答道:“赵安然。”

  赵安然三个字一出,谢平川打开了厨房门。

  谢平川意识到,赵安然上班第一天,就和徐白发展成了打电话的关系。

  他觉得这样很不合适。

  谢平川是一个双标的人,他并没有反思自己,在徐白上班第一天,就跟着她回了家,还把她抵在冰箱门上,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还好徐白很快挂了电话,没有和赵安然长谈一番。

  当晚他们一起吃完饭,已是夜里八点多钟,谢平川主动要求洗碗,徐白就在客厅擦桌子,她擦到一半,还是忍不住问道:“今天的晚饭好吃吗?”

  她偏头看向他:“我还会做糖醋排骨,可是那个很费时间。”

  谢平川回答道:“你会做这几道菜,足够自力更生了。”

  徐白拎着抹布,走进了厨房,开始自卖自夸:“我还做过白灼生菜,凉拌huáng瓜,水煮玉米,西红柿炒jī蛋。”

  谢平川把水龙头关上,又将碗筷依次擦gān,放进了旁边的消毒柜。他做完这些事以后,不仅没有夸奖徐白,甚至还举一反三:“按你的意思,烧开水也算一道菜。”

  徐白立刻感到不满,她站到了他的身边。

  洗碗池正对着一扇窗户,窗外就是城市的夜景,漆黑的天幕之下,路灯恰如点点繁星,镶嵌在盘旋的路段中。

  徐白望着远方——在她的记忆里,北京远不及现在繁华。她记得巷子里的四合院,chūn天高高飞起的风筝,冬天冰封如镜的湖面,走街串巷的糖耳朵,冒着热气的奶油炸糕。

  但她不记得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也不记得西装革履的谢平川。

  徐白把这个称作距离感。

  “九点了,”谢平川道,“我该回家了。”

  徐白恍然回神,脱口而出:“我送你下楼吧。”

  谢平川礼貌地拒绝了她:“不用了,只有几步路,你早点休息。”

  他拿起自己的东西,随后和徐白告别,又说了一声明天见。徐白站在门口处,看着他走下楼梯,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她才缓慢关上了房门。

  虾饺跟在徐白的身后,“喵喵”地叫了两声,还把一双猫爪伸直,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倘若放在平常,徐白一定会把它抱起来,可是换到了今天,徐白的心思不在虾饺身上。

  她走进了客厅的阳台,打开一扇玻璃窗户,趴在窗栏上观望下方。夜晚的夏风格外温暖,顺着她的脸颊缓慢chuī过,风中似是有低浅呓语,但如果侧耳细听,又会发现那只是树叶的轻响。

  徐白双眼一眨不眨,她看着谢平川上车,也看到车灯发亮,车头转弯,再然后,那辆黑色的保时捷融入夜幕,奔向了她望不见的地方。

  她双手托着腮帮,回想今天晚上,仍有细碎的快乐。

  第18章

  自那晚之后, 只要谢平川能抽出空来, 他就会送徐白回家。

  但是他再也没有上过楼,恪守着循序渐进的耐心。

  徐白会在路上和他聊天。她从前不喜欢拥堵的路况,如今却盼着堵车的时间, 能变得更长一点。

  和谢平川独处的时间里, 徐白喜欢讲一些琐事, 就像她小时候那样。

  她坦诚道:“我正在翻译一本法语小说, 作者是十九世纪的英国人,但他长居法国,妻子也是巴黎人。”

  谢平川手握方向盘,听见徐白概括道:“那本书用词很有趣,不过剧qíng方面……好像在讽刺亨利八世。”

  语毕, 她看向谢平川, 打量他的侧脸。

  不得不承认, 在过往十年里,他备受时光优待。徐白偏头瞧他, 便听他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徐白眨了眨眼睛, 如实回答:“在看你呀。”

  然而谢平川的关注点不在自己身上。

  他没忘记徐白的上一句话, 继续有关那本书的话题:“你刚才提到的亨利八世, 是主张脱离罗马教廷的英国国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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