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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女_福小清【完结+番外】(93)

  “这个孩子与我无缘。早在我叫颜可打掉他的时候,他就不是我的儿子了。”

  他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颜可,缓下声音说:“我叫莫飞带你们走,也是为了多多的将来,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看得出阿飞喜欢你,他会善待你跟孩子的。”

  叶文彰对颜可多少有些惋惜之意,所以极近耐心地劝说,但颜可却不领qíng,一句话不答,只是流着泪拼命摇头。到了最后,男人终于也烦了,脸色越来越沉,将脸转向一旁。

  颜可看出叶文彰铁了心要送她走,绝望之下,改向连惜哭求:“夫人!你帮我劝劝先生吧!我对您真的不敢有一点不敬之心,从来没想过破坏您和先生的感qíng。我只想守着儿子安度余生,让孩子偶尔偶尔……能看到一次爸爸。”

  砰地一声,她一个响头结结实实地磕下去,哽咽道,“您就当我是街边的小狗小猫,随便在院子里找个地方给我住就好,我一定早晚三炷香祈求菩萨保佑您……”

  叶文彰只觉自己手下的身体越发紧绷,再看颜可时,不禁只剩了厌烦。

  他冷笑数声道,“够了,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继续留在叶家吗?好,我成全你。”叶文彰转脸看向母亲道,“既然她有心留在母亲身边伺候,您就带她回香港吧。”

  颜可停止了磕头的动作,手僵在半空中呆愣数秒,眼中才燃起了喜悦的神采,激动地问道,“真的?”说着,竟是喜极而泣。

  可是她很快就发现叶文彰的神色不对,似乎不是自己想得那样,一双水汪汪的眼不知所措地看过来,迟疑着问道,“那……您呢?”

  颜可本来出身工薪家庭,一步踏错误入烟花地,幸亏及时被叶文彰所救,保留了一个清白身子。那个男人对她来说,就是她的天神。

  她向往叶家深宅大院里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她更渴望能作他的解语花,被浇灌,被滋养。

  叶文彰看着颜可怔忪的样子,便猜到她的想法了。她什么都想要,但世上又哪有那么多好事能落在她头上?

  他默默叹了口气,不再理会颜可,拉起连惜的手,走向母亲,语气恭敬有礼,却是不容置喙:“妈,不管您是怎么想的,我必须跟您重申,连惜是我的妻子,就算您不认这个媳妇,她依然是我的妻子。”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叶母呆了呆,仿佛不堪重负一般,踉跄着退后一步,眼眶泛红道,“难道我不承认你跟连惜的关系,你就不认我这个妈了?!”

  叶文彰的眼睑微垂,久久没有回答,半晌之后,才放开连惜的手,后退一步,缓缓对母亲弯下了腰——深鞠躬。

  35楼的旋转餐厅。

  鲜花,美酒,音乐,好像空气里都飘散着轻松愉悦的味道,与方才医院内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连惜被叶文彰带到这里,落座之后还有些回不过神来。而叶文彰也没有说话,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划过桌上深红色的华丽餐布,不知在想什么。

  “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最终,还是那个男人先开口了。他抬起眸子,直视着连惜的眼睛,声音很低,但吐字异常清晰:“我觉得,我该和你说声对不起。”

  当听到‘对不起’三个字的一霎那,连惜所有的qíng绪、所有的思想都都被一件事qíng把控了,只觉自己身体的每一寸都在发抖,从心脏到指尖,止不住地颤动着。

  她终于等到了吗?在被莫名地qiáng行拘禁长达半年之后,在痛失孩子已过一月之后,在她几乎已对这个男人绝望的时候……真相,大白了?

  她后背僵硬地坐在那儿,注视着叶文彰,而他好似已完全陷入了回忆之中。

  “我到现在还记得你八岁时的样子,记得你是如何虚弱地躺在chuáng上,明明那么痛,却还是拼命对我笑……我当时就发誓,如果你能活下来,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让你再不受一丝苦楚。”他闭上眼,如同沉浸在了一场美梦里,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这大概还是叶文彰第一次在公共场合,如此放肆地流露出自己的qíng绪。

  优雅的男人,磁xing的语调,顿时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可对于叶文彰来说,那些美妙的回忆,却是连惜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的过去。

  辛酸、讽刺种种qíng绪,一股脑地涌了上来,她闭上眼,狠狠地转过头。而男人的声音,也渐渐开始转低……

  “将你接入总府路时,我是真的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想要呵护你,为你撑起一片天。可没想到,最后叫你遍体鳞伤的人,居然是我。”

  “走到今天这一步,绝大部分的责任在我。你还那么小,我却qiáng行将你带进了成人的婚姻世界,你会不适应,会抵触,甚至被外面的东西迷花了眼,都是正常的。”

  “可我没有尽到一个丈夫,乃至是一个监护人的责任。该包容你时没有包容,还教导时没有教导,甚至对很多事qíng都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让你越陷越深,最后……最后还失去了我们的孩子……”话到此处,那沉静的面容已隐隐破裂,露出一丝痛苦的痕迹,却又如碧波水纹般极快逝去,了无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声调里的颤音,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艰涩的话,作为这场自省的结束语:“总归,是我不好。”

  连惜的面容早就木了,后面叶文彰说了什么,她根本没听。

  原来,根本没有什么真相大白。叶文彰的意思无非是“当初我不该qiáng迫你跟我结婚,婚后更不该放任你和叶修泽jiāo往,发现你和叶修泽有染的时候,也不该采取那么激进的手段,造成今天无法收拾的局面。”这句话的委婉版本。

  话倒是好话,可重点是,他依然认为她是叶修泽的人。

  到了这个时候,连惜已经不想再解释了,或者说,她从来都没有好好地跟叶文彰解释过什么。开始是百口莫辩,现在是心如死灰。算了,随便吧。

  连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突然竟有点想笑,可还没笑出来,手就被人握住了。她一惊,抬眼去看叶文彰。

  “如今,颜可的事qíng我都解决了,你看得清清楚楚。至于荷泽……”叶文彰停了一下,视线转转向别处,那里是大大的落地窗口,望出去,是无边无际的蓝,能容纳万物的天。

  短暂的沉寂后,他的面容变得极淡,薄唇微启:“修泽在那边过得好好的。你若不放心,我可以送你去见他最后一面。只是我希望你回来的时候,我们都能把前尘往事忘去,重新开始。”

  终于还是将所有要说的话都说完了。

  叶文彰的的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之后,就要看连惜的了。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连惜跟前,当着她的面,打开了手中黑色的天鹅绒小盒子。

  餐厅内不知何时已变得极为空dàng安静,大部分人都不知所踪,只有少数几桌外宾并一个琴师不时看过来。

  连惜呆呆地低着头,钻石的璀璨光芒,几乎刺得她无法睁开眼睛。可是,刺痛她的又哪里真是一颗钻?而是这背后代表的人心……叶文彰给出的残酷答案。

  连惜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叶文彰会在她斩钉截铁地说,自己要去荷泽的时候,发了那么大的火。原来,叶修泽竟在那里!

  她的嘴唇动了动,试图张嘴说些什么,确定些什么,可是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浑身冷得像是被冰水浇过一般,冻得渗人。

  到底是谁?

  汪臣,刘嫂,徐如华……是谁在陷害她?

  地覆天翻。

  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竟牺牲了自己孩子的xing命,只为保护那个处心积虑想弄死她的人!

  连惜啊连惜,你真是天字第一号大傻瓜!而你的丈夫,那个叫叶文彰的,却跟你一样的傻!

  失去焦距的双眸,渐渐对上了眼前男人英俊的脸。

  叶修泽明明想杀他的,不是吗?留下这种人明明后患无穷的,不是吗?

  可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决定放过叶修泽。当他在答应她,不再追究荷泽任何人的时候,不再追究妻子的“jian.夫”的时候,恐怕心也在滴血吧……

  这一刻,连惜忽然觉得,也许很多很多年以后,她会忘却,忘却这个男人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痛苦。因为,在她受难的时候,那个男人或许跟她一样在熬,在忍,在捱……

  可是,这个忘记绝对不是现在。因为,她的孩子尸骨未寒。

  连惜伸手握住了那枚戒指,微凉的温度激得她几乎想将那小小的物体狠狠丢出去。可是不行,打从她在病房里近乎闹脾气地踢踹叶文彰的时候,她的复仇其实就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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