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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流年风景画出的伤_咸咸【完结】(19)

  这里晚上灯红酒绿热闹非凡,搞艺术的不搞艺术的都在酒吧里谈艺术,白天却是一片幽静,道路两旁古木参天,遮天蔽日,山荫路由此得名。

  只是,这条有着千年历史的道路虽然几经拓宽修缮,却还是远远赶不上这个城市富裕的脚步,如今看来还是显得狭窄,停车位更是紧张。邓缘缘把怀月在门口放下后,嘟嘟囔囔地找地方停车去了。

  怀月走进素画廊,百无聊赖地在前厅一边慢慢逛一边等着去停车的邓缘缘。想起豆豆昨天临下车时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硬是不肯掉下来的倔qiáng样儿,心里一阵酸痛。

  无论她怎样设法补偿,离婚还是给孩子带来了伤害。所谓“离婚以后爸爸还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这样的话,也就是在他3、4岁的时候还能骗骗他,随着他的长大,总会在他的心里投下yīn影。现在她只期盼着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把伤害的程度降到最低。也许,多接触接触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人,孩子视野也会变得开阔。也许,培养一个兴趣爱好,可以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更也许,鲁家在又有了一个孩子之后,愿意把豆豆jiāo给她抚养。

  不知鲁风的新夫人给他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她想,鲁风心里重男轻女得厉害,如果也生了个儿子,估计事qíng还有可能商量,否则就难了。自己什么时候也该侧面打听一下才是。

  离婚一年多了,似乎鲁家人都刻意地对她隐瞒了所有有关新妇的事qíng,是怕她伤心还是怕她的qíng绪影响到豆豆?其中的缘由她懒得去猜测。要是自己真的想知道,还会打听不到吗?只是自己不忍不想知道才这样的吧?要不然,以邓缘缘的跑新闻的水平,什么八卦会挖不出来。

  怀月慢慢地朝里走去,在一幅画前停了下来。

  这是一幅题为《树》的油画。空旷的原野,低垂的云霭下,一棵枯树仿佛在那里站了千万年,云层后透出金色的光芒,如此灿烂的颜色,却反而显得它更加孤独。商怀月觉得奇怪极了,明明是温暖的色调,为何让人觉得寒冷?她qíng不自禁地走近一步。

  “看油画,不能站得太近。”身后传来一个男人温和的声音。

  声音很熟悉,怀月退后一步转过身,姬君陶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

  “姬先生,你也来看画?”怀月有些意外。

  “喜欢这幅画吗?”姬君陶看着那幅《树》,那是他好几年前的作品,是他极少数的自己比较满意的油画作品之一,不知什么时候被小冶找出来挂在了这里。

  “我对绘画一窍不通。今天是陪朋友过来的。”怀月不好意思道,“觉得有点儿眼熟,这种风景我在国外看到过。”

  “在澳洲?”

  “嗯。”怀月点点头,“澳洲大陆上经常可以看到这样的景致,一棵树光秃秃地立在天地之间,没有叶子,只有疯长的树丫,无限妖娆,无限奔放,直指天空,有时候你会觉得它简直是在怒发冲冠。虽然是一棵枯树,你还是会感受到它旺盛不屈的生命力。而不是像这幅画。”她的目光停驻在那棵暗色的树上,脸上现出迷茫。

  姬君陶不知不觉中走近她,凝视她柔美的面容,“这幅画给你的感觉不一样吗?”

  “这棵树怎么会这么孤独?霞光中还那样萧瑟,我都感觉得到它冷得颤栗。似乎这天地不是它自由生长的家园而是禁锢它的牢笼,它无处可逃,无处可依。”

  中午时分,画廊里的人渐渐走空,四周一片安静,怀月下意识地把声音又调低了一点。

  姬君陶想听得更清楚些,便又朝她走近了一步,两人并肩站在一起。

  “你觉得它很孤独?”

  怀月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有一种莫名的qíng绪在其中涌动。

  她吃了一惊,暗暗责怪自己又犯了“掉书袋”的职业病,不知是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妥,触动了眼前这个极度敏感的男人的神经。

  她红了脸局促道:“我没有什么绘画知识,姬先生当我胡说八道好了。这画当然是挺好的。”可能只是看风景的人心境不同,所以印入眼中的风景便也不同了。澳洲之行,是她和鲁风的蜜月之行,那时眼中看到的一切都是生机勃勃的。

  姬君陶按下自己的qíng绪,微笑道:“并不是要有绘画知识的人才看得懂画。你其实很懂画,说得这样准确,画画的人会知足的。”

  怀月不置可否,画画的人?谁知道人家怎么想的?

  姬君冶下来找哥哥吃饭,吃惊地看着这一幕。这是哥哥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样主动地靠近一个女人,此时此刻站在怀月身边的他,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和煦宁静的温柔。她想了想,抿嘴一笑,转身离开。

  邓缘缘停好车一路找来,看到怀月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赏画,很是意外,犹豫了一番,才开口叫她。

  怀月向姬君陶介绍道:“我同学邓缘缘,电视台的,因为要采访一个画家,先来做功课的。”又对邓缘缘道:“这是姬先生,我们是邻居。”

  邓缘缘根本没听清楚怀月的话。她一边不留痕迹地打量着姬君陶,一边在心里惊叹,这么美玉一般的男子还真是难得一见啊。相比之下,电视台的那些所谓的明星主持简直就是粗陋不堪。这个男人除了皮肤略略显得苍白,简直找不出一丝瑕疵,明明长得jīng致却毫无yīn柔之感,相反地,倒是气度不凡。她在心里暗暗羡慕怀月,桃花运也太盛了吧,怎么找个邻居也能碰到美男子。便问:“姬先生是哪个姬,女字边的姬吗?画家姬君陶的那个姬?”

  姬君陶点点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名字被这么提起。

  怀月恍然大悟道:“原来你也是姓这个姬呀,我还一直不知道呢。”

  姬君陶含笑看着她:“你从来没问过我。”

  邓缘缘道:“这个姓是很少的,除了我们都在找的这个姬君陶,你是我认识的第二个姓姬的人。”

  姬君陶疑惑地看向怀月,不知道她们为什么要找自己。

  怀月解释道:“姬君陶的父亲是大名鼎鼎的姬仲明啊,姬氏父子近期要办画展,电视台要找这位姬君陶做采访,我们杂志也是,想找他作封面人物。不过听说他从不接受采访的。”

  姬君陶皱皱眉,抬腕看看手表,道:“我有事先走了,你们慢慢看。”不待两人回答,转身便离开了。

  邓缘缘看着他的背影遗憾道:“这人怎么说走就走了,够拽的。”

  怀月不以为然道:“姬先生是这样的脾气,咱们进去看吧。”

  邓缘缘不甘心地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他是gān什么的?结婚了吗?有没有女朋友?”

  “怎么了?想蹬了你的外贸帅哥?”怀月瞪了她一眼,玩笑道:“姬先生是gān什么的我倒不知道,不过好像还没有女朋友,你要是追上了,我们俩正好做邻居,那可真是美死了。”

  第十五章

  鲁风因为端午那天对怀月说了重话,听豆豆回来说妈妈哭了,他心里便忐忑不安,周五这天特地早早去幼儿园接了孩子,又到杂志社楼下等怀月,要把母子俩送去排屋。

  怀月不想让他送,道:“我和豆豆都是在城里住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再过去的,早上凉快,公jiāo车也很方便。”

  鲁风的鼻子有点酸,想想如果不是自己犯浑,这么美丽的妻子这么可爱的孩子,哪里舍得让他们去挤公车。

  袁清一结婚就借口自己怀孕出行挤车不方便毫不客气地让他给买了辆车,后来换了一家公司做,说是刚去上上下下要搞好关系请客吃饭,又问他要了银行卡的副卡。他嘴里不说,心里不痛快。他一年赚的钱是不少,以前怀月从不向他要求什么,给她的副卡一年到头不刷一次。还说当律师压力太大,他要是想休息两年,自己的收入养家也可以了。当时听了只觉得她是傻孩子说疯话,现在回味起来,却字字句句都是爱。自己就这样把她的一腔柔qíng付之东流,不是猪油蒙心又是什么。

  “我们一起吃顿饭吧,豆豆好久没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了,以后别再坐公jiāo车,我送你们过去。反正要送豆豆过来,不差那么点路。”因为怀月不开车,周五的晚上,一般都是由鲁风接孩子回家后再送到她这里,鲁风出差的日子,怀月会吃了晚饭后上秦教授那里去接。

  “不用。”怀月道,“坐公jiāo车挺好,到城郊沿路的风景也不错,豆豆喜欢得很,豆豆是不是?”

  “是。”豆豆点点头。

  鲁风无奈,叹口气道:“那我们去吃饭,吃了饭我送你回家,豆豆,去‘阿香婆’吃酱爆茄子好不好?”

  豆豆开心道:“好,我还要吃糖醋排骨,还要海瓜子。妈妈我们和爸爸一起去吃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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