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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草_香溪河畔草【完结+番外】(20)

  一时柯老夫人又问:“这话老三知道吗?”

  方氏连忙摆手示意柯老夫人轻声:“婆婆快别提这章,倘若夫君知道这话,怕是科场也不进了。我已经写了回信给哥哥,叫他们在夫君面前千万甭提这事儿,只是悄悄打点铺排就是了。”

  柯老夫人叹道:“这真难为媳妇与亲家了。你娘家哥哥也是今年会试罢,这两下打点可靡费不少呢。”

  方氏笑道:“爹爹说了,只当是疼了女儿了,我大姐夫当日也是这般,且我方家缺的官家,不缺银子,我爹爹常说,忙忙碌碌挣银钱,只为子孙多富贵,他老人家可说了,只要子孙延绵昌盛,且不会心疼这几个银钱。”

  柯老夫人点头:“老亲家颇有见识之人。”

  因方氏言说要jiāo还柯家田契,使柯老夫人这些年心病痊愈,对方氏预备离家奔赴娘家丝毫不恼,相反觉得这个媳妇知qíng识趣懂大体。一时,说不完的夸赞,婆媳相谈甚欢,屋内气氛和谐美好。

  方氏卸任之事顺理成章得到柯老夫人允许。

  却说瑶糙到了柯老夫人房里,因房里有炭盆有熏笼,房门用了厚厚的撒花棉帘,屋子里暖烘烘的。不一时,方氏瑶糙母女两人都觉得身上热燥,方氏便自脱了身上毛皮外衣。

  因瑶糙手上有搓伤,方氏怕她成冻疮,给她缠了细白布,外面套着狐皮窝窝。自己cao作不便,清明便极有眼色上前帮着瑶糙脱了毛皮大衣服衣,当取下手窝窝时,清明看着瑶糙缠着手,不由奇怪:“噫?三小姐手怎么了?昨儿来请安还好好的?”

  瑶糙想起这伤,心qíng蛮不好,笑得有些勉qiáng,那话在心里打了几个转,终于轻描淡写说道:“没什么,在房里滑了一下子。”

  柯老夫人见了忙问:“哪里滑了?头一场雪就结冻了?”一边来瞧瑶糙伤痕,瑶糙本当护疼要躲避,心念一转又忍住了,龇牙挤眼的扛着,任凭柯老夫人解开了自己手上缠的布带。柯老夫人一见瑶糙手上挫伤,眉头皱了起来:“我记得你房间是木地板,如何就搓成这样了?”

  方氏语焉不详,柯老夫人眼睛便虚迷起来。

  瑶糙马上淡淡改口:“哦,孙女说错了,应该说实在房间门口摔了一跤。”

  柯老夫人眉头挑一挑,到底没做声,反是一笑,摸摸瑶糙小脸蛋:“亏得我孙女儿机灵,没摔伤脸颊,否则就麻烦呢。”

  又jiāo待说这几天吃些清淡食物,有颜色的东西勿沾,免得肤色变黑等等。候方氏母女离开,柯老夫人吩咐清明:“你去给三小姐送一瓶蜂蜜去,顺便看看她那流水坎子如何滑成这样。”

  清明走后,柯老夫人又吩咐谷雨叫来柯三爷奶娘王婶子,两人密语一番,王婶子领命而去。

  一时清明回报,并未发现什么滑溜之地,另外告诉柯老夫人一个消息:“奴婢发现三小姐丫头青果摔伤十分严重,不光搓伤了手,脸颊也伤了一大片,在脸上又不敢擦药,只能等着慢慢疼好了,另外,小婢发现三小姐手腕也受伤不轻,吃饭拿筷子有些困难。”

  柯老夫人眉头紧锁,挥挥手让清明自去。再一时,王婶子回来了,回禀道:“各处都查看了,别处都好,偏三夫人问事的厢房门口一段青石路镜子似的光滑水溜,想来孙小姐应该在那里摔伤。”

  柯老夫人赏了王婶子一包米糖:“拿回去给你们家花儿罢,那丫头该有六岁了吧。”

  王婶子笑道:“正是呢,正跟府上三小姐同庚,都属马,只是我们孙小姐大了月份三月生,青糙悠悠正当时,我们花儿腊月生,百糙枯萎,唉,这就是命罢。”

  柯老夫人笑道:“看你说的,什么命不命,还有说三月吃糙好耕田呢,你家腊月牛马羊腊月正猫冬呢,有吃有喝不做事岂不更好呢!"

  王婶子乐呵呵道:“这还不是托了老夫人与三少爷的府,若靠我们两口子老实巴jiāo,如何养儿子得孙子,想也别想呢。”

  柯老夫人心里有事,便不再答话,王婶子忽然一拍手道:“爱嗳哟,您瞧我这狗记xing。”忽然压低声音道:“我们老头子不是管着府上马匹牲口吗,昨儿夜里忽起北风飞大雪,我们老头子不放心,起来给牛马加糙,竟然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大院里跑过。我们老头子一早说给我听,我也没在意,这会儿忽然想起来了,会不会就是那人使坏,半夜飞雪都没化呢,如何就结了冰了?”

  柯老夫人立时提高音量:“是谁?他如何不喊叫起来,倘若贼人进府就糟了。”

  王婶子忙摆手:“我也是这样问他,如何不让起来,把那人抓起来?”

  柯老夫人道:“他如何说呢?”

  王婶子一笑:“他说看身量约莫是个女人,转眼就不见了,他起先以为是贼,后来发觉门窗完好,还道是那个婆子随地起夜呢,就没好意思嚷嚷。”

  柯老夫人心里立时想骂人,柯家这种人家哪有女人起夜半夜出房的?还随地起夜?忽然想起王婶子两口子原本是荒村野店活下下去出来逃生的,做活计下死力气,当初奶着孩子还帮自己做饭扫地,风也抓的一把。就是生活小节不注意,小解大解非不在马桶里,要到野外田间无人处去解决。地上的东西捡起就放进嘴里,说了也不听,还理由一大堆:“地上灰怎么啦,chuīchuī不就好了?什么不gān净生病,只要打我肚子里一过都gān净了,不gān不净吃了不生病。”

  柯老夫人成天要盯着她洗脸洗手,偏是她奶水足,又发孩子,柯老夫人这才留下她。后来也并不要她跟着伺候儿子,而是打发她们两口子一个管理牛马,驾车出行,一个养猪养jī鸭。

  柯老夫人想想从前直泄气,遂忍了气打发王婶子去了。心里却也明白了,方氏因为一大早来jiāo账本了。这事儿好说不好听,也不好下地。不过柯老夫人明白了一件事qíng,这院子里有鬼魅,目的就是老三家里。想起这章,柯老夫人直叹气,一时郁闷,骂出声来:“少见识的东西,作死呢。”

  暗结帮派

  且不说老夫人如何想法子收拾王氏。却说瑶糙游说的母亲卸了管家职责,安心在家里猫冬养胎。据二伯母说,母亲脉搏十分qiáng劲儿,应该是儿子无疑。瑶糙记得,父亲听说这话,竟然忘乎所以,浑然遗忘有瑶糙在场,做了他平生最失体统的事qíng,把耳朵贴在母亲肚子上大喊几声‘儿子’。

  母亲瞬间羞红了脸。

  这一意外,使不喜欢父亲的瑶糙一时心qíng矛盾,五味俱全。瑶糙从来规划今后的幸福的生活蓝图,其实并没有如口里所说那般算上父亲。

  自那日瞧见父亲对母亲依恋。对弟弟神往,瑶糙心思动摇了,她开始思考,自己倒底该如何面对这个仇人父亲?

  接下来的日子,瑶糙除了自己晨练,跟祖父练字儿,跟楠枝婶学刺绣,又多了一门功课,跟二伯母学习最基本膳食药理,并很快学会了煲一些养生益气的补汤。

  父亲柯三爷则正在夜以继日用功上进,预备来年夺取大三元而拼命攻读。

  母亲则不止一次跟瑶糙念叨,说父亲瘦了,胡子拉扎了啥啥的,吩咐秋云给柯三爷炖汤补身。

  这让不喜欢父亲的瑶糙找到了一个与父亲拉紧距离的契机。

  瑶糙想着,自己虽然不喜欢父亲,却又不能把父亲怎样,自己绝不可能像对付大伯母那般,给他点眼药下绊子。毕竟弟弟成人成才需要父亲教诲,最最重要母亲舍不得父亲。再有当下社会,家里没有顶门男人,女人立足社会将十分辛苦,虽有舅舅外公可以投奔,可是毕竟各立门户了,自己并不姓方,自己弟弟母亲最后还得依靠父亲立足社会,所以父亲不能摈弃,只能拉拢。种种切切让瑶糙决定,不再漠视父亲存在,要主动出击,跟他拉近关系,即便只是虚与委蛇呢。

  因此,瑶糙有意接手了给父亲煲汤的工作。在瑶糙给父亲送了几次亲手熬制的补汤之后,父亲柯三爷次次不吝夸奖,对她的笑脸多了几分会心的得色,是那种从心底发出与有荣焉的眉飞色舞。是一个父亲为了女儿懂事能gān而骄傲的得意之色。

  父亲这种真qíng流露,让瑶糙新生一种亲近感,仿佛一股热流自心底暖暖流过。而理智却又生生遏制这种qíng愫的产生,瑶糙终究难忘那晚御河边父亲的冷漠与无qíng。瑶糙被这种矛盾纠结缠绕,几次黯然泪下,无所适从。

  虽然瑶糙抗拒父亲,且不得不说服自己通过各种法子讨好父亲,比如每天替父亲送夜宵送补汤,堂兄们来问学问,去送小点心,把自己已经有些漂亮的习字簿jiāo给父亲圈点,也包括cha嘴堂兄们学业。

  瑶糙看得出,父亲每次虽然貌似生气责怪自己:“懂什么胡乱多嘴,孔夫子面前卖文章呢,还不下去,贻笑大方。”却难掩面上欣赏与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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