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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别捉我_吾涯【完结】(41)

  “你别哭啊,不就是不要你的jī嘛。”华心手忙脚乱,只觉得天下最麻烦的事便是女人哭。

  骆小远抽了抽鼻子,想了想也对,不就是不要她的jī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女人胡思乱想的坏毛病她也没撇掉,直觉地认为她的命运同jī一般悲惨,师傅不但不要jī,也不要她了。她连累师傅可爱的小师妹受伤,师傅一定恨死她了。如此一想,心里更是憋屈,只觉得自己美好的初恋就要自此终结了。

  “我的……我的初恋没了。”骆小远哭的仍旧很伤心。

  华心心里翻了翻白眼,“你这充其量叫暗恋。”

  骆小远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虽未指望这只死狐狸能安慰她,可也没料到这种qíng况他还落井下石,没好气道:“你不懂。”

  “谁说我不懂?”

  “你懂个屁。”

  “你!”华心觉得自己的非要被气炸了。

  骆小远突然没那么想哭了,瞅了瞅怒火冲天的狐狸,嗤了一声,“你说你懂,那你恋谁了?给我说说!”

  华心顿时气短,“我……”

  骆小远拍案定论,“所以我说你懂个屁,小孩子学人谈恋爱,捧着你的锅吃jī去。”

  骆小远被华心这么一闹,心qíng好些了,拍拍手走远了。华心还站在原地,一脸挫败,无语凝噎。

  白沉看着骆小远明明被汤烫得一脸痛色却还要逞qiáng的模样,心中既好气又好笑。他收回目光,将手中药碗递上,“小远本xing不坏,只是做事鲁莽糊涂了些,今日你连累你受伤,是我的过失,希望是没不要介怀。”

  流年笑,“认识师兄这么久,却不知道你是如此护短的一个人。”

  白沉成摸了半响,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话:“不是我护短,是她护我。”

  他没有开玩笑,一双清亮的眼睛里微微含了些暖意,像是冬日晚上那一盏亮在屋内的烛火,分明亮的不够彻底,却能暖到人心。

  离魂咒纵然耗神极大,他施法时间不得动弹半分,却不代表他没有知觉。骆小远为他做过些什么,他都是知道的。只是,他知道又如何?受伤的毕竟不是小远,而是流年。想到这,他眼神又黯了黯。

  流年怔了怔,随手将耳边散下的碎发挽到耳后,不经意笑了笑,“是吗?”

  “把药喝了吧。”白沉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流年喝完药,白沉嘱咐她好好休息便要转身出去,却突然被她一把拉住衣袖。

  白沉不动声色地抽出她指间的衣袖,笑得依然温和关切,“怎么了?”

  流年看着手中被抽出的衣袖,从充实道落空,只不过一瞬间,却让她下定了某些决心。她抬头看向白沉,笑问:“师兄喜欢小远吗?”

  白沉脸色一僵,淡道:“想必你也累了,我便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转身要走,却听她继续说:“我记得师兄父母早亡,自小便独自一人。师傅曾为师兄卜过卦,卦象上说是师兄是天煞孤星,是大凶之命,只要与你亲近的人必不得善终。”

  “那又如何?”白沉脸上已有些不好看。

  流年却像没有听到,只是兀自说下去,“我记得小时候问师傅,为何师兄不与我们住在一起,每日都要翻过几个山头来去。师傅对我说,师兄你是个极固执的人,从不愿连累他人。”

  她收了笑,支着身子坐起来,“我想说什么,师兄都是懂的,又何必还要再问?”

  白沉唇色苍白,容色憔悴,似是只要轻轻一只便能将他推倒,可他依然站得安稳,回过头对上她的眼睛,神色晦暗。

  流年毫不讳他的直视,又说,“师兄若是狠不下心,师妹可以代劳。”白沉看了她半晌,倏地甩袖转身,流年急唤,“师兄想害死她吗?”

  他脚步顿了顿,却已拉开了门。目光远去,一轮残阳挂在天际,似沉未沉,满目烟霞眼非凡,绚烂到极致,他却深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huáng昏的道理。如此美景不过片刻便会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无边无尽的黑夜。

  “师妹安心养伤吧,师兄的事无需你代劳。”

  白沉迈过门槛,头也未回的把门关上了。

  流年死死的揪着身下的chuáng单,那方才已上好药的伤口又崩裂开来,她却觉得尚不及胸口的疼痛。

  她都gān了些什么,都说了些什么?白沉从不愿意提及的往事却被她这样狠心地撕开,一次又一次地bī他也bī着自己。她做错了吗?

  天色渐晚,漫天的彩霞终于全部退却了,一点一点被夜色吞噬。这一晚,除了华心,谁都没有睡着。

  骆小远裹着被子在chuáng板上翻来覆去,望着堆在墙角的柴火发呆。后来gān脆披了一件衣裳出门,可刚开门就看见师父站在门外,手还举着,像是正准备敲门。

  她愣了愣,反应过来,“师父。”

  “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有老鼠叫,睡不着。”骆小远不想表现出自己多在乎今日发生的事。

  白沉作势要进屋,“我帮你瞧瞧。”

  骆小远一听急了,若是没发现老鼠,那便是她撒谎了,赶紧张开手臂拦着他,“不碍事,我自己就能逮住。”

  白沉瞥了一眼她还拦着的胳膊,没有说话,却也停下了动作,没有再要进屋的意思。只是,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夜凉如水,薄qíng的月亮洒下一大片冷清的月光,淡淡地流泻在白沉的身后。风徐徐而过,他如墨的发丝没有束起,轻轻晃动,漾起一圈沁凉的墨色。

  白沉微移脚步,向前挪了寸许,低下头,肩上的散发垂下,恰巧落在骆小远微微仰起的脸上。发梢撩拨在她的脸上,痒痒的,迷花了她的眼。

  师父的眼睛好亮,亮得好比天上的星星,夜色在他身后,浓得都化不开。骆小远一眼望去,便能在他的眼里看见小小的自己,两两相望。他的呼吸也浅浅的,暖暖的,不似往日般冷淡,尽数拂过她的脸颊,chuī红了彼此的容颜。

  骆小远似乎听见了仙乐飘飘、百鸟齐鸣,周围又似乎百花齐放,香飘四溢。一切都美好得和梦一般。这样的师父,这样的气氛,都让骆小远感觉分外不寻常。可是这样的不寻常,却让她满心地跳跃,满心地喜欢。如果这是一个梦,她死都不要醒来。

  白沉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划过她的眉心,指尖微凉的温度引得她轻轻一颤。

  “小远。”他终于出声。

  骆小远没有开口应声,她好怕自己一说话,就把这个绮丽的梦给打碎了。

  可是梦终归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刻,纵然残酷无比。

  第十七章绝qíng

  白沉看着她,声音好听得如冷玉落盘,却寒到了骨子里头。他一字一字地说:“你走吧。”

  霎时间,飘飘仙乐停了,百花蔫掉了,骆小远也卡壳了。怔了怔,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歪了歪脑袋,掏了掏耳朵,笑嘻嘻道:“师父,你说什么?”

  白沉看着她。没有说话。

  骆小远不信。

  那双温润的眼睛明明还近在眼前,氤氲着薄雾,却看着有些失真。骆小远不愿意相信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她觍着脸皮,厚颜无耻地笑着,笑着笑着,蓝皮都小算了,可她还是继续笑。师父依然不说话,低头看着她,骆小远盯着他的眼睛,觉得里面的她笑得真是傻透了。

  骆小远笑不出来了,声音低到尘埃之中,“为什么?”

  白沉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没有打算解释的意思,只是脚步又往后挪了寸许,定了定,然后决然地转身要走。

  骆小远想伸手去拉他的衣角,可才要抓住,她又缩了回去。她看着他的背影,动了动嘴唇,轻声问:“是因为她吗?”

  他脚步顿了顿,又继续朝前走。

  她不懂,真的不懂。如果要走,当初为什么要留下她?如果要推她进至冷至寒的角落,又为什么给她曾经的温暖?

  努力仰着头才能不让眼泪掉下来,死死握着拳才能不让自己颓然地倒下,成为更可笑的笑话。她告诉自己:不能哭,不能示弱。可即便隐忍至此,师父却依然没回过头看自己一眼。

  直至那抹身影就快消失时,她才突然发疯一样地在夜里喊出声,“你是我见过的最自私的人!你根本不配做我的师父!”

  白沉终于停住脚步,却也不转身不说话,似是想等着骆小远一次xing把话说完。骆小远也没有辜负他,继续吼:“你自私绝qíng,你根本就没有心!你不就是觉得我今天伤了你的小师妹吗?是她自己扑上来要救我的,我又没有求她这么做!”骆小远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想弥补,可嘴动了动,愣是没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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