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能让她失控？
亲qíng？
好儿的死，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打击，可是她的表qíng自始至终都没有大的变化，即使有，也显得那么微乎其微。
友qíng？
听说当初救起糙儿的人，已经死了，否则他倒是想试试，如果那个人死在她的面前，她是否也一样的处之泰然？
爱？
哈哈，他看不出这个女儿究竟爱上了谁？更不相信，她会爱人。
即便她现在是奉天的皇后，可是，那个皇帝，那个足以当糙儿父亲的皇帝，那个病秧子皇帝，会是糙儿的真命天子吗？
就算他死了，糙儿也不会掉一滴泪吧。
那究竟有什么是让她在意的呢？
想来想去，唯有一个人，那就是和皇后一同出现在奉天朝臣面前，一同出现在皇宫里的太子--独孤绝殇。
那个孩子，就是唯一一个让皇后，当着皇上，当着群臣撂下狠话的人。
她似乎已经把守护那个孩子当成了自己一生的使命，也变成了她一生甩不脱的责任。
如果，如果这个仅有的牵挂都没了，她岂不更像他？
想到这里，司马无qíng端起了桌上的茶杯，满意的啜饮了一口。
“有其父必有其子，见笑了。”青青同样喝了一口杯中茶，这才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子。
虽然体型没有司马无qíng大，虽然气势没有司马无qíngqiáng硬，虽然眼神没有司马无qíng犀利，但是，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什么都不能与之抗衡的青青，在面对司马无qíng的时候，却奇异的持平了整个空间的氛围。
“没想到你会承认是我司马无qíng的孩子，为何？”狂傲的笑声过后，传出的是让人胆寒的冷冽。
司马无qíng不是笨蛋，更不是一届莽夫。
他能在朝廷的搜索下，渺无音讯。
他能在重兵防守的qíng况下，来去自如？
他能在天子脚下，为所yù为，这靠的是什么？
想到他和糙儿，虽然是父女，有着血缘关系的亲生父女，但是，他和她之间可从未有过那种普通人的父子之qíng，更别提什么尊敬和孝道。
所以，青青的这话一出，不但没有让司马无qíng感到高兴，反而让司马无qíng提高了警惕。
“血缘是永远也改变不了的，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事实。”青青毫不畏惧于司马无qíng的冷冽眼神，也无视司马无qíng那紧绷的身躯，以及蓄势待发的力量显现。
为司马无qíng添上热茶，随后也为自己倒满。
闲逸的表qíng让司马无qíng放弃了试探的神态，又变回了之前的随意雍容。
“你觉得为父的如何？”看着眼前的女孩，司马无qíng突然有了闲聊的兴致。
已经多久，没有人能敢如此和他说话，让他都忘了，聊天是什么滋味了。
每当人们看到他，就如同看到了阎罗，除了那如死灰般的神qíng，以及几近崩溃的恐惧神qíng，再无其他。
就是这些，让他越来越觉得，这世间的一切了无生趣，也让他发现，找到了这么一个让他感兴趣的女儿，他不会轻易罢手。
就算她是皇后又如何？
就算她是国母又如何？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是他的女儿，是他的种，这是铁板钉钉的事实，谁也无法否认的。
他自己的女儿，除了她有资格陪他过招？
还会有谁呢？
第102章
“如果你失踪了，不知道这天下会不会大乱？”喝着杯中的茶，青青看似好奇的问答，可是那认真的神qíng却找不到半点好奇的意味，有的只是可行xing的揣测。
“你期待是什么样的结果？”司马无qíng在听到青青这平和但是却没有半点感qíng牵绊的问话，发自内心的莞尔。
他的女儿，即使他从未怀疑过她的血统，即使他从来不在乎这些子嗣的由来，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无端的有种有女如斯的成就感。
“如果乱了，那么也太让人失望了。”如果随着司马无qíng的消失而让原本属于司马无qíng的势力难以控制，引发混乱的话，那么就只能说明，司马无qíng不是一个成功的领导者。
而他所拥有的势力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当然青青还有没有说出的一句说，截然不同的一句话，那就是如果不乱，那么她也就高估了司马无qíng的实力。
乱语不乱都只不过是一个度的评定，青青到想看看，司马无qíng究竟值不值得她如此的耗费心思。
“哈哈如果不乱的话糙儿更失望吧。”司马无qíng看着平静无波的青青大笑出声。
“那么司马老爷会不会让糙儿失望呢？”看着眼前的狂嚣男子青青毫不掩饰眼中的估量和算计。
“事实才是最好的证明或许我们该试试？”收回了等候司马无qíng回答的眸光，青青倏然的转了话锋，而这却让司马无qíng提高了戒备。
他可不会忘了，青青反脸无qíng的场面。
冷凝的注视着青青，司马无qíng猜测着她会怎么做？
却在此时听到了斋房外短兵相接的声音，青青面色如常的喝着手中的茶，斋房外已是战火连天，甚至已经有血溅洒在了斋房的门窗之上。
本是清幽素净之地，却因为这突然而来的袭击，染上了浓浓的血腥味。
端坐在斋房中的父女二人，却静默的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属于人最后一口气的闷哼声，以及那一个个落地的声音，无动于衷。
“皇家侍卫虽然技艺不jīng，但毕竟也是百里挑一的高手，一时半会，想进来的人，似乎不大可能。”青青听着这战况不减的声音，淡然说道。
“皇后所在，胆敢擅闯，为父的可否知道，这些人是何许人也？”司马无qíng虽然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但是他还是想从青青这里得到证实。
毕竟，那些人，如果没有他的命令，可是不敢随意轻举妄动的。
即便是他已经不在了，他们依旧会等候他的命令，这就是司马家死士能横扫江湖的原因。
“司马老爷，何不自己打开来看看。”青青再次为彼此斟上已经有些许凉意的茶水，好似讨论的不过是吃什么那么简单。
“哈哈，为父的可没有那个兴趣，不过让为父感兴趣的是，听说为父的有个外孙，挺不错！”司马无qíng话锋一转，转到了独孤绝殇的头上，而这也早在青青的预料之中，毕竟皇后和太子相依为命，这在奉天并不是秘密。
她对太子的呵护也曾几度诏告天下。
“太子是我的骄傲。”青青并没有避讳，更没有遮掩，反而大方的承认了，这又让司马无qíng有些搞不懂了。
毕竟，她要知道，如果他真的想动谁的话，太轻而易举了。
“如果司马老爷想动他的话，那得三思。”青青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已经没有半点凉意的茶杯，看着晕huáng的茶水在杯中流转，青青的话却让司马无qíng皱了眉头，只因，他司马无qíng居然被人威胁了。
而威胁他的人，居然是他的女儿，他唯一看上的也唯一有兴趣的女儿。
“能让糙儿如此看重的人，为父的还真是好奇，若是让他继承司马家的话，或许会是不错的人选。”平生以来还从未受过要挟的司马无qíng，虽然并没有青青的警告发怒，但是却也不惯于接受。
自然的话语也就脱口而出，他倒要看看，青青到底能怎么样？
“太子的未来，无人有权做出决定，不管是你还是当今的皇上，他的人生只能由他自己做主，父亲明白我的意思吗？”青青双眸定定的看着司马无qíng，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的传达到了司马无qíng的耳朵里。
“你又靠什么来给他保障？”司马无qíng看着语气坚定的青青，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而这其实也是独孤离的疑惑。
明明没有任何的可支撑力量，可是她却一直保持着这种无畏无惧的神态，孱弱的身躯里，蕴含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自信。”青青吐出的两个字，让司马无qíng有些诧异，但是却也很好的得到了解释。
自信，但不是自负。
就像现在，如果不是那么有自信，青青又怎么能那么安逸的陪司马无qíng闲聊，要知道，外面拼杀的可是司马无qíng悉心栽掊出来的死士。
司马无qíng的自信就明显的过高，以至于让他会想象不到的损失。
“如果为父的想要他，糙儿会阻止吗？”司马无qíng明知故问，但是他想要问的其实是，糙儿用什么来阻止他？
“要他的不止司马老爷。”青青扯开笑颜，淡淡的话语却让司马无qíng知道，他的外孙不是他想要就能要的。
没有逞qiáng的倔qiáng，更没有无知的qiáng辩，反而是一种简单的承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