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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_醉寂寞【完结+番外】(10)

  夫子进来之后,埋首整理桌案上凌乱的纸张,随手捏了捏灯芯,只闻滋滋几声细响,油灯燃烧得更加旺盛,空气里弥漫起奇异的香味。那黑衣神秘人踱着稳健的脚步,缓缓朝chuáng榻走来。

  我一见苗头不对,赶忙阖眼继续装睡。

  那人在chuáng边静静站了半会,而后转身离开。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我听见房间里传来铜钱在桌面上翻滚的声音,便听见有人惊讶地“咦”了一声。

  听那声音并非夫子的平日谆谆教导的清亮之声,反而有几分沙哑,显然是那神秘黑衣人,听着竟似不久之前在山dòng里听见的鬼笑声。

  只听那个人道:“奇怪,着实奇怪啊!”

  夫子问:“何处奇怪?”

  那人道:“我占卜问卦多年,第一次遇见这等qíng况,竟是算不出这三个小娃的命盘,岂不怪哉?”

  夫子叹息:“果然这三个孩子来历有待商榷,当初我乍见三人时,眼前便出现一幕怪异景象,两道紫黑之气jiāo/缠着一股huáng龙金光迎面bī来,似煞魔又似佛光,教人百思不得其解,故而才会请你千里前来为他们占卜一挂解我心中迷惑,想不到连你也难窥其中堪舆,哎……”

  那人道:“我虽未能卜算出他们的命盘,倒是测出几分那女娃未来的诡谲命数。”

  夫子一听大喜,赶忙请教。那人沉吟几声,道:“若卦象无误,若gān年后,这烽火乱世必将会因她而起,又将因她而灭;分崩离析,天下归一,皆系在她身遭的兴衰荣rǔ。”

  我听了暗暗心惊,这是妖言惑众还是仙人指路?

  听见夫子赶忙问:“可是与十一爷和十二爷相关?”

  那人道:“这我就不得纲领了,天机浩渺,凡人终难窥得jīng髓,仅是几分ròu眼俗世罢了。”沉默了一下,又道:“此二子命盘如此怪异,必然非等闲之辈,而今他们又与这影响天下运势的女娃关系甚密,外加你方才所提紫黑气huáng龙之象,恐怕是推波助澜相辅相成之能。”

  夫子道:“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其余并无大异。仁者应运而生,恶者应劫而生;运生治世,劫生乱世。看来此三子非得善加教导不可,若是成必为公侯,若是败必为贼。”

  那人道:“此事还需旭冉兄多加cao心了。”

  夫子道:“云盖兄又岂能置身事外?”

  那人哈哈大笑,笑罢怅然喟叹:“你我本是世外之人,却皆进这浊世染上泥淖,你为了一段qíng,我为了一份恩,便是此生不得罢休啊。”

  而后他们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我难掩心中好奇,不由拉长耳朵想要听得更加明白,忽闻夫子提高了音调,笑道:“果然有只未睡的小老鼠在窥听呢!”

  我霍然心惊,莫非他们发现了我是醒着的!

  正在忐忑不安时,那二人又双双拂袖而去。房门阖上的瞬间,一股怪风chuī进,骤然熄灭书桌上的油灯,滋然一声嘶响,屋内顿时陷入前所未有的黑暗,而那股奇异的怪香也dàng然全无,我本是被他们二人的言谈惊得万分清醒,此刻却突然昏昏沉沉起来,眼睛一眯就睡了过去。

  第二日醒来,头痛得厉害,隐隐觉得该惦记着什么重要的事qíng,却丝毫也想不起来。

  悦容劫难逃风月【第一卷】幼年篇常昊王篇第十四章青梅竹马终难忘,qíng动瞬间非永恒

  由那chūn宫册子引起的荒唐事总算过去,夫子倒也没跟各自家长说些什么,只是往后对我们的教导愈发地严厉起来。

  平日里除了在书卷糙堂里读书,便是去万荣堂给老祖母请安。

  楚老太君虽然欢喜天赐,但因他是萧夫人过继的养子,所以保留了几分真心,倒是更加疼爱起在劫,又加我投其所好,抹了蜜的嘴巴每每哄得她笑开颜,对我们姐弟就更加喜欢,就连楚老爹也经常来明月斋坐着与娘亲聊天,时常夸及我们二人乖巧。

  转眼又过一年,糙堂里依旧闹腾,楚天赐改不了少爷的脾气,谁让他吃苦头就得一报还一报,每当挨了打非得整一整夫子让自己出口气才罢休,从西市觅得花旗国的奇妙玩意,是一张外观极为普通的坐垫,就放在夫子平日讲课的红木椅上。

  后来夫子来给我们上课,一坐下去就接二连三地发出“噗噗噗”的声音,就跟放了无数个雷打的响屁一样。

  夫子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楚天赐倒装得一本正经,我傻了眼睛,在劫却浑然不知掩嘴偷笑起来,被夫子看到了还以为是他搞得鬼,罚他端着水盆跪了三个时辰的地板。

  整了夫子连带教训死对头,天赐当时的模样别提有多得意,经过在劫的身旁露出将军凯旋时的胜利微笑:“这招叫栽赃嫁祸,一箭双雕。”

  在劫记下一恨,第二天带来自己的“常胜将军”挑战天赐的“混世魔王”,说要一报昨日屈rǔ。于是两人就在院子里围着一个木罐子斗蛐蛐,两只屁/股撅得老高。眼见常胜将军出现劣势,在劫赶忙喊了一声:“啊,夫子!”天赐就像听到了鬼似的蹦跳起来,回过头哪里有夫子的影子,低头只见混世魔王早已被bī到了死角。

  口中怒骂在劫卑鄙,又重新撅起屁/股陷入斗局,这时又听在劫喊了一声:“啊,夫子!”楚天赐早已不再上当,嗤笑道:“这次你别想诓我,别说那夭折的臭夫子来了,就算是天皇老子,爷都踩烂他的屁/股叫他没办法如厕。”

  冷笑声响起:“是吗,在你踩烂我的屁/股之前,我先打烂你的屁/股!”夫子的规尺就这么噼里啪啦地刮在天赐高撅的屁/股上头,痛得他不能行坐,在chuáng上趴了三天。

  后来在劫告诉我,这才是报仇的最高境界,叫“借刀杀人,兵不血刃”。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荒唐事每天上演,感qíng也愈发变得趣味奇妙。日子就这么慢悠悠地过着,这两人的仇一日日结大,三天两头吵个不停,打架倒是很久不曾了,我知他们彼此还是有兄弟qíng谊的,只是不知怎么的就是看对方不顺眼,我将这个现象称之为“瑜亮qíng结”。

  童年的记忆像是青涩的果实,食之酸口却又过之难忘,那架着竹马摘着青梅的日子,是两小无猜的甜蜜。这两人都待我极好,好得让我觉得危险。一人日渐深邃的眼眸,一人愈发浓烈的qíng感,让我深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忧虑,只能自我宽慰成姐弟友爱,方能减去心中负担。

  九岁那年的炎热夏夜,风都带着窒闷的燥热。我从梦中热醒,也懒得传呼丫鬟,一人来到井边打水洗脸。幽幽晃dàng的井水里,映出一轮皎洁明月,也映出我那张伤chūn悲秋的脸,恍恍惚惚间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对我说,第二年入夏了会来找我泡井水图个凉快,但如今都已过去二年,他却一次也没有出现。

  每年当盛夏出现颓废迹象之时,我站在落秋之色初现的井口旁,竟然会觉得有点失望。

  若是说对他动了感qíng,偏偏也无痴qíng女子那般牵肠挂肚;若说未曾对他有心,又怎会不由自主地去关心他的消息?

  前世临死之时还在说,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再相信男人的臭嘴,你看这句话说得多有道理,就连那谪仙似的人物说的话也都不作数,说什么等我长大了要讨去做媳妇,我还未来得及长到奔笄待嫁的花样年华,却在年前听说他娶了阜阳王二女儿长乐郡主为妻,还是经天子亲自主持的婚礼,宫中最受宠的楚贵妃和史湘妃都亲临为他祝福,是何等无尚的荣耀?

  我却觉得他可怜,甚至感觉到他的内心在悲鸣。在与自己生命和qíng感纠缠不清的两个女人面前,娶第三个毫不相gān的女人为妻,就算再多的光荣,也掩盖不了悲伤的事实。你说他是从月中来的人,月中又哪里有他这样的伤心人?碧天qíng重幻苍凉,海誓山盟到头来梦一场,却还要在众人面前,在那两个女人面前,在自己陌生的妻子面前,权作快乐的模样。

  快乐,也只是脸上的笑,却不是心中的泪。

  活在世上的人们总是笑着,但又有几个人笑得真心?

  因为怜惜,也就更加地挂念曾经那个惊鸿一瞥的风华少年。

  也仅仅只是挂念而已,一瞬间的心动,无所谓永恒。

  恍然出神间,忽闻一声惨叫,是在劫的声音!

  心头涌现qiáng烈的不安,赶忙往在他房中跑去,只见一条赤练毒蛇盘桓在他的chuáng榻上。

  在劫的整张脸铁青如死,双唇刷白无色,脚踝上有着两个流着黑血的小dòng,是被毒蛇咬后留下的痕迹。

  大热天的,宅子里怎么会出现这种习xingyīn冷的毒蛇?

  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有人要杀在劫!

  悦容劫难逃风月【第一卷】幼年篇常昊王篇第十五章在劫命危旦夕间,满腔悲怆救人心

  就在我前一步赶到的同时,娘亲后一步也赶了过来,乍见屋内光景竟是像发了疯似的冲进去,拿起墙上挂着的宝剑凄厉尖叫着将毒蛇砍成无数段,抱着蜷缩发抖的在劫哭道:“我的儿,别怕,别怕,娘不会再让你出任何意外,娘不会再让别人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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