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悦容劫难逃风月_醉寂寞【完结+番外】(286)

  显然心中愠怒,但也不忍过于责怪,在劫此番的霸道和蛮横看在我眼里,就好比一个害怕失去心爱玩具的孩童在任xing胡闹,这真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行为,你说他长大了麼,其实骨子里还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说到底还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法给他安全感。

  托柳君侯代替回话给周逸,就说我现在一切都好,日后若有机会定去金陵旧地重游,见见他们,这些旧日共患难的老朋友,若记得没错的话,曲慕白好酒,将军府的后院树下总是埋着几坛好酒,哪日定要回去讨几口来喝。顺道去长卿、明鞍、冬歌还有周姸他们坟前上柱清香,对了,还有路遥。想了想,又嘱咐了柳君侯几句:“你千万要对两位将军说,就说是我由衷的请求,请求他们不要再为过去的盟誓所束缚,尽qíng地去做他们想做的事qíng,男儿志在四方,他们是自由的,不能空余了这满腹的才华和抱负。”

  我是个前途渺茫的人,不能让他们把锦绣前程掷在我身上,他们应该有一方更加宽广的天空,如鸿鹄鹏宇翱翔天地间,而不是屈就于我一个女人之下。也许他们赋予我的承诺,对我而言的确是生存的筹码,但做人不能如此自私,没有我楚悦容的束缚,他们的世界将会更加波澜壮阔,在这片乱世,创造属于他们的英雄传说。

  昔日他们为我抛头颅洒热血,今日该是我为他们计划将来筹谋人生了。

  这一刻我觉得很快乐,因为我终于可以为我的朋友们做点什么了,哪怕所做的,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柳君侯想要说些什么,被我摆手打断,“好了,什么都别说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

  我再度询问:“方才听你说是授命来找我的,想必第二件事实尊师的jiāo代吧。”

  柳君侯点点头,“是的,家师闭关之前曾托我一物,让我在机缘巧合时转jiāo给你,只是过往你一直深居宫中,这次好不容易离宫一趟,我这才有机会履行家师所托。”

  “是何物?”

  着实好奇,堂堂玄宗宗主袁不患,要将什么东西jiāo予我?

  柳君侯从怀中掏出一只褐色的锦囊jiāo到我手中,我随手拆开锦囊,只见里头叠放着一张白纸,展开白纸后一看,纸上只题着一首怀古诗,道是:“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不解看向柳君侯,“尊师这是何意?”

  柳君侯道:“家师只说你日后自会悟道,其余并没有多言,我也不得而知。”

  我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将白纸叠好塞回锦囊内再收入袖口,边厢礼节xing地询问袁不患的好。

  柳君侯说自师尊闭关之后就一直未曾见过,只在闭关前的只言片语中隐隐听出暗示,似有待他出关之日便是飞升之时的意思。

  我听后大惊,言下之意,袁不患是预知自己天命将近了?

  柳君侯因家师阳寿将近而神qíng颇有寂寥,但眼中最多的是朗朗清明和一丝欣慰,“不必难过,师尊他老人家难得道飞升,那也是一件幸事,我等该为他高兴才是。”

  我默默颔首,自己虽是俗人参不透生死玄妙,但对于袁不患这类修仙之人而言,若真能得道飞升,确实是毕生之幸。

  柳君侯此行目的即成,起身要走,我尚未探得在劫之事,安能让他就这么离开?便挡了他的路,问道:“还请柳公子在离开前相告一事,在劫在玄宗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死而复生,却唯独将我忘记?”柳君侯惊讶,“你什么都不知么?”我点头,“知道的话岂会问你?”

  柳君侯沉默片刻,道:“师尊早前曾为楚在劫测算命盘,但如雾里看花般窥测不穿,唯说此子命格奇特,似有三生三死之相。当初楚在劫坠崖而死,我始终对此说法将信将疑,人死岂能复生,更何况三生三死?谁料楚在劫遭逢如此大难竟真能生还,当初他与那位先生被玄宗的门人找到并带回时,他已复生,只是因头部受伤而智力锐减,成了痴傻之人。后来那位先生不知施展了什么奇术,这才让楚在劫恢复神智,没想竟是忘记了你。”

  记得卢肇人曾提过在劫死而复生与一位异士有关,莫非就是柳君侯口中所说的“那位先生”?

  忙出声询问:“可知那位先生是什么来历?”

  柳君侯摇摇头,“那位先生看起来十分年轻,只是行事甚是奇怪,时而高深莫测如天外之人,时而天真烂漫如人间幼子,师尊对那位先生甚是尊敬,时常与他秉烛长谈,通宵达旦往往都不知疲倦。没过多久那位先生就离开了玄宗,自他离开后师尊便开始闭关修炼,留下出关之日就是飞升之时的言语,遂将整个玄宗jiāo给了我们徒弟三人打点。”

  我暗暗思索,看来要弄清在劫的遭遇,这个来历不明的异士才是最后关键,便问:“你是否还记得那位先生的相貌,可否为我临摹出来?”

  柳君侯欣然点头,“自然可以。”

  我欢喜不已,连忙为柳君侯取来笔墨纸张。

  柳君侯拿起毛笔蘸了墨水正要作画,突然停住了动作,深qíng变得十分怪异。

  我忙问:“怎么了?”

  柳君侯良久没有回话,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指按住太阳xué,闭门紧缩眉头,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这这怎么可能!”

  只是须臾之间,不明白他何故会突然言行失常,我感到莫名不已。

  柳君侯丢下毛笔跌坐在椅子上,抱头痛哭道:“我竟然想不起那位先生的相貌来了,越想头越痛!”

  我大感吃惊,见他如此难受又不似作假,遂安抚道:“兴许……兴许是时日已久,淡忘了。”

  柳君侯猛然睁眼,反驳:“不可能!我虽不似楚在劫天赋异禀过目不忘,但自信脑子还算好使,更何况他那样奇特的人,怎么可能淡忘!而我分明记得他这个人,却唯独记不起他的脸,是何说法?”

  我站在那里,深思不定,半响,三个字不自觉地从口中飘出:“催眠术。”

  柳君侯怔怔看着我,“什么事催眠术?”

  因受萧晚风的影响,我对奇门遁甲有些研究,而对一些异经奇术也颇有了解,一直以来我都无法理解萧晚风的想法,恰如我无法理解他为什么想要将我栽培成一个不同寻常的女人。他总是说,希望我成为一个够资格杀了他的女人。

  长长叹了口气,回道:“那是一种类似于摄魂术的手法,能让人对施术者言听计从。只是摄魂让人理智全无,犹如行尸走ròu,而催眠则是更加高深的一门奇术,受催眠之人与常人无异,只有部分意识因施术者的密令而被开启或者封印,就好比此刻你明明记得有那位先生的存在,却如何也记不起他的脸,或许正是因为无意间中了他对你施下的催眠术。”

  言语间,脑中灵光一闪,莫非在劫复活之后由痴呆恢复理智,又唯独将我遗忘,也是因为催眠的缘故?

  柳君侯的脸色很不好,显然是自尊心严重受到了打击,如此自命不凡自诩武功高qiáng的月宗少主,居然连什么时候中了别人的术法都浑然不知,安能不怒?一掌拍在桌面上,咬牙切齿道:“那妖人,居然对我施妖法,可恶!”

  拍拍他的肩膀安慰:“算了,也别生气了,也许那位先生是不想被五官的人记起他的样貌罢了。”心理暗叹,看来这条线索也要断了。其实在劫能不能恢复记忆对我而言已经并不那么重要,反正他是死活都不顾人伦纲常决心爱我这个姐姐到底了,想起从前的事也不过是加深这份孽爱纠葛罢了,只是事qíng的来龙去脉不弄个清楚明白,心理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万一那人心怀不轨,对在劫岂非十分危险?更深一步讲,乃至对整个天下都潜藏着危险,毕竟现在的在劫身份可不同往日了,足以影响天下兴亡。

  满怀复杂心事,忧心忡忡地起身,准备将柳君侯送出房间,忽闻柳君侯颇为趣味地打听柳荫苒的事。

  懒懒瞥了他一眼,知道这人在打什么花花肠子,八成是坏毛病又来了,看上那xing如烈火模样俊俏的辣椒娘了。泼了他一盆冷水,“你就死了那条心吧,柳都尉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她乃是你小师弟最为看重的左臂右膀,对你小师弟也一往qíng深,扬言非他不嫁,若他不娶她则终身不嫁,所以天下男人看在她眼里,都不过是酒囊饭袋,你还是少去触霉头吧。”

  正说着,却见柳君侯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我不明所以,柳君侯装模作样地嗅了嗅空气,“好酸呐!”我脸色顿变,柳君侯挨了过来,双手抱胸,歪着脑袋问:“喂,我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一听我中意那小娘子,口气就变得这么玩味?”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 穿越重生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