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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容劫难逃风月_醉寂寞【完结+番外】(44)

  经天子为难地看了常昊王一眼,口中可是了好久,硬是说不出别的话来。

  对主上的心思,广成昕自当一目了然,再拜首,道:“天子永远是天子,臣民永远是臣民,生而为人,贵贱荣rǔ皆天命所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故,天下美酒,皆为吾皇所饮;天下美食,皆为吾皇所享;天下美人,皆为吾皇所御。别说区区一个女人,就这一言一行,臣民安得与天子争论?便是天下大不韪,人人得而诛之!”

  字字有力,句句铿锵,听得我阵阵心惊,这广成昕好厉害的嘴巴!歌功颂德,又不忘逢迎拍马,更是将本可商量的事qíng说得不容置喙,还按上忤逆罪名,bī得常昊王无路可退!

  暗涌之下必有逆流,绝境之中必起反抗。果不其然,常昊王眼见恳求无望,怒然起身,拂袖道:“今日皇上同意也好,不允也罢,本王都要带悦容走!”

  广成昕隐隐一笑,似jian计得逞,跟着怒跳起来,指着常昊王痛斥:“赵子都,你这是作为一个臣子和皇上说话的态度吗!居然敢以下犯上,是要造反不成!”

  话语落下,殿外传来杂沓脚步声,上百内廷侍卫蜂拥而进,手持长矛将常昊王包围在中间,就待广成昕一声令下,便立即将人血溅当场。

  qíng况急转而下,我愣住了,经天子也一时没了反应。

  常昊王冷着脸环顾四周,似在审时度势,众侍卫咽下口水,对这功高震天的王爷心有顾忌,纷纷后退了脚步。

  静,仿佛死寂,连呼吸都变得清晰起来,人人凝神,危机一触即发。

  我置身其中,看得胆战心惊,也dòng悉了八分实qíng。难怪广成昕敢与常昊王叫板,原来早已暗下伏兵,今日他压根就没打算让常昊王安然走出皇宫。这一切的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一场yīn谋!先是引虎出山,再是瓮中捉鳖,而我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困shòu罗网中的诱饵,是为将常昊王孤身引进皇宫这天网之中!广成昕,广成昕……我发狠默念他的名字,恨不得直抽他耳光。

  但是不可以,现在还不可以,常昊王已怒气攻心失去以往的理智,我必须冷静,我要救他!

  抬眼间换上一张泪眼梨花的脸,扑倒在经天子怀里,哭道:“圣上,臣妾不走,臣妾这辈子要服侍在圣上身旁不离不弃,请不要赶臣妾走。”

  经天子怜惜地为我拭泪,心疼地说:“你这一哭,朕的心好疼,朕没说要赶你走,朕压根就不想放你走,只是……”星朗眉目浮上沉郁的哀伤,“为什么你不等朕,为什么你许了别人?”

  我幽怨告诉他,从未许过常昊王任何承诺,一直都是他自作多qíng,用权势威bī父亲答应婚事,“在臣妾心中,从始至终只有皇上一人。”

  经天子先是大喜,后又似不信,我不恼,含泪笑笑,问他可还记得初次相遇的qíng景。经天子也随着笑起,视满殿众人为无物,痴态地握起我的手羞涩道:“那天你打得朕好疼,可不知怎么的,朕就心甘qíng愿挨这份罪。”

  我佯作感动,问他可知为什么会打他。经天子摇头,我深qíng地抚着他的脸,“臣妾跟皇上一样啊,做着那奇怪的梦,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在梦中与你相见,醒来后每日在人群中寻找这张脸,又怎知,你是皇上啊?”

  经天子感动不已,亲了亲我的手背,痴qíng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又说:“某日,臣妾又梦见了皇上,却是个很不开心的梦,你明明有了臣妾,却还对别人好,把我们昔日的恩qíng抛诸脑后。醒来后臣妾的心都快碎了,那日凑巧又在御花园遇见皇上,故而发了痴误伤了你……”水袖抹着眼角的泪,无辜地看着他,询问是否会怪罪。

  经天子大笑原来是这样,“朕怎么会怪罪你?朕非但不怪罪你,今后还要独宠你一人,不再让你伤心难过。”

  我含泪带笑,满足嘤了一声。

  抬眼望去,殿内众人神态各异。侍卫们一个个尴尬地低着头,生怕瞧了不该瞧的东西;广成昕冷笑,一副不屑一顾的模样;常昊王则不敢置信看着我,眼中满是痛心。

  我暗暗咬了咬牙,走到他面前,做出后宫娘娘的姿态,“常昊王,本宫与你不过是场误会,今日便念在是皇上与本宫大喜之日,又念你酒后失态,不与你计较,望你日后慎言慎行,自个人弄个明白,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事,免得成了笑话,徒作庸碌匹夫。”

  面上不做声色,心中暗自紧张,眉眼不眨地看着他。我的心,他懂么?

  常昊王何等聪明的人,自是明白我话中暗示,深深凝视我一眼,开始一反前态,不再盲目多做纠缠,倒将一个伤心的醉酒男人演得绝了,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地朝我叩首,“微臣多谢婕妤娘娘荣恩!千岁千岁千千岁!”跌跌撞撞地转身,哭哭笑笑痴痴癫癫地往殿门口踉跄走去。

  行至殿口,广成昕又喝令将他拦住,焦急道:“皇上万万不可啊,今日放虎归山,他日必成大患。”

  我眉目一沉,冷冷道:“大司马失言了,常昊王手握重兵护我大经国安危,立下赫赫战功,对皇上忠心耿耿。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常昊王也不过是酒后失态。”

  广成昕反驳:“常昊王先前言语清晰,神态明朗,何来醉酒之说!”

  恰时,常昊王配合着撒起酒疯,追着广成昕拳打脚踢,大殿内顿时乱作一团,几个侍卫冲上去好不容易将常昊王拉开,广成昕早已发冠凌乱,láng狈不堪。满殿侍卫拼命忍着不敢笑,经天子却笑趴了下去,“朕还真没见过他这般滑稽的模样,的确是醉了。”

  “皇上!”广成昕不甘,正要再措陈词。生怕他那张厉害的嘴巴再说出什么利弊来扭转局面,我即刻将他的话打断,“大司马今日怕是也喝多了吧,竟也如此不分好歹。若真莫须有治了常昊王的罪,就不怕军心不稳,动摇我国之根本?到时候大司马有几条命来谢罪天下!”

  广成昕怒得浑身发抖,开始口不择言,手指向我直打颤,“楚悦容,你!”

  我怒喝:“放肆,本宫的名讳可是你可直呼的!”广成昕浑身一震,赶忙下跪请罪。我自然见好就收,不bī得太紧,日后何愁没有报仇的机会?

  一个转身,柔弱地靠向经天子怀中,“圣上,你说臣妾这事处理得怎么样?”

  经天子连连说好,刮着我的鼻尖宠溺道:“便都依你,你这个小人jīng。”手一摆,让堵在门口的侍卫放行。

  最后再看我一眼,常昊王一边在他人的搀扶下走出,一边似酒话般断断续续念着:“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qíng却被无qíng恼。”

  我听懂了他的暗语,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眼角泪水滑落。

  放心罢,子都,我不恼你,也不怨你,我明白你的苦衷。

  我会在这座宫墙里无qíng地笑着,等着你多qíng地将我接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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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二更了,留言票票速度跟上~

  悦容劫难逃风月【第一卷】幼年篇常昊王篇第五十五章姐弟qíng深心两处,漫漫长夜路更长

  所有人都离开了,宫娥太监们也退到殿外候着,房内只剩下我和经天子二人。

  夜更深,风更冷,以后要走的路还更长。镶金镂空的窗架外,银月如盘,高挂苍穹。满月,正是我蛊毒发作的时候。苍白着一张脸,恰好当作为借口,愧疚道:“圣上,悦容旧疾复发,今夜恐不能服侍您了。”

  将我横抱起来放到chuáng上,捏好被角,经天子道:“是什么顽疾,怎么脸色这么差,还流了那么多冷汗。”柔柔眼神满是怜惜,正要喊御医,被我阻止住了,“不过是从小cao劳落下的病根子,没什么大碍的,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他坐在chuáng榻旁抚着我的鬓发,“那悦容快些睡吧,朕在这里陪你,也别想多了,朕要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身,我们来日方长。”

  这话让我颇为惊讶,与其说他荒yín,倒不如说他滥qíng更为贴切吧。轻然嗯了一声,沉默稍许,又道:“皇上也快回宫休息吧,这里有奴婢们伺候,您明个儿还要早朝呢。”他笑了笑,白净的脸晕烘照在幽闪的烛火下,温温和和就像是块暖玉,“不去了,陪悦容要紧,朕今晚就在这看着你睡,哼小曲给你听。”

  为了一个刚进宫的女人就这么荒废朝政,也真是个无道昏君,怕是我那日后的名声会因他更加败坏。闭目掩饰眼中的轻视,轻道了声谢谢,再度睁眼,在宫殿悬梁上看见一块衣角垂落。经天子奇怪地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我忙笑着说没事,趁他不备的时候点了他的昏xué。经天子叮咛一声,趴倒在chuáng榻旁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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