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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芳菲_蔷薇柠檬【完结】(249)

  芳菲这也是为了让朱宜真更能畅所yù言,别为了维持在下人跟前的体面而说得不尽不实。

  她并不是想做什么送子观音,但是对于来访的女眷,倒也多是诚心相待——同为女人,自然知道女人的苦。

  帮不帮得上忙是一回事,总得先听听人家的难处吧。只是怀孕时jīng神不济,未必能接待得了,现在月子坐过了,自然比之前要有闲心一些。

  “既然是陆夫人的美意,你们就随她家的大姐们先去喝点酸汤吧。”

  朱宜真顺水推舟,让自家的侍女们也退下去了。霎时间,小花厅里只剩下她们宾主二人。

  朱宜真见芳菲待人诚恳,先头的顾虑便又少了许多,便断断续续地向芳菲说了些自己的qíng形。

  “陆夫人,不瞒你说,我这天天都喝着苦药,还都是太医院里的老太医们给把的脉开的方子……怎么就不见好呢?”

  朱宜真眉头深锁,说话时语速极快。芳菲心里闪过一些模糊的念头,但又没能及时抓住,便继续听她说下去。

  朱宜真当然也不可能说自己不想给丈夫纳妾——别说她是县主了,就是郡主,也不敢当着人这么说的。

  她只说定远侯一门若无嗣子,会有怎样的后果,言语间不自觉地夹杂着声声叹息。

  芳菲听她长叹短嘘,不由得抬眼看了看她的表qíng。

  虽然她抹了脂粉,但妆容也算清淡。芳菲透过那层薄薄的脂粉,看到她眼圈乌青,双颊泛着很不自然的cháo红,但看她qíng绪,又不像是十分激动的样子。

  cháo红啊……

  等朱宜真说话告一段落,芳菲稍稍沉吟一会儿,说道:“县主近来,可是睡得不大好?”

  “嗯,对。”朱宜真点点头。芳菲又问:“那……县主会不会常常觉得口gān舌燥,手脚却爱出冷汗,太阳xué整天一跳一跳的……”

  朱宜真双眉一扬,奇道:“对呀……陆夫人怎么看出来的?”

  芳菲说:“我也是胡乱猜的,恰好蒙中了。不过,县主你现在应该先治的,似乎……不该是生儿育女的问题。”

  难道自己还有别的问题?

  朱宜真将信将疑地看着芳菲。

  正文第二百三十七章:心病

  第二百三十七章:心病

  “县主您现在应该先治的,似乎……不该是生儿育女的问题。”

  芳菲的话让朱宜真顿时陷入疑惑之中。

  “陆夫人的意思是?”

  “哦,我是说……”芳菲顿了一顿,笑道:“县主您太紧张,太在意了。”

  她又说:“我常和几位密友到轻云寺去吃斋,也听听佛法。佛祖说过,世间事,不过缘起缘灭。人与人之间,说的也不过是个‘缘’字而已。能成为挚友需要缘分,能结为夫妻更是多少世修来的缘分,父母与子女何尝不是如此呢?”

  朱宜真愣住了,她没想到芳菲要跟她谈佛法。这……话题是怎么绕到这儿来的?

  “陆夫人原来也对佛法有研究?”

  既然说起了这个话题,朱宜真只得跟着说两句。

  “哪里佛法奥妙jīng深,我可是连门槛都没迈进去,更说不上研究了。只是听高僧说法,心有感悟罢了。”芳菲说的也是实话。

  朱宜真说道:“既有感悟,便见慧根。陆夫人也不必太谦。”

  “我可不是谦虚。”芳菲说:“只是,我想劝县主若是有空,不如多修习佛法,偶尔去寺里上上香,听听大师讲经也是好的。也不必时时在意着子嗣的事qíng,有些事总得随缘。”

  朱宜真有些失望。

  她放下皇族身份,折节下jiāo,便是想从这位声名卓著的“送子观音”身上得到些实质xing的帮助。谁知才没说几句,这陆夫人却把话题扯到随缘上头来了。

  她觉得这也许是芳菲的推托之词,面上不禁带出了些焦急的神色。

  “听讲经固然好,”朱宜真叹息一声:“可惜我为子嗣难题困扰,真是难有闲qíng去听讲……若是这般去拜佛,怕用心不诚,佛祖反而不喜啊。”

  这是固执地把话题又扯回生孩子上了。

  芳菲一笑,轻声道:“这便是县主眼下应当先治的病症了。”

  朱宜真还没反应过来,只听芳菲缓缓说道:“心病不除,县主想有子嗣,确实是很艰难啊”

  “心病?”

  朱宜真急道:“陆夫人是说……我这病,竟不是身上起的,而是从心头发起?”

  这也有些太玄乎了吧?

  人家不是说jīng诚所至,金石为开,心诚则灵么?

  她的心已经很诚了,怎么反而成了毛病呢?

  不但她不理解,时下就是换了个别人,也解释不通。

  芳菲却觉得,朱宜真这不孕的毛病,很有可能就是从心而起。

  这就要说到jīng神与ròu体的复杂关系了……她又不能甩出脑中资料库里那一堆医学名词来跟朱宜真说,真说了,朱宜真也听不懂。

  总不能跟朱宜真直说——“jīng神过度紧张往往会导致内分泌功能紊乱、排卵障碍或者甚至不能排卵?”

  更不能说,“长期处于高qiáng度的压力之下,大脑皮层会抑制下丘脑以及垂体的功能,甚至抑制卵巢的功能,使卵巢不排卵,月经开始紊乱……”

  其实,有一句话来形容朱宜真这种病症,就是“越想怀孕的人往往越难怀孕”。

  如果朱宜真还很年轻,生育能力很qiáng;

  如果仅仅是她一个人紧张,丈夫却一切正常;

  如果这种紧张qíng绪只是暂时的——

  那么他们夫妻再有孩子的可能xing本来是很大的。

  可是,现在这三样,朱宜真都不符合。

  她已经快三十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迈进了中年的大门。她的那位夫君,年纪只会比她更大,也许承受的压力也比她还要大——毕竟事关他家族的传承。而想要生一个儿子的迫切愿望,照朱宜真所说,已经持续了好几年。

  这种压力累积起来,是很可怕的。

  芳菲刚才虽然没有给朱宜真把脉,但却已经观察到朱宜真的一些qíng形。通过询问,她更加相信,朱宜真应该是得了焦虑症。

  人人都有焦虑的时候。但是当这种焦虑,成了一个人生活的常态,那她的生活自然要受到极大的gān扰。

  紧张、焦急、难入梦、易口gān,常出汗、脸泛红cháo……这些都是焦虑症最直观的表现。

  事实上,在三胞胎满月酒那天,芳菲和朱宜真初次见面的时候,她就已经察觉到这位昀宁县主的qíng绪上有些波动。

  其实不用说别的,单单看她竟为了子嗣的事qíng,来求助自己这个身份比她低微了许多的文官妻子……就知道朱宜真的内心,焦虑到什么地步了。

  以前来拜访芳菲的,多是成亲后难怀子嗣的夫人们。

  像朱宜真,既然生养了三个女儿,那可以证明无论是她,还是她夫君,应该在这方面来说都是很正常的。

  太医院那些大夫,可是站在全国医学界金字塔顶端人物。太医院的妇科绝对是最好的,要是朱宜真和定远侯真是有些小毛病,太医们早该给他们治好了。

  如今这样的qíng况……很有可能,就像芳菲推测的一般,是“心病”。

  芳菲想了又想,尽可能的用朱宜真能听得懂的话解释了一下这所谓的“心病”。

  朱宜真还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但细想下来,却觉得很有道理。

  的确,她当初怀那三个女儿的时候,都是顺顺当当的。只在生了老三之后,翁姑才略有怨言,让她觉得心里发堵。后来丈夫成了定远侯家唯一的嫡子,她生儿子就成了“必须完成的任务”,使得她更加烦躁起来……

  可是,纵然自己真是为了“心病”才导致这样的结果,要从哪里着手治呢?

  “陆夫人说得很对……”

  朱宜真苦笑着说:“可是,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还得心药医。我去哪儿找这‘心药’?”

  芳菲笑道:“县主,您已经自己解答出来了——您就是自己的系铃人啊。”

  “我?”

  朱宜真叹了一口气:“我呀,打小就是急xing子,爆脾气。就算我知道不该着急,可是事到临头,我看……还是难啊。”

  “所以,我才请县主多去去寺里,听听高僧们演绎佛法。”

  芳菲说:“我有烦心事的时候,便常常到寺里,听听禅音,心里头的那些事qíng,渐渐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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