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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满唐/大唐女法医_袖唐【完结】(126)

  不过惧内的也不止房玄龄一个,在长安城,彪悍的妇人,拉出来估计能站满整个朱雀大街,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有一半是惧内的,他们那些夫人,连皇上都觉得头疼,只不过房玄龄这个事闹得比较大。

  话说有一天上罢早朝,大家伙都散去了,可就房玄龄依旧站着那不动,太宗就很奇怪,说老房,你这是咋的了?房玄龄噗通一下跪在地:陛下,您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被夫人打了,夫人不让我回家。陛下求您发道圣旨,让夫人准许我回家吧,不然老臣没法活了,老臣这就死在您面前。

  太宗真就下旨送房玄龄回家,事后约莫也是心里不舒服,心想我大唐的丞相,怎么能怕老婆呢?于是便挑了几个姿色出众宫女赐给房玄龄。

  前脚圣旨刚下,没过两个时辰,卢氏便领着这几个宫女杀进宫来。

  太宗也恼羞成怒,赐了一碗“毒药”,说要么死,要么就乖乖地回去把这几个宫女扶为妾室。卢氏当下端起“毒药”一饮而尽。

  幸亏太宗有先见之明,用醋充当毒药,否则真要是死了,回头房玄龄找来,他怎么赔?即便如此还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不禁庆幸,幸亏我家观音婢(长孙皇后)温柔贤淑。

  这桩事,成了长安百姓茶余饭后地笑谈。

  萧颂自然知道刘青松这是挤对他,淡淡瞥下一句,“老太太说话可向来不怎么算数,你若是因为她允了你什么,才敢挤对我,那你最好自求多福。”

  刘青松一个踉跄,方才得意的飘入云端的心qíng,陡然狠狠摔在了地面上,想起来,他又怎么能不知道老太太的xing子,方才也是一时见萧颂失态,心里既惊讶又好奇,才会忘了这茬。想罢,刘青松连忙冲萧颂的背影大喊,“九郎,我是开玩笑,真的。”

  萧颂却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急匆匆地追上冉颜,同她一并上山去了。

  “明明就是房玄龄第二。”刘青松撇撇嘴,旋即开始琢磨着怎么笼络一下冉颜。

  影梅庵内,冉颜还未入院子,便听见幻空中气十足的哇哇大哭声,以及晚绿气急败坏的大吼。提起的心,不禁放了下去。

  “既然无事,那我就先回云从寺了。”萧颂见冉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不禁有些气闷,语气中颇为明显地表现出内心的不满。

  冉颜顿下脚步,回过身看他,微微蹙眉道:“来也是你自己要来,走还是你自己要走,冲我赌什么气。”

  萧颂气结,哼了一声,想甩袖便走,却不知怎么的,双脚像生了根一样立在原地,只好把脸别过去。

  冉颜看着他赌气的样子,心里觉得好笑,也感觉这样的萧颂比平时一副气势bī人的模样要真实得多,“既然不走,那就进来喝杯茶吧。”

  萧颂心里的怒气和不满顿时抚平了一些。

  他今日在冉颜面前本是故意不遮掩自己的qíng绪,想挽回冉颜对他的印象,可是现在却觉得,这样相处好像更轻松,也更容易接近她。

  想生气就生气,想笑就笑,他多久没有试过这样与人相处了?

  一步入院子,看见的场面简直jī飞狗跳。

  晚绿抓幻空的后衣领,邢娘和小满拉扯晚绿,四个人滚在地上,将圃里的糙药弄的一片láng藉。

  萧颂显然也是被眼前的阵仗镇住了,随后又转为兴味盎然地观看。

  “住手!”冉颜沉沉的声音一出,哭声、尖叫声、劝架声戛然而止。

  歌蓝也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窝作一团的四个人,愣愣地看了冉颜和萧颂一会儿,连忙分开站起来。

  邢娘老脸一红,gān咳了几声,迅速理了理衣襟鬓发,抬脚就要往厨房里冲。

  “邢娘,怎么回事?”冉颜问道。

  “这……老奴是劝架,不慎被扯了进去,发生什么事儿,老奴也不知道。”邢娘一向重礼仪,现在尤其是被萧颂一个外人看见,这人可是丢了个gāngān净净!

  院子里静了几息,偏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袭白色中衣的苏伏低着头从比他身高要矮许多的门内出来,墨发俊颜,在廊下站定之后,第一眼便看见了冉颜身旁的萧颂。

  当下,双方杀气陡然迸发,这是一种宿敌之间的默契。

  冉颜顿时觉得失算,按理说苏伏受了那么重的伤,少说也得昏迷两三日,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这个时候就醒了。

  如果萧颂没有看见苏伏,他也许就全当不存在了,可是一旦对上,恐怕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这种力量悬殊的qíng形下,死的人是谁,一目了然。

  杀气弥散,幻空连抽噎的声音都不敢发出,拼命地往晚绿身上凑,看样子,恨不得晚绿就是一丛灌木,好让她能钻进去避难。

  冉颜抬头揉了揉太阳xué,决定再求萧颂一次,“萧郎君,这次……”

  “不用说了,我说过事qíng可一不可再,我看起来像是那么没原则的人吗?”萧颂锐利的目光,顺也不顺地盯着苏伏。

  而苏伏也不遑多让,那沉冷幽暗的目光,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气势。

  这两人见面,可不似萧颂与桑辰会面时的平和。气氛一触即发,冉颜手心里有些冒汗。

  第132章火葬

  苏伏手臂微微一动,一把短刀从袖中滑落入手。他这些年活在风口làng尖,若是没有刀剑放在身侧,根本睡不着。

  久久对峙,萧颂身上的杀气忽然一泄,俯身在冉颜耳畔道:“不过,既然十七娘相求,我可以没有原则,但是……”

  萧颂微微弯起唇角,看了苏伏一眼,并未将接下来的话说完,转身出了院子。

  但是什么?冉颜转身看着晃动的门扉,有些出神。

  苏伏悄悄放回了短刀,撑住墙壁,冲冉颜道:“多谢。”

  冉颜收回神思,走上廊下,伸手捏住苏伏的手腕,探了探脉搏,“总算脱离危险。”

  两人在廊下跽坐下来,院中的人被方才的杀气所骇,默默地去忙各自的事qíng去了。

  “以后有什么打算?”冉颜偏过头,看着他泛着苍白的俊逸侧脸。

  “准备将母亲的尸骨带回她的家乡。”苏伏看着冉颜的半侧脸,掩下自己心里涌起的一丝异样。

  对于苏伏来说,留在大唐就意味着只能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尤其是宿敌萧颂已经知晓他的身份和长相,若要再抓他,比以前要容易百倍。萧颂从来不做无谓的事qíng,所以才肯这么轻易地卖一个人qíng给冉颜。

  “你的伤势需要静心调养,寻个地方隐居,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冉颜中肯地道。

  苏伏微微颌首,起身回屋内,“谢谢,欠你这个人qíng,苏伏下辈子再还。”

  这辈子,和他牵扯上的人多半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冉颜一个坐在廊上,看着满院子的láng藉,过了几息,苏伏的声音忽然又响起,“你明知道我是个满身是非之人,为何还要救我?”

  冉颜仰起头,笑道:“那你来找我时,为什么觉得我会救你?”

  苏伏哑然,这纯粹是一种直觉,冉颜与他如此相像,唯一不同的是,她手上沾着的血都是已死之人,而他,专门收割活人的xing命。

  晚饭之后,冉颜接到了冉府的来信,说后天接她回府。

  这个消息对于冉颜来说绝对只有惊没有喜,晚绿和邢娘也是悲喜jiāo加,唯一高兴的人只有歌蓝,因为她要报仇,只有接近高氏,才能实施她计划已久的报复。

  短兵相接,肯定十分jīng彩。冉颜特别乐意看这个热闹,因此也只能将自己的心态调整到最平和的状态。

  夜幕降临,天空高远,月明星稀,山脚下的云从寺里传来隐隐的诵经声。

  这样的声音对于净惠来说,恐怕非但不能静心,反而如魔咒一般。

  冉颜叹了口气,躺在榻上,缓缓闭上眼睛。

  次日凌晨,天还未亮,院子里便出现一阵小小的骚乱,冉颜静静听了一会儿,没听出什么头绪,便出声道:“邢娘,发生何事?”

  顿了几息,廊上才响起匆匆的脚步声,邢娘撩着帘子进来,“娘子,是您救的那位郎君不见了,只留了一封信。”

  “嗯。”苏伏会离开也在冉颜的意料之内,她拥被坐起,只是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寂寥。伸手接过信件,拆开后,里面只有一张纸,字迹犹如他那个人一般,透着一股冷意,笔锋凌厉。

  今夕一别,再见无期,勿相忘。

  落款是:子期。

  冉颜仅剩下的一点朦胧睡意刹那间消失殆尽,脑海中浮现出他站在月光下,微微一笑绝可倾城。

  是什么感觉呢?

  “娘子……”邢娘见她呆怔的模样,不禁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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