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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_寒武记【完结】(137)

  裴舒芬大怒,站在堂上一动不动,就是不肯取下幕离。

  贺思平等了半天,见裴舒芬还是不动弹,便对堂上的李尚书建议道:“被告抗命,依例当堂打十大板。”

  李尚书急得额头上的汗滚滚而流。楚华谨也在下面森然地看向李尚书,从牙齿fèng里挤出两个字:“你敢”

  裴舒芬听见楚华谨的话,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伸手慢慢地将头上的幕离拿了下来。

  围观的人群里,许多人是头一次见到勋贵府里的正室夫人,不由好奇地指指点点起来。

  裴舒芬忍了羞怒,端庄地立在堂下,平静地回答李尚书刚才的问话,道:“回大人的话,民妇不知聂维是谁,也从不曾说过任何人的闲话。”

  李尚书闻言立时将惊堂木一拍,对着堂下跪着的聂维大喝一声道:“大胆刁民,敢诬赖……夫人给我……”

  一个“打”字没有出口,贺思平在堂下咳嗽了两声。声音虽不大,李尚书却听得清清楚楚,赶紧拐了话题,色厉内荏地道:“给我从实招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聂维跪在地上,给李尚书磕头道:“大人明鉴小人浑家贺氏,是贺家二房的嫡女,也是小人的姨表妹,跟小人从小定有婚约。前几个月刚刚明媒正娶成的亲。这宁远侯夫人,到处放话说我浑家不守规矩,跟小人私奔。小人实在气不过,才将宁远侯夫人告上刑部,希望老爷能还小人一个公道”

  李尚书的惊堂木还没有拍,裴舒芬已经轻笑一声,道:“这位小哥,我跟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素不相识,我为何要去说你浑家的闲话?你浑家是长是短,是圆是扁,我都不晓得。你要攀污别人,也找些说得过去的理由好不好?”

  楚华谨坐在一旁,听见裴舒芬说话不慌不忙,直指要害,轻轻松松就将自己摘了开去,不由面色微霁。这个小妻子,有着不同于她年龄的成熟,一次次给他惊喜,一次次从挫折中爬起来,愈战愈勇。虽然眼界不如她姐姐,可是对自己一片真心,对宁远侯府也是掏心掏肺,比对她自己娘家还要亲近,实在比她姐姐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自己以前不明白夫妻之间琴瑟和谐是什么感觉,如今却在这个小自己一轮的女子身上感受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想到这里,楚华谨觉得心底一片柔软,看着裴舒芬的眼神都变了。

  等裴舒芬这边说完话,李尚书才拍了一下惊堂木,对聂维厉声呵斥道:“大胆刁民,胆敢攀污宁远侯夫人,一声。来人”

  贺思平又咳嗽了一声。

  楚华谨转头看了贺思平一眼,笑道:“贺御史莫非是病了?要不要太医院的医正过来诊诊脉呢?”

  贺思平理都不理楚华谨,只是偏头看向了大堂上坐着的李尚书。

  李尚书无法,又将惊堂木放了下来,对聂维问道:“你可还有话说?”

  聂维跪在地上,又磕了一个头,才抬起头来,按照贺宁馨事先教给他的话,不疾不忙地对堂上的人言道:“回大人的话:隆庆朝沈尚书在位的时候,曾经审过一次争产案,也被称作是‘谤言案’。当时身家亿万的朱伯爵意外身死,朱伯爵的堂叔为了夺朱伯爵家产,造谣诬蔑朱伯爵之子为其母偷人所生,并非朱伯爵亲生子。此案审理的时候,朱氏族人碍于朱伯爵堂叔的yin威,不敢出来作证,只有朱伯爵夫人自尽前留下的遗书,以死抗争。沈尚书审案之时,明言让朱氏堂叔拿出朱伯爵之子不是亲生子的切实证据,朱氏堂叔推出所谓‘jian夫’、‘稳婆’和‘贴身丫鬟’三个人证,证明朱伯爵夫人偷人。沈尚书当堂问讯,一一揭穿了这三人做假证供的险恶用心,将他们收监关押。这三人也当堂供出他们是受朱氏堂叔收买和指使,做假供以谋夺朱伯爵家产。”

  聂维的口才了得,这番侃侃而谈,连堂上的李尚书都听住了。

  “大人容禀:我们大齐朝审案,有遵循先例一说。刑部审结的案例,历来都可以当作先例,作为以后判案的证据。从沈尚书审结朱氏争产案便可知,谁造谣,谁举证。若是拿不出切实证据,便是对方造谣诬蔑。如今宁远侯夫人既然造谣说我和我浑家私奔,请大人命宁远侯夫人拿出证据,不然的话,还望大人秉公审理,为民审冤”说完这话,聂维又连磕三个响头,一脸委屈的样子。

  周围围观的人群听得津津有味,眼下又将眼光投向了堂上取下幕离的宁远侯夫人裴舒芬。

  裴舒芬从聂维说起大齐朝有“遵循先例”一说,就心里翻腾起来。这个世界,真是给了她许多“惊喜”。原以为自己穿越异世,会有一番作为。可是来到这里一看,虽是古旧的时代,可是从玻璃到镜子,从疫所到先例法,凡所种种,似乎跟她以前的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在她之前,还有别的穿越者存在?……

  李尚书听了聂维的话,也赶紧对宁远侯夫人问道:“宁远侯夫人,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聂维跟他娘子私奔,实有其事?”

  裴舒芬正有些走神,听了李尚书的问话,下意识地答道:“我是听镇国公府的简老夫人说的。”

  一言既出,真是语惊四座。

  贺思平第一个站了起来,对李尚书道:“这话不用大人驳斥,今日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在撒谎。众所周知,镇国公府,是我们贺家的姻亲。简老夫人为人良善大义,也很少出来走动,怎么会说出这样无稽的话?说这样的谣言,既伤害我们贺家,也让镇国公府没有面子。试问简老夫人有什么动机和理由,来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qíng?”转身看着裴舒芬,又道:“宁远侯夫人,要不要我们传简老夫人过来对质?”

  裴舒芬一惊,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了嘴。她发现自己被绕进了对方的圈套,十分懊悔。她明明只要一口咬定不是自己说的就够了,做什么人家让她“举证”,她就“举证”?这不是从反面证实了这谣言正是自己所传?

  还有简老夫人,虽然她确实是从简老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可是她也知道,以简老夫人同贺家的关系,她要是个疯子才会过来为自己作证,说自己说的是实话。

  聂维在堂下看着宁远侯夫人涨红了脸,张口结舌的样子,不由嘴角微微上翘。他以前倒是不知道,贺大姑娘有这本事,能够当着刑部尚书的面,挖个坑给大家跳。

  第一百三十四章犯口舌

  第一百三十四章犯口舌

  这次贺家将宁远侯夫人裴舒芬告上刑部,贺宁馨早就揣摩过对方要如何自辩。在她看来,最直接管用的法子,便是一推三不知,说不是自己做的。贺家要挟了那三家勋贵夫人上堂作证,若是宁远侯府能让这三家勋贵夫人到时上不了堂,又或是上堂的时候,临时反水改口,贺家就一败涂地了。

  所以贺宁馨首先要做的,便是将对方先圈到坑里来,让她无法一推三不知,说贺家告错了人。

  朱伯爵家的争产案,是裴舒凡大嫂沈氏的爹在隆庆朝任刑部尚书时审结的一个著名的案子。此案之后,借造谣中伤别人,来达到自己目的的人少了许多。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加上如沈尚书那样在刑名律例方面的不世之才太少,大部分刑部的官儿都是滥竽充数,所以这种事qíng还是层出不穷,而且鉴于人人要面子,不了了之的居多。

  贺家这一次又将此案重提,估计喜爱造谣生事的人又要消停一阵子了。

  贺宁馨的计策,是在堂上先用一个有暗示xing的反相关案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等大家潜意识里接收了这种暗示xing的案例之后,便直接一股脑儿将罪名扣在对方头上。对方只要心里有鬼,就会不由自主被牵着鼻子走,去主动“举证”自己“没有造谣”。

  有了这种举证,对方便无法用一推三不知来脱身,正式从嫌疑方,转移为过错方。为了脱罪,过错方便要举证来证明自己所说的,不是谣言,而是实qíng。可是对于“yin奔”这种事,除非女方被男方始乱终弃,不然两人已经成了亲,拜了堂,你又如何能证明人家夫妇婚前出门是“yin奔”,不是去郊外踏青?根本就是证无可证的伪命题。

  当时聂维本来觉得这个计策未必会成功,贺宁馨却道,如果现在的刑部尚书还是沈尚书,她定不会出这一招。可是如今的李尚书,才gān平平,又是见风倒的墙头糙,极容易往坑里跳,但用无妨。

  结果当然如贺宁馨所料,宁远侯夫人不知不觉说出了她最开始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虽然简老夫人这个来源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可是就当下来讲,只要宁远侯夫人无法再推脱她不知此事,就好办了。

  贺思平忍着对简老夫人的满腹狐疑,回头对着小厮伸出了手,小厮赶紧将那三张证词jiāo到贺思平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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