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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空间守则_寒武记【完结】(498)

  可惜裴舒芬藏解药的地方,是楚华谨进不去,或者不能进去的。

  “侯爷明日来听信就行了。舒芬等着侯爷救妾身出去呢。”裴舒芬笑着道,又对楚华谨求道:“侯爷明日来的时候,帮舒芬带几身换洗衣裳,行吗?”

  闻到裴舒芬身上的一股恶臭,楚华谨又后退两步,点点头,转身敲了敲铁栅栏。

  裴舒芬黯然地也后退了几步,重新回到墙脚坐下,琢磨着什么时候去琅缳dòng天一趟。

  听见牢房里面敲铁栅栏的声音,女牢头过来看了看,见楚华谨站在栅栏后面,忙问:“侯爷这就要走了?”

  楚华谨面无表qíng地点点头。

  女牢头取了钥匙,将铁栅栏打开,又探头往牢房里面看了一眼,见裴舒芬还是同先前一样,坐在墙脚,便放了心,开了铁栅栏让楚华谨出去。

  楚华谨走后,裴舒芬耐着xing子等到天黑,等到夜深人静,诏狱里面的蛐蛐儿都睡着了的时候,才用右手将左手腕上的huáng丝带拽了下来。

  左手腕上的huáng丝带被楚华谨拿匕首割断了死结,当然一拽就散了。

  裴舒芬大喜,四处看了看。她的牢房里总有一盏油灯亮在高处,让她想找一处看不见人影的地方都很难。裴舒芬只好寻了一处牢房里面相对黑暗的地方,用右手磨蹭了自己左手腕上的胎记几下。终于闪身又进了自己的琅缳dòng天。

  昏暗的牢房里,只剩下一幅枷锁静静地躺在地上。枷锁里锁着的人却不知所终。

  裴舒芬不知道的是,在她牢房的隔墙之处,有一个镶了玻璃的小孔,每天十二个时辰有人轮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的牢房里,总有一盏灯光亮着,就是为了躲在隔壁的人能够有效的监视她。

  看见裴舒芬突然凭空消失在牢房里,躲在另一端监视的女番子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连连眨眼。又拿出一块细棉布往玻璃上擦了擦,再将眼睛凑过去细看。对面的牢房里,果然空无一人。枷锁完好无损的躺在地上,似乎那里一直都没有人。

  “这芬姨娘,果然有些蹊跷之处。”那女番子嘟哝着。赶紧推醒了旁边的人,“qíng况有变,赶紧去报知上头的人知晓。”

  那人迷迷糊糊地醒来,也凑过小孔处看了看。看见对面牢房空无一人的qíng形,那人也吓了一跳,问先前监视的女番子:“有人劫狱了?!”

  那监视的女番子反倒笑了:“你睡迷糊了吧?这是诏狱啊,来这里劫狱,不是找死?!——就算是劫天牢。也好过劫诏狱!”对自己的监狱十分有信心。

  被推醒的那人讪讪地笑了,又透过小孔,看见了地上那幅完好无损的枷锁,脸上的神qíng也严峻起来,回头对监视的女番子道:“你在这里继续看着,我去报信。”说着,拉开自己的屋门,急匆匆地出了诏狱。找上头报信去了。

  裴舒芬来到自己的琅缳dòng天,只觉得神清气慡,又活过来了一样。

  她满怀感qíng地四处看了看,走了走。虽然琅缳dòng天的天不再像以前一样湛蓝明朗,地里的药材、花糙和粮食也不像以前一样郁郁葱葱,等着她收割,到处都有一片昏huáng枯萎的凋零气息。可是就算如此。也比那肮脏狭隘的诏狱要qiáng多了。

  裴舒芬既来了这里,就再也不想出去了。她不能确定,自己出去了,还能不能再回来。也不能确定,自己就算出去。回到诏狱那个狭小的牢房里,自己还能不能原封不动地回到枷锁里面。如果不能,那自己要如何解释,自己是怎样没有钥匙,却摆脱了枷锁的?!

  早先对楚华谨的话,只是她的缓兵之计而已。

  可是不回去,自己的儿子怎么办?

  裴舒芬现下知道,楚华谨是以为那孩子不是他的,他被裴舒芬戴了绿帽子,所以才对自己的儿子横挑鼻子竖挑眼!

  想到这里,裴舒芬头一次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挫败感。明明是他的儿子,却被认为是野种,偏偏自己还不能光明正大地为自己鸣冤昭雪!

  告诉楚华谨自己有琅缳dòng天这法宝,有这些逆天的药糙和粮食?——那是自寻死路。看看这些人往她手上缠得写有佛偈的huáng丝带,就知道那些人已经将自己当成了邪魔外道。

  裴舒芬想起当日和她一起被带走的齐姨娘,手上可没有缠huáng丝带。

  这些huáng丝带和特制的枷锁,明明白白就是专门对付她裴舒芬的!

  裴舒芬知道自己若是出去,就是让幕后挑唆告密的人得逞了,自己的下场说不定更惨。

  可是自己若是放楚华谨一次鸽子,就坐实了这个儿子是自己偷人所生,保不定楚华谨恼羞成怒,责罚自己的儿子。

  想到这里,裴舒芬又有些坐立不安。自己到底是出去,还是不出去呢?

  可是不说出来自己为什么能解雷公藤的毒,自己的儿子就永远是“野种”,迟早有一天会被楚华谨,或者是那些躲在暗处窥探的人拉下马来!

  裴舒芬憋屈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大叫大嚷,找个人来狠揍一通,再使劲摇晃楚华谨的榆木脑袋,才能发泄胸中的不平之气!

  不过话又说回来,到底是谁提醒他们,自己能够随地遁走的?自己自从来到这个异世,发现自己有了琅缳dòng天,可是十分谨慎,对谁都没有说起过。而对方的做法。却像是对她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也知道她有琅缳dòng天这个法宝似地……

  那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裴舒芬很确信,她的琅缳dòng天,只有她一个人能进去,而且也只有她自己进去过,她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起,也从来没有带任何人来到自己的琅缳dòng天。就连自己的儿子也不例外。因为她试过,除了她自己以外。她没法子带活的人来到琅缳dòng天里面,只能带些书本、家具、首饰、衣裳等死物才行。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裴舒芬站在琅缳dòng天门口冥思苦想。

  她跟个游魂似地进了小楼。小楼的一楼是个四四方方的大厅。

  裴舒芬进了大门,一眼就看见对面墙上挂着的那幅古画。这么多年过去,裴舒芬似乎只有最开始的时候,才仔细看过这幅画。画上的图案很简单。只是画着一面菱花镜,架在红色的木托架上,跟她三楼梳妆台上的菱花镜一模一样。

  古画的下面,是一个紫黑色的香案,她现在知道,那香案是上好的紫檀木做的。

  案上供着一个青铜小香炉,里面cha着三支香。香炉的左面,是一个梅花状的水晶托盘。里面用清水供着几朵白莲花。香炉的右面,是一个青花瓷的花樽,里面cha着几根一尺多长的枯树枝。

  等等!

  裴舒芬一边漫无目的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边突然想起来,有两段日子,连她自己也进不去琅缳dòng天。

  一个就是她的嫡姐裴舒凡刚刚去世的头两年,她用尽法子也进不来。

  另一个,就是她怀孕的那段日子。也怎么都进不去。

  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她的琅缳dòng天,只有她一个人能够进去?当她怀孕的时候,其实是两个人,所以她不能再进琅缳dòng天。

  而她嫡姐死得头两年,她又没有怀孕,那时候。她甚至连圆房都没有圆,她也进不去,又是什么意思?

  裴舒芬心里怦怦直跳,似乎有什么东西近在眼前,就要破土而出。让她窥知这一切迷雾里的真相,可是又觉得迷迷糊糊,想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之处。

  是不是还有一个解释,就是琅缳dòng天一次只能容纳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灵魂?

  难道是她嫡姐死去的头两年,自己的琅缳dòng天里进了别人,或者别的灵魂,所以……

  站在琅缳dòng天的一楼楼梯处踌躇了半天,裴舒芬还是决定等一等再说。若是她能寻到法子,能够自由cao纵自己现身和消失的地点就好了。她就可以趁机报复那些陷害她的人,特别是那个柳太姨娘,还有那个呼之yù出的幕后黑手!

  裴舒芬缓步来到琅缳dòng天的二楼,翻看着那里的书籍。这么些年来,裴舒芬也弄了不少有关大齐朝的书籍,放到琅缳dòng天里面。以前她没有时间,也没有动力来读这些佶屈聱牙的书,如今她却是有了时间,也有了动力看这些书。

  在书架前浏览了一会儿,裴舒芬挑了本讲大齐朝爵位沿袭的律法书,慢慢读了起来。

  一个时辰过去,裴舒芬终于找到了自己想看的东西,也恍然大悟,明白了为什么楚华谨认定自己的儿子不是他的种,却依然一声不吭,容忍这个孩子做世子。——原来是因为有军户的爵位世袭,是不能用记名嫡子的,必须得是真真正正的嫡子才行。嫡姐裴舒凡的儿子楚谦益被楚家除了族,自己的儿子,是自己在被夺了诰命夫人衔之前所生,就是楚华谨明面上唯一一个真正嫡出的嫡子!

  没有这个儿子,他宁远侯府的爵位就会被圣上收回,转到宁远侯府的二房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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