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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游_香胡胡【完结+番外】(191)

  “把这水喝了,小姑给你疗伤。”

  阿克敦接过去,几口喝光了,有些脸红的看着小姑。以前,他生病时,小姑就陪着他养病,然后一整夜拉着他的手一刻也不分开,第二天,他的病就好了。虽然他从小生病的次数不多,可小姑那几次整夜守候的身影却留在他心底,尢如镌刻,再难以磨灭。也因此,他决定要像小姑守候自己一样,守候着这个家,守着家里的每一个人。

  玉儿看着侄儿红红的脸,忍不住笑,前世,这个年纪也就是个高一高二的学生,可在这儿,已经有些人当父亲了。好在,家里的男人成婚都不太早,身子也都养得不错。

  “闭着眼睡吧,一会睡醒了再告诉小姑是怎么回事儿。”

  阿克敦红着脸躺好,一只手伸到被外,手里紧紧抓着小姑的手……

  玉儿伸手给他盖好被子,闭目运转心法。早些年,玉儿就发现,这种心法利于静心、安眠。为了让阿克敦在疗伤过程中不太痛苦,玉儿便多转了几次。不多久,阿克敦陷入了深眠。

  玉儿把灵觉探入侄儿的体内,引导生气与药力在他体内流转,修复受损的脏器,待伤势全复后,又引导生气与药力如奟实地基一样,反复锤炼着他身体内部的脏器。五脏六腑其实很脆弱,所以,才需要骨骼、肌ròu、脂肪、皮肤在外保护,伤了内脏,在这个时代是最难治疗的。玉儿再一次深深感谢小白。如果没有他给自己的心法与空间,自己现在只能在旁gān着急,等着别的大夫来治,如果大夫也没法子,她便也只能束手无策了!

  等药力终于全部渗入阿克敦的身体,玉儿又让生气在他体力各处转了几圈,之后,才闭目浸入自身的修炼。

  这是玉儿除了生孩子外,最累的一次。

  在自己体内修炼她日日坚持,从未曾停顿,可要将生气导出自己的身体,其实并不容易,好在,她从小在服侍太太与玛法的时候就会一小点一小点地导出来,时间久了,她也能控制得稍久一些,只是,到目前为止,像今儿这样大量的生气导出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毕竟,阿克敦的内脏伤势严重,生气太少,便不能修复,何况,她还要把他全身再次锻打一遍。因为今儿这半粒对于常人来说过量的丹药,没有她的生气为辅,就是毒,而不是药了。

  当她从修炼中醒过来时,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被侄儿紧握着的手,一时有些愣忡,侄儿的手已大得能把她的手全包在手掌内了?

  “小姑?”

  玉儿抬头,对上侄儿疑惑的目光,一时忍不住笑:“你现在长大了,以前,咱俩的手还一般大,现在,小姑的手,只有你的一半大了。

  阿克敦看看被自己一把全包住的小姑的手,一时也呆了呆,小姑的手怎么这么小?捏了捏。呀……

  看着侄儿突然一下子松开,还有些担心地看着自己的手,玉儿疑惑地问:“怎么啦?”

  阿克敦看看小姑的脸色,“小姑,我没把你骨头捏坏吧?”

  玉儿忍不住乐:“小姑又不是豆腐做的,怎么会一捏就坏?”

  阿克敦好奇地把小姑的手又拿起来,轻轻地捏了捏,又担心地看看小姑的脸色,又捏捏……

  捏巴半天的阿克敦满足又遗憾地放开小姑的手:“小姑,你的手太小了,ròu太软,骨头也太细了,手又没力气,稍用点力就捏坏了。”

  玉儿一拍侄儿的头:“胡说,你忘了小姑可也是能开弓的。”

  阿克敦嘻嘻笑:“那是因为你戴着扳指呢,没扳指,你一箭也开不了。”

  玉儿白他一眼,懒得和他再争辩。虽然她确实戴了一幅手套,可也不至于一箭也开不了。至于脱掉那双透明薄软的鲛手套到底会如何,她有些心虚地没去想。

  “行了,和小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

  阿克敦瘪嘴道:“那木都鲁氏都很卑鄙!”

  玉儿啪一声拍在他的脑门上:“怎么还上纲上线了?连一个姓氏都带进去了?从小到大白教你了?不论面对什么,都不能一概而论,这一个家里的孩子还有好有坏呢,何况一个姓氏。”

  阿克敦有些委屈地吭道:“我知道,我这不是不忿嘛,既要比武,却又预先设伏,让我带伤较量,赢了又有什么意思,何况,最后他也只是争了个平手。”

  “你和谁比武了?”

  “博尔屯!”

  “那是谁?”

  阿克敦想了想,小姑记xing好,家里老人教了的都记得,便道:“博尔屯的父亲叫费叶楞,袭了他玛法赉塔的一等阿思哈尼哈番。”

  玉儿使劲儿地想,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个赉塔是个庶子,于康熙二十三年已经死了,二十五年,皇帝追授了个一等阿思哈尼哈番的爵位。赉塔是康古里第四子。

  康古里当年在太祖(努尔哈赤)时便与弟弟喀克笃里率壮丁二百名来投,太祖命编二牛录,令其弟兄二人分辖,也是军旅世家。

  “你怎么和他较上劲儿了?”

  阿克敦道:“谁知道他犯的什么邪劲儿,愣说我羞rǔ他们那木都鲁氏,要让我知道知道厉害。我问他,他却脸红耳赤,只一个劲儿叫喧要与我比试。侄儿总不能弱了家里的气势,就应下了。”

  “以你的底子,要赢应该也不难吧,怎么只打了个平手,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方才说了嘛,是先受了伤再较量的!”

  “那一般的人也伤不着你呀?”

  阿克敦道:“原是约在内城比武,后来他们却又说去城外,我在去赴约的路上,遇到一个三十左右的汉族人,他忽然拐出来,被我的马蹭了一下,几下言语不和,当时就动手了,那汉子像是个长年习武的,习的还不是战阵之术,倒像是那些什么镖局的厉害镖师,都是近身的功夫,我打小虽也学了些拳脚,可和这些练了几十年的却不能比,最后被打了一拳,踢了一脚,那汉子就走了。我当时急着去赴约,也就没多想,谁知又走了几刻钟,才觉得胸腹间火烧火燎一样的剧痛……

  回家后我才想明白,那个汉族人根本是自己往我马上撞的,后来也是他刻意挑剔才打起来的。这世上也没那么巧的事儿,偏改了比试的地儿,偏是我去比试的路上撞着的人,偏我一撞就撞着个少见的厉害人,我与随从皆骑马,他就偏撞我马上了……”

  玉儿叹道:“傻孩子,就是那会儿受了重伤,你又逞qiáng去与人再比试,结果伤上加伤!”

  阿克敦心虚地不敢说话。

  “该,让你热血冲脑,逞qiáng斗狠!”一个严厉的声音大声训斥。

  玉儿回头一看,却是大哥伯鑫。又忍不住笑,嘴上说得狠,不也没去衙门?想是不放心吧。

  阿克敦见是自己阿玛,急忙从chuáng上下来,“阿玛,你怎么在家?”

  伯鑫看儿子动作利索,此时已丝毫不见昨日的痛苦与虚弱,放下心来。

  “从小到大教了多少次,遇事要沉静,不可被七qíng六yù所左右,你呢?然因为人家几句话相激,就好勇斗狠,是不是觉得自己功夫好,怕别人不知道啊?”

  阿克敦老老实实站着,一声不敢吭。

  玉儿看看也差不多了,“大哥,他还只有十六岁,正是热血之年,这也是难免的,如果他像个老头儿似的,你又该念他没一点儿血xing了!”

  伯鑫在外,那也是个一言一行皆有威势的,可是,只要对着这个小妹,那是一点儿办法没有。摸摸只比儿子早出生三个月的妹妹的头,无奈道:“你就惯着他吧!”

  玉儿抿嘴笑,“咱们先出去吧,让阿克敦先把衣裳穿好。”

  玉儿跟着大哥去了他的房,兄妹俩也有几月未见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庄亲王府呢,本来玉儿出月子带龙凤胎按俗规回过一次娘家,可当时三个哥哥都有差事,结果一个也没见着。

  “我方才去看了你那对龙凤胎!”

  玉儿笑道:“可惜长得不太像我!”

  大哥无奈道:“像你?女儿像你还行,儿子像你,他以后可怎么见人?”

  玉儿不乐意了:“我这样子不能见人吗?”

  大哥看妹妹炸毛了,赶紧道:“别人会笑话他男生女相!”

  玉儿不以为然:“男生女相的多了!”

  大哥也不打算和小妹争辩,反正,到最后,就算她没理,也能说出理来。

  159家族

  因为要等阿克敦来,兄妹二人也未说正事儿,玉儿唤来下人准备沏杯好茶喝喝。

  伯鑫看着妹妹坐在案几前慢长斯理地烧水、沏茶、倒茶、递茶、喝茶,一举手、一投足尽显高贵与优雅,心里极是满意。他家的妹妹,总是这样闲舒自在,只要与她呆在一起,就觉得安详,喜悦,宁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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