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冬儿,也总是好奇,萧瑜怎么就懂得那样多,骑马射箭,书法绘画,还有坐馆行医的本领。
冬儿问了好几次,萧瑜都告诉她这里面有一种诀窍,以后时机成熟了,就会告诉她。
她也不懂这个时机是什么,她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全都说给了萧瑜来听,在一起相处的日子久了,反而觉得他似乎总是心事重重,似乎有什么秘密,是不可以对她说出来的。
“可是殿下不是说,二殿下和梅音也回来幽州吗?二殿下连他们也不见一面?”
萧瑜向颈侧贴了贴,温声道:“我知道你想见梅音,我想见二哥,只是如今时机并不成熟,何况以我二人的身份,此时是不便露面的。”
萧瑜已经收到了萧琳寄来的书信,此次陪同钦差卫队前来的,还有幽州刺史何传持,前世郗恒之死和王谱之死并未发生,他也不确定何传持是否认得自己,亦是不知道他薛氏的联系。
为了冬儿的安全,他必定要谨慎行事。
因而,今日杏济堂大门紧锁,不曾坐馆行医,百姓前来问询,也只有卫兰公子的妻子应门,称他今日来操劳过度,卧病在床,不便为人问诊。
小楼上,冬儿等得梅音心急,在窗前小桌上摆了茶水和果子,托着下巴坐在桌边,看着街上逐渐熙攘的人流,眼中的渴望落在萧瑜眼中分明,都成了他心里的责问。
形势不明,敌在暗处,萧瑜心中的焦急无人倾诉,分明是欲言又止,却垂眸将冬儿揽在怀里。
隔着单薄的纱衣,让她可以放心地靠在自己怀中,款款深情,容纳她一切的不安和焦灼。
冬儿小声嘟哝着,说只是太想见到梅音,好久没有和好姐妹讲话。
“我都知道的,其实之前宜兰园里的时候,每次你出去做别的事,我看不到你了,也会是这样坐立不安。”
“真的呀?”冬儿笑起来,像是攻城略地时获得一场大胜。
萧瑜仔仔细细说了自己那时候是如何想冬儿的,有的发自肺腑,有的是添油加醋的,说的冬儿自己都害羞了,靠在她的怀里
他腰封上的玉扣轻轻磋磨过她脊背上柔软细腻的肌肤,冬儿面颊微红,让萧瑜不要骗自己讨自己开心。
萧瑜心底轻笑了一声,两世光阴,他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冬儿总是格外在意那段时间,明明他对她十分恶劣,两人凄苦受辱。
他在冬儿颈后轻轻亲吻:“没事的,我会陪着冬儿一起等。”
易原县县衙,公堂之上,鼓声擂擂,一队御卫列队整齐,步入县衙之内,为首的人正是从前西苑副总领杨羽,因在萧瑰一案中查办有功,又在御前侍奉得当,如今被萧竞权委任检校亲卫将军,统领卫队,保护萧琳一行人。
宋济民听从萧瑜的意见,“等”,他一直在等这一天到来,等待这一天破除郗恒和王谱二人之死的疑案,更是等待这一天,幽州被朝廷重视,让他尽毕生志愿,彻底荡平此间不平。
虽然已经是花甲之年,他却依旧是不到鸡鸣之时晨起,等到城门消息,率领县中众位衙属参拜时,眼中闪着矍铄光辉:“臣宋济民参见将军大人,敬拜陛下。”
杨羽上下打量了一番,目光中的精戾神色略收起半分,随后让他站起身来,告诉他二皇子颖王殿下已经到达易原县中,请他即刻安排迎接,又将一封书信递给宋济民。
即便已经做好了朝中大员接手杀吏案的准备,宋济民还是大吃一惊,他绝没有想到今日前来的人会是二殿下萧琳,一时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二殿下为圣敬皇后所出嫡子,陛下宠爱信任,在王储之事上,更是与如今的太子殿下争斗不休。
宋济民心知自己命中无富贵高位之时,不过只想做好这县令之职,为民请命,不愿牵涉夺嫡之事,连忙叫来了宋蕙,让他去请卫兰公子前来县衙,自然,若是能请孟姑娘一同前来,那便更好不过了。
偏今日早上挑担子卖油塔的小哥送带了消息,说是今日卫兰卧病在床,杏济堂连门都没有开,也是带了一封书信,直言近日困顿染疾,卧病在床,何况其平民身份,亦是不便在这样的关头前往县衙。
宋济民犹豫之际打开了萧琳的书信,信中笔墨寥寥,却让他周身悚然,神色惊惶,将书信收好放在袖中。
见他面色苍白如染沉疴,宋蕙问信中所言,宋济民只摇头,吐出凝重的几个字问道:“春琴那丫头如今在哪里?”
“父亲,她正和蓉儿在一起做女红。”
“她近日来可有什么异样?”
宋蕙回答:“并无异样,只是为了父亲和分别我做了一副冬日里才用的膝套,让蓉儿交给我,除此之外,还是少言少语……对了,昨日蓉儿和我说,她是一个人在屋里,却似乎像是在和什么人讲话。”
“……好,你千万让蓉儿稳住了她,不要让她再做什么傻事,也要命人看好了后院,千万不要走漏一点前院的风声,待见到颖王殿下后我再做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