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萧瑜依旧是话少,心里的话和情都写在眼里,翻涌着一袭一卷的波涛。
冬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低头去看他将做好的那纸鸢,萧瑜的画和他的字一样好看,本就是一张粗造的白纸,如今被他画的娟秀精致,这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嘴角的笑意自见到萧瑜起便再也消散不下去了,冬儿拿起那纸鸢仔细端详,愈发觉得爱不释手。
“唔,殿下,这里怎么留了好大一片空白。”
冬儿将纸鸢高高举起,放在阳光之下,指了燕尾处的两片空白,比起旁出,多少突兀了一些。
萧瑜浅浅勾唇道:“自然是留给你题字的,冬儿这几日被我拖累了,可有好好练字,可去见过裴大人?”
“有的,冬儿有的,不过只见了裴大人一面,他也知道殿下受伤了,就让冬儿好好留在你身边。”
萧瑜捧起她的脸,指尖滑过她有些湿漉的眼角。
“如此便好,那冬儿便赐我些字吧。”
他同冬儿一起坐在石桌前,将饱蘸了墨汁的羊毫笔递给冬儿。
冬儿想了想,在两处燕尾写了二人的名字,一边一个,看了看后又觉得不要把两人分开,便让萧瑜又写了一遍,这样两人的名字就紧紧挤在一起了。
上一次两人这样互相写名字,还是在大雪过后的宜兰园,那时冬儿的字歪歪扭扭,和萧瑜漂亮的字映在雪地上,似乎怎样也不相配,如今她却写得比萧瑜还要好了。
“啊,我还想到一些别的,”冬儿又拿过笔,在仅剩的一点空白处写下一行小字:惟愿萧瑜岁岁平安,永无伤病饥馁之虞。
“怎么不把你也写上去?”萧瑜一边问道,一边在冬儿额角落下浅浅一吻。
冬儿说,等纸鸢飞起来的时候,萧瑜身上所有的伤心事,身上所有的伤痛就都随风而去了,她现在好好的,就不要和萧瑜来抢了。
“殿下,等你好了以后,我们一起去普临寺还愿好不好,那枚平安符,还是有些用处的吧……”
她不敢想象,若是没有那枚平安符为萧瑜卸挡一击,他根本不能站在这里同自己讲话,她会一辈子失去萧瑜,只剩下她一个人。
那她该怎么办呢,她或许不会寻死觅活的吧,可是她一定会很伤心,余生都不会再笑了。
萧瑜握紧冬儿的手,情眸眷恋,一双情火灼焚的黑色双眸将冬儿深深吸紧,无法自拔。
“无论冬儿想去哪里,我都会陪着,只是我的命不是那庙里的和尚救回来的,我的命是冬儿你给的,你给了我不止一条命,你懂不懂。”
其实也还好吧,冬儿不觉得自己为萧瑜做了很多,也不觉自己给了萧瑜什么,至于性命攸关的事,就更夸奖她了,她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本事呢。
她自然不知,萧瑜口中的这不止一条命意味着什么。
冬儿坏笑了一下,便道:“那这样的话,这段时间,殿下就要都听我的了。”
她并不贪心,其实哪怕她说要萧瑜一生一世都对她言听计从,萧瑜也心甘情愿。
萧瑜便问:“若是如此,那这些日子冬儿便是家主了,我是内室妇人,只听冬儿的号令?”
冬儿没想这么多,当即答道:“大概是吧,不过也不要分这样仔细,殿下不是说我二人之间不分内外的吗?”
“那可不行……这不一样的,冬儿把生辰八字写给我好不好?”
萧瑜垂眸说道,故意躲着冬儿的视线,似乎是有什么心事。
冬儿写给了他,他从怀中取出了那个破碎的平安符,将那纸条裹覆在上,又用了一块帕子系紧,不知从哪里取了一段红线,将那碎符缠成了一个小人模样。
他十分氐惆,一副欲说还休的情态,一人碎碎念道:“这样就好了,我便放心了。”
萧瑜钩惹冬儿的心思总是有一套的,哪怕冬儿提醒自己千百遍不要咬钩,萧瑜却屡试不爽,扯着冬儿的好奇心,一口口把她吃干抹净掉。
冬儿求了他好久,萧瑜才告诉她这有什么用处。
只听说民间有一种回背之术,乃是女人为了牢笼丈郎的心,让他不忘了自己,便用桃柳木一块刻成小人,书生辰八字,用红线扎在一处。
“今后我把这个小人放在枕边睡,用枕帘蒙了她的眼,冬儿就只看得见我,看不见别的男子了;还有,若是冬儿对我不好,欺负我打骂我,我就把这小人锁在匣子里,冬儿就会对我很好很好……”
萧瑜满脸纯良说这些话,仿佛已经在冬儿身边受过了十几年的委屈,哀怨凄凄。
这些话一出口,当真是好大的冤枉,冬儿说她不会做这些事,萧瑜便要她证明给自己看。
证明的方法,就是要冬儿亲他,说一生一世都爱他,随后变成萧瑜放肆地在她的小口中攻城略地,直到冬儿被他亲的双腿发软,双臂绵软无力地挂在他肩上。
萧瑜停了下来,温热的气息烘着冬儿的耳畔。
“冬儿。”他嗓音沙哑,低声唤冬儿,让她从迷离的甜蜜中打起精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