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样问,萧瑜自己也说不准,发生在他身上的事远超鬼神之说,他曾宋蕙留意那位名叫觉慧的和尚,可是却始终再也打听不到有关他的讯息。
“没事没事,信一信又怎么样,万一这些小东西真的有用呢。”
二人说话间,萧瑜已经为冬儿刻出了一个木头小人,又用短匕仔细雕琢了一番,眉眼间倒真的与冬儿一模一样。
冬儿又惊又喜,她不知道萧瑜连这个也会,他好像是无所不能的一样。
她的确不知道,前世的萧瑜为了把她留下,用尽无数办法。
画像,雕刻,只要能把冬儿无时无刻都留在他身边就好。
冬儿看着萧瑜给自己做的小人,愈发觉得自己做出的两个十分难看,提出想要要回来再好好修整一下,被萧瑜拒绝了。
“既然是从出去的礼物,焉能有要回来的道理,何况我只喜欢你做好的,其余的都不重要,这世上的美丑哪有那么重要,心意才是,不是吗?”
冬儿红着脸点点头,将那木头小娃娃抱在怀里。
“冬儿,这几日应当无事可忙了,想来不多时京中便有一场大热闹,可是与我们无关,不如我二人回乡去探望祖母,可好?”
是日深夜,萧竞权忽称病重,下旨急召太子萧琪并颖王萧琳睿王萧珍入宫,一夜风波不定,不见宫中传出消息半点,第二日早朝,萧竞权安然无恙,众臣却得知了太子萧琪被禁足皇宫,睿王萧珍彻率领御卫查察东宫的消息。
京城内外,自是一片哗然。
随后,半月之内,颖王萧琳得萧竞权之命,手握三千禁卫军,彻查京中有关萧竞权荒淫无度与哲贵妃弄权后宫的流言蜚语,京中多处坊市厉行宵禁,严查流贩。
十日之内,抓捕货郎,贩卒并江湖郎中等共七十九人,撤职下狱在朝官者共二百一十四人,全部交予大理寺与睿王萧珍共同提审。
所问之事只一件——前日来京中以货郎贩卒以面人为媒,暗藏虺蜮之心,暗中以巫蛊之术,咒诅陛下与哲贵妃,谣传昔年肃王之死,暗讽陛下得国不正,是否为太子及其党羽一手谋划。
此中大臣,上至御史台大夫,下至五坊使小吏,无一例外,都遭受了一番严峻刑罚,众人这才知,素来眉目慈善的睿王殿下,竟是如此精通刑讯之法,就连大理寺卿众都佩服异常。
最先一次提审,乃由大理寺卿梁雪瑛住持,几十鞭落下,无人开口,又上夹棍拶刑,虽有人叫苦连连,却只肯认一己之罪,便皆是一言不发。
至隔日再审,皇命急危,大理寺卿众不得已用动酷刑严讯,或烧犁耳,使众囚站立其上,或烧车釭,使羸弱之囚臂贯之,便有人不堪苦痛,咬舌自尽。
因囚犯未伏罪而亡,梁雪瑛便不敢再审,第三日,交由睿王主审,睿王便先请御医为众囚犯治伤,又赐饭飨,择囚犯中身强体壮之人,以三寸长钉自足心钉入体内,悬吊其颈于梁上,那囚犯为不被勒毙,便不得不忍受剧痛站立地面,不出半柱香的时间,众人皆至伏罪。
自此,太子萧琪被软禁东宫之内,恩泽太子妃及其余亲眷同留,御卫严加看守,非诏不得入宫。
太子被下旨软禁东宫当日与太子妃和离,哲贵妃为之求情,萧竞权念其无罪恩泽其离开京城,太子妃由便由母族兄长送往扬州与其父母团聚。
次日,宸妃欲于宫中服毒自尽,幸得太医救治,侥幸活命,却自此疯癫痴傻,哲贵妃下旨令其迁入永巷,此后不得面圣。
此案做结后,便临夏至,哲贵妃生辰亦近,恰逢北边大捷,西南叛乱平定,萧竞权大喜,下旨开设生辰宴,并于宴席之上封哲贵妃为皇贵妃,赐名小公主元安,封邑千里,自此元安公主虽为幼女,却为众公主中最为尊贵。
生辰宴当日,太后称偶感风寒,并未出席,此后便称身体未愈,长居宫中,不再召见妃嫔请安。
冬儿萧瑜再回到京中时,想见萧琳一面可就有些过于难了。
萧琪虽仍保有太子之名,可是无论朝臣百姓都知其今生再无翻身之日,自然这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非萧琳莫属。
故而自太子结党谋逆事败,颖王府前日日门庭若市,不少尚未见过萧琳长哪般模样的官员纷纷求见,却都被萧琳拒绝。
他可不想被迫成为第二个萧琪,可是天不遂人愿,即便他在谦谨恪守君臣父子之道,还是免不了树大招风,在朝堂之上,屡被萧竞权斥责,反倒是睿王萧珍屡得夸奖,其母亦被封为贵妃。
即便是如今太子之势窳败衰敝,还有睿王萧珍,他亦在太子谋逆作乱一案中崭露头角,世子为皇家孙辈中翘楚,自幼聪颖可爱,颇得萧竞权疼宠
正是此事令人费解,似乎陛下真的如传言那般,因先圣敬皇后缘故,不甚疼爱萧琳。
这些胡乱揣测的话,萧瑜和冬儿一路进京就已经听得了许多,见到萧琳和梅音,也将此当做一个笑话说出,只是有一点,萧瑜提醒萧琳还需多加留意。
他和冬儿虽回乡下小住几日,也没忘记京中之事,常与萧琳杨羽以飞鸽传递书信,也与乡邻打探京中之事,得知薛承容最近并无动作,反倒令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