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言碎语,冬儿不是没听过的,她这几日借住在裴大人府上,裴大人知晓了自己和萧瑜的身份之后就一直叫自己是皇后娘娘,私下里也有人听了去,暗暗也有了些议论,可是这些又有什么要紧。
她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样了,这段日子好像心悸的毛病不常发作了,可是一想到萧瑜,一想到自己真的要成为皇后了,冬儿便觉得心下思绪万千。
“好了好了,是我胡思乱想了,我只好好等着萧瑜来接我就好,这样好了吧?”
除却陪着梅音,她还去看望了祖母,去看望湘琴,教蘅姐儿写字读书,与宋蕙大人的娘子一同去宋蓉未来的夫婿家里为她把关,倒是也很充实,一晃便是近两个月的时间,已经快到深秋之时了。
萧瑜给冬儿写了许多信,冬儿都一一收好放在一个小匣子里,她已经想不到自己还有些什么想做的事了,她现在不会再说傻话了,她只想要快些见到萧瑜,其他什么都不想要,多等一天就觉得饱受相思之苦。
于是重阳这天,冬儿就写信给萧瑜,说自己很想他,想要见他一面。
当夜里冬儿抱着书靠在床头,不知更鼓几响才沉沉睡去,第二日懒着还没起床,就听到门外喧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草草梳妆了一番,推门去看,却发现门外等了一大片人,男人女人,各有不同的装束。
冬儿以为自己还做梦未醒,差点合上了门,好在如今她经历了一些事,知道什么是稳重了,便问了句这些人要做什么,才没有在他们面前丢人。
为首的那个女子上前一步跪拜冬儿,说她名叫季英,是奉陛下之命前来侍奉皇后娘娘的,随后便有一个侍臣也跪到前面来,将封冬儿为皇后的宝册与萧瑜交给她的一个螺钿盒奉上。
这样可就折煞了冬儿,她还没被人跪过,既要大方得体不丢人,又要慌张地让人起身不折辱旁人,好生劳累,好好说话不就好,跪着又做什么呢。
诶?是不是要跪下的人应当是自己,毕竟萧瑜现在是皇帝了,被皇帝册封哪里有不跪的道理。
季英听后连忙说道:“娘娘不可,陛下说了,只将这宝册和匣子交给娘娘就好,娘娘千万不要行什么礼节,陛下告诉过我们,不要让娘娘感到半分不自在——你们先先下去吧,拜见裴大人后静心等候,我在此就好。”
“是,多谢皇后娘娘,微臣等告退。”
冬儿好不尴尬,她才起来,有些心绪不定,自己不会是在做梦吧,不是才给萧瑜写了信,怎么这些人来的这样快?
“娘娘,季英是奴婢的本名,按照皇宫中的规矩,如今奴婢侍奉您,您应当是要赐名给奴婢的。”
“哦哦好的,那你先进来吧。”
冬儿让季英进屋,顺手就要为季英倒茶,季英连忙拿过说不敢受此恩泽,要为冬儿沏茶,冬儿要请季英坐下,季英也连忙为她搬来凳子,扶着腿脚利索,没灾没病的冬儿缓缓坐下。
“嗯,季英,我看你年纪似乎比我大一些,以前也在宫中吗?”
“回娘娘的话,奴婢曾在宜兰园中侍奉过太后娘娘,只是不在近前。”
冬儿实在受不了了,让季英和她一同坐下,握住季英的手小声道:“你不要这样一口一个娘娘的,我还有些不大适应……这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就当是平常说闲话一样就好,也不要伺候我什么,好不好。”
季英笑了笑:“娘娘说的是,奴婢遵命。”
冬儿问出自己心中疑虑:“你们不会是赶了一夜的路来这里的吧,路上一定很辛苦,我们什么时候回京中呢?”
“多谢娘娘关怀,不辛苦的,其实我们早在半月前就到幽州住下了,只是因为陛下有吩咐,说要我们不能叨扰娘娘,故而才一直不曾来拜见娘娘,陛下说娘娘还有自己的事要忙碌,让我等静心等候便是。”
原来是这样,萧瑜早就写好了宝册,让侍女和护卫等人在幽州等候,昨夜收到了冬儿的书信,便命人加急传书,告知众人今日前来迎接冬儿。
“不过陛下的确还有吩咐,这个螺钿盒子是陛下连夜命人从京中送来的,娘娘务必要打开看一看。”
冬儿先前和萧瑜说过喜欢螺钿的漆盒,萧瑜为她画了合欢花与鸳鸯的纹样交给京城中的铺子去做,却因为京中有变一直能没拿到,冬儿自己都有些忘了这个盒子了。
盒子中有几样华丽的首饰,还有一封简书。
“冬儿,这几日朝中事务繁忙,为你写信不似先前那样勤谨,这是我命宫中匠人为你打造的首饰,只等封后大典上为你一一亲手佩戴,不知是否合你心意,便先送了一些到你手中供你挑选。我亦对你百般思念,却也希望你不必急于回京,只希望你一切从心便好。”
冬儿用手指摩挲过那信纸的边缘,好似隔空遥遥握住了萧瑜的手一般,不知觉间唇角已经挂满笑意。
“也不知道他在京中可好……是不是整日劳碌,朝中大臣是否归顺,我应当早一些回去的。”
季英早就盼着回宫侍奉皇后娘娘了,让冬儿不必多想,一切等见到萧瑜就明白了。
“娘娘,你还不曾给奴婢起名字呢,从今往后奴婢就是娘娘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