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既然进得来,那便是得了宸妃娘娘的口谕的,你也少拿陛下来压人。”
她看着冬儿娟秀小巧的面容,纯洁无瑕,没有意思伤痕,心里便觉得难受,恨不得用铁痢疾在冬儿脸上好好留上些颜色。
“冬儿,让他们进来说话,不要放风进来。”
殿内传来了一个枯瘦的声音,有气无力,好像是将死之人嘶声力竭的□□。
守卫在一旁好言相劝,一大群人才吵吵闹闹进了殿内,把冬儿擦得光洁如新的地板弄得尽是泥水。
众人终于见到了大名鼎鼎的九皇子。
只不过,隔着一层纱帐,也看得出他病体衰微,恐怕是起身都难。
“如今我身边就一个伺候的人,你们还要把她带走,是要做什么?倒不如回去禀告宸妃,若是想让我死,就让父皇赐下白绫毒酒,送到宜兰园来。”
萧瑜轻哼一声,让冬儿站回到他身边来。
“你是什么东西?也敢阻拦为宸妃娘娘办事的人?一个奴婢都不如的罪人,小心我再把你送到刑房里走上一遭。”
刑房姑姑对萧瑜一分都不客气,冬儿紧张地握住了纱帐。
一旁的守卫难得说了句公道话,让刑房管事姑姑不要太过肆意妄为,不然他只能依照陛下的旨意,将“闯入”宜兰园的众人斩杀剑下。
刑房管事姑姑白了萧瑜一眼,嘀咕道:“阉狗。”
她向后招手,两位侍臣压上来一个侍卫打扮冠发散乱的男子,满脸的血污和惊恐。
“侍卫张鸿春午后喝醉了酒,光天化日,竟然企图在长街与宸妃娘娘的侍女调情,还说是什么与那位侍女私定终身,互赠定情信物。”
“可是刑房不是偏信一面之词的地方,我们已经查清楚了,那位侍女是清白之身,与张鸿春并无私情,是他醉酒认错了人,他的相好,正是这位孟姑娘。”
萧瑜听她说起一面之词就觉得好笑,问道:“可有证据?”
那位张鸿春一副软骨头的模样,哭叫着对冬儿说:“私下我和你交换了定情信物,你把你的肚兜给了我,拿着我一双鞋袜,如今就快些认承了吧,我二人也少受些苦楚。”
冬儿根本不曾见过这个男人,更不可能把她的贴身衣物拿给他,事关清白和尊严,她也不再害怕,说自己不认识他。
“孟姑娘做得认不得吗?把东西拿给她看看!”
身后的侍女呈上了一个黑色的布包,刑房管事姑姑嫌恶地打开四角,露出来里面东西的一半给冬儿看。
淡蓝色的布料上绣着两三朵黄色小花,冬儿惊得瞬间白了脸,险些摔倒在台阶上。
这是她夏天时穿的肚兜,怎么会在这个男人的手里?
冬儿也是气急了,从她手中抢来那个肚兜,仔细翻看一番,的确是她的不假,原本是素色的肚兜,因为破了洞才绣了小花补上。
张鸿春随后说起了二人如何如何相识,私定终身,还在玉芳苑中偷情,不仅知道冬儿年方几何,还能说出她家中父母姓名,家住何处。
冬儿的手抖个不停,他不知道这个人为何知道自己这样多的事,却又无法反驳。
“这衣裳我是问过玉芳苑管事和其他宫女的,不会有错,就是你的东西,现在你还要如何抵赖?”
自己的贴身之物被这样一个形容猥琐之人得到,还污蔑自己,冬儿气得甩了张鸿春一个巴掌。
“那副鞋袜呢?”
萧瑜沉默良久,突然开口问道。
“殿下,冬儿没有!”
萧瑜从纱帐中伸出瘦弱苍白的手,将冬儿冰凉的手握在炽热的掌心里。
“我知道是他们诬陷你,不怕。”萧瑜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只有冬儿听得见。
他的声音带着冷厉和愤怒,质问殿下几人:“孟小冬夏日时节的衣物不曾带来,张鸿春见色起意,偷了她的衣物藏匿,今日酒后乱性,为了逃脱责罚才这样栽赃嫁祸,你们不会连这点都想不到吧?”
“既然是交换信物,那冬儿手里定是有他的鞋袜了?她的东西都在这里,你们且去查吧。”
刑房掌事自然料到会有这番辩解,便要去暖阁翻找,萧瑜喊住众人,打开了纱帐。
众人总算是见到了这位受过宫刑的废皇子。
萧瑜由冬儿产读者起身,浑身病态,清瘦孱弱,只是或许是因为休养得当,面容依旧俊逸风流。
他的唇角溢出冷诮的笑,讥讽道:“孟小冬是我的人,谁知道你们是去往出拿——还是偷偷在里面塞上东西,假意栽赃,我不跟去看看,实在是不能放心。”
冬儿拿起那间狐白裘披在萧瑜身上,盖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影,竟然是说不出的雍容贵气,神似当朝天子萧竞权。
“这!这不是陛下的……”
“仰赖父皇怜惜。”
萧瑜只留给几人六个字,由冬儿扶着到了偏殿放置二人杂物的暖阁,打开冬儿的衣箱,一番搜查,什么都没有找到。
“你们还有什么话要说?”
萧瑜让冬儿收好自己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