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是向红鱼的升学宴, 他们当然要踩一脚向晴来迎合主人家了。
反正向晴又不在场, 捧一踩一也没有任何压力。大人们还含蓄一些，那些刚刚被父母骂过的年轻人们，却是巴不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向晴身上，好忘了自己丢脸的场景, 于是你一言我一语, 说得越来越真情实感。
小遥听得气不打一处来, 忍不住大声道, “好笑！说得好像你们自己成绩有多好似的，要不要把分数报出来大家听一听啊？”
这突如其来的打断，让所有人都转头朝她看了过来。
一时间，众人面上表情各异，尤其是那些年轻人们，有人惊讶，有人心虚，更有人恼怒。
他们这群人基本都是学渣，比向晴成绩好的还真没几个。本来就是为了转移注意力才奋力去踩向晴，接过小遥一句话，话题又转回来了。
小遥一看他们哑火了，立刻趁胜追击，“我说，有些人也积点口德吧。这脸变得也太快了，不是从前跟在向晴身边跑前跑后拼命巴结的时候了？”
这话一出，大部分人就反应过来了，原来小遥不是冲着他们，而是……
所有人都不着痕迹地转头去看文莎莎的脸色。
文莎莎的表情也有些不好看，她没想到，在向家的宴会上，居然还会有人跳出来挑剔自己的话。
察觉到众人看过来的视线，更是让她羞恼不已。
虽然她确实有引导众人踩向晴的意思，但这种事，是不能明说出来的。而现在，小遥不仅将这事挑明了，甚至还点出了她“向晴跟班”的身份，这就让人很尴尬了。
给向晴做跟班这件事，对文莎莎来说是很丢人的。她自己这么想，就觉得别人也是这么想。所以此刻，周围人投来的视线，让她脸上一片火辣辣的。
文莎莎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谭青萍。
没想到谭青萍也在看她，那个眼神……文莎莎视线一顿，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她转回头，看着小遥，涨红了脸，咬着牙反问，“你这是在替向晴说话吗？”
这话立刻提醒了众人现在是什么场合，于是他们的视线又投向了小遥，审视地打量着她。
小遥可不怕，反正没人知道她私底下跟向晴有联络，她知道这会儿不能虚，于是昂着头颅道，“我不是为谁说话，只是看不过眼，说一句公道话。现在她是离开向家了，但咱们以前都是向晴的跟班，都从她手里得过不少好处，就算不替她说话，也没必要落井下石吧？”
她一口一个跟班，恨得文莎莎牙齿都快咬碎了。
而且话说到这个份上，她是一点后退的余地都没有了，只有彻底将向晴踩下去，自己才有一线生机。
否则，“跟班回踩”的标签会跟随她一辈子，以后还有谁会正眼看她？
于是文莎莎也只能咬牙坚持到底，“什么叫落井下石？我只是实话实说，确实没在填志愿的时候看到她。再说，向晴的分数，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也用不着我来说。”
“就是。”这会儿也有其他人反应过来了，“就向晴那成绩，还有谁不知道啊？”
“对啊，也没人说自己的成绩比向晴好啊，这不是在说向红鱼吗？人家确实考得比向晴好，难道还不能说吗？”
越说他们越觉得自己没错，语气都理直气壮了起来。
甚至还有人幸灾乐祸，“我成绩不好我承认。但是向晴现在跟我们不一样了吧，她这个成绩，上不了大学，以后怎么办啊？”
小遥抿了抿唇，发现这个问题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算她知道向晴背后还有路峥，不至于像他们说的那样落魄，但是话又说回来，就算路峥和向晴是朋友，也不可能让她继承自己的公司，向晴总要自力更生的。
而她的成绩，小遥也实在没办法闭着眼睛吹她以后会混得比向红鱼更好。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人开口了。
“向晴的以后应该不用操心吧？听说她写了一篇文章，就连叶城大学的林教授也十分赞赏，据说还想收她做自己的弟子呢。”
这道柔柔的女声忽然响起，居然还是帮向晴说话的，众人不由得惊讶地看过去，发现开口的居然是一个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人——他们甚至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这人是向红鱼的养母。
冯雪妃只是听他们那样贬低向晴，心里有些不舒服。
在她看来，向晴是个聪明又有主见的孩子，比在场的很多二代要出色得多，哪里忍得了他们那样说向晴？实在没忍住，就插了一句嘴。
但见所有人都表情诧异地看着自己，她也忍不住有些心慌，于是强调道，“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去叶城大学问问就知道了。”
众人这会儿也慢慢回过神来了。
向红鱼的养母，那不就是向晴的亲妈吗？
也难怪她会在这个时候开口替向晴说话了。
这么想着，众人就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向君明夫妻和向红鱼的脸色。
向晴离开向家之后，两边的关系似乎就淡了。倒是向红鱼这边，虽然回到了向家，但跟养父养母那边还是联络着，今晚这样的场合也邀请了对方。
现在冯雪妃当着他们的面为向晴说话，也不知道他们事先有没有想到？
这事还真有些出乎向家人的预料——至少向红鱼是完全没有想到的，此刻，她看向冯雪妃的视线都带着几分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