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语双眸明亮,冲他眨了眨眼眸,发散思维道:“是吧是吧?要不我举个收款码,欢迎大家来泼你酒怎么样?哇,突然发现我还挺有商业头脑,这保证稳赚不赔呢!”
现在大家都知道他们穿着的是情侣装,还一杯酒上去七位数,一时不知道是该夸他机智聪明,还是该同情那个泼他酒的倒霉女生。
池晏洲望着她晶亮的眼眸,灿若星辰,他无可奈何叹口气,淡声说:“如果这样的话,别人可能以为我们池家要破产了。”
叶倾语一言难尽的模样:“……”
还没来得及实现的商机,突然就被他给浇灭。
叶倾语转头,望着水面浮动的光影,她想起泼红酒的盛欢欢,还有汪雅晴打抱不平的那个青梅,以及黎砚曦也曾说过,豪门圈多少名门千金对他芳心暗许……
而她们,和盛欢欢比起来,都太过优柔寡断,不够勇敢。
不像盛欢欢,不管她手段老不老套,起码人家敢大胆求爱,制造机会,也是值得佩服。
思及至此,她好像突然明白,自己刚才为什么莫名其妙不高兴了,不得不承认她是嫉妒盛欢欢。
她不仅生气,还吃醋了。
这还是她知道的,看得到的,在她不知情看不到的地方,有多少人前仆后继……
她想自私的斩断池晏洲所有的桃花。
叶倾语心情浮躁,她拉回杂乱的思绪,自嘲地扯了扯唇,开口道:“池晏洲,我是不是不小心破坏你的桃花?”
池晏洲眉头微皱,被她冷不丁冒出来的话弄得神情错愕,诧异问道:“什么桃花?”
叶倾语一时语塞,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盛欢欢对他的心思,路人皆知,连她都看出来了,她不信狗男人不知道。
或许,池晏洲即便知道,也只是借着自己是他妻子的幌子,打发掉对方。
意识到自己的内心如此卑劣,她和别的女人又有何区别,只不过仗着池晏洲需要她这个“妻子”的身份罢了。
她眸底掩不住的失落。
此时此刻,她冲动的想问他,池晏洲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可话到嗓子眼,她又咽了下去。
她害怕,怕听到他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并不是她想听的答案。
她很胆小,也清楚自己的性格一直以来都很别扭,不敢轻易吐露心声。
怕两人就此分道扬镳。
池晏洲注意到叶倾语纠结的神情,见她沉默不语,小脸丧气地耷拉着,眸光无焦距地不知道看着哪里,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紧了紧掌心,神色凝重,有些无力道:“倾语,你就这么讨厌我,甚至想让我出轨?”
叶倾语被他的话吓得不轻,她连忙摆手:“你别瞎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说到这,她咬了咬唇,心虚道, “我是怕耽误你遇到真爱,如果你,”
不等她的话说完,池晏洲打断她,他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摆正对着自己。
他垂下眼眸,直勾勾看着她的双眸,语气郑重:“倾语,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
男人眼神变得晦暗望着她,心说,我喜欢的人是你,叶倾语。
任他在商场上如何杀伐果决,雷厉风行,然而,在自己喜欢的女孩子面前却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开口表白。
缓了缓神,他闭了闭眼,劝自己时机尚未成熟,不要操之过急,不然会吓跑胆小敏感的小姑娘。
亭台上,两人一时无言,皆是沉默。
还是黎砚白找过来,打破无边的沉寂。
池晏洲率先恢复常态,他神色从容和发小打了声招呼:“刚到?”
黎砚白嗯了声,他笑笑地打量两人:“找了半天,才找到,你们两个躲在这里偷偷摸摸搞什么?”
叶倾语闻言耳尖一热,黎砚白的话好像他们在这里,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他们是清白的好不好。
然而,这句辩解的话,更像此地无银三百两,她没好意思说出来。
因为她看池晏洲的眼神的确不清白,还是安静地装哑巴,冲着黎砚白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
认清自己的位置,她人前继续配合池晏洲演戏。
池老爷子喜欢听戏曲,池诗毓专门请了各种特色的戏班来老宅。
水榭戏台上,身着旗袍的艺人姿态优美,怀抱琵琶。
她长指轻轻拨动琴弦,琴音韵律如泉流悦耳,吴侬软语,声音婉转婀娜动听。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①
叶倾语已经收敛起乱七八糟的情绪,认真听着评弹,她和池晏洲一起,两人被安排坐在池老爷子旁边陪同。
间隙,叶倾语心生感慨,她扁扁嘴道:“当你们有钱人真好。”
池晏洲没听出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眸光疑惑看过去:“嗯?”
“当然是有钱可以为所欲为,你看爷爷喜欢听戏,小姑就直接把戏班请到家里来唱给你们听!”
叶倾语打量四周一眼,她小心翼翼凑近男人,用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奶奶也很喜欢听戏,不过她最喜欢听黄梅戏,她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嘉县那个小地方。这次因为生病来海城看病,是她唯一一次离开家乡,来到这么远的地方。”
池晏洲耐心听她说完,他眼眸微动,蓦地伸出手,骨节修长的大掌,覆盖她搭在椅子把手上的胳膊,轻拍了几下以示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