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辨不出多少度,一不小心就喝多了。
那然后呢?
叶倾语坐在床沿上,认真回想自己喝了酒之后的情形,脑袋晕乎乎,脚底虚浮,讲话做事奇奇怪怪完全不受控。
酒劲上来后,她确实超大胆,一鼓作气闯进浴室,去找池晏洲。
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这么厚脸皮和一个男人表白。
她疯狂地拉着池晏洲的衣袍,质问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太要命了!
思及至此,叶倾语连忙甩了甩头,试图将自己狼狈的模样甩出脑海,不能想……光想想都尴尬地脚趾扣出一座万里长城的程度。
她很丢脸,太丢脸了!
世上有后悔药吗?
总之她一定要买一颗。
叶倾语愁眉苦脸,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昨晚趁着酒精的作用,她还能发发疯。
现在清醒过来,根本无颜面对池晏洲。
她承认自己很怂,打退堂鼓一级选手。
就在叶倾语陷入沉思,纠结这个地球已经不值得自己留恋了,她要去哪颗星球比较合适时,房间的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池晏洲逆着光出现,他身姿笔挺,单手斜插裤口袋,气质矜贵疏离,声线磁性悦耳开口:“睡好了?”
叶倾语唇瓣微张,明显一怔,她双眸迷茫遥望着突然出现的男人,沉吟片刻,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池晏洲乌黑深邃的凤眸微敛,他剑眉轻挑,随手将房门关上,迈动修长的腿来到床前。
他缓缓俯下身,眸光沉沉盯着坐在床边呆愣着的叶倾语,仔细观察她脸上的小表情,喉结轻动了动:“饿了吗,早饭想吃些什么?”
“吃、吃什么?”叶倾语表情不自然,结结巴巴回答,她乱瞟的眼角余光不小心瞄了眼,男人喉结上的咬痕,耍地一下子她的脸就红了。
旋即,她惊慌失措一把推开他,做贼心虚地丢下一句话, “我不饿,我去洗漱。”
池晏洲表情一滞,他幽深的眸子划过一抹笑意,望着被小姑娘落荒而逃的身影,他唇角向上牵了牵,语调懒洋洋问道:“倾语,我们聊聊。”
聊聊!
聊什么?
聊她昨晚怎么样对他耍流氓吗?
叶倾语耳根发烫,她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和他聊,死也不和他聊。
她决定装死到底,主打一个死不承认,只要我不记得自己的发疯丢脸行为,社死就追不上我。
洗手间的房门一关,男人的声音立刻隔绝在外。
叶倾语随手拿起牙刷挤牙膏,她心不在焉,牙膏不受控地挤到手指上,肌肤瞬间感到冰凉的触感。
蓦地,她清晰想起,昨晚自己喝的迷迷糊糊,池晏洲帮她卸妆……
她拉着他不放,还要脱衣服,叫嚣着让他陪自己睡,陪她一起洗澡……
陡然间,叶倾语脸红的滴血,她扶着额头仰天长叹,她的一世英名,怎么会如此豪放不羁。
酒,果然害人不浅。
狗男人会怎么看她?
他就是来找她算账的吧!
在洗手间磨蹭半天,叶倾语根本不想面对池晏洲,虽然昨晚没有听到他的答案,眼下,她哪里还有那些暧昧心思。
不用想,就她那死样子,他没告她性骚扰,直接扔出去已经是慈悲为怀了。
池晏洲敲了敲房门:“倾语,洗好了吗?”
叶倾语背脊一僵,她悄咪咪伸长了耳朵,就听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早饭你是去餐厅,还是端进来吃?”
闻言,她瞬间松了口气,如果是平时,她绝对选择二,现在情况特殊,她实在不想独自面对池晏洲。
哪里还用选,她清了清嗓子,没底气回道:“去餐厅吧。”
池晏洲嗯了声:“那你动作快点。”
其实她早就洗漱好了,隔着房门,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着,不知道昨晚谁给换了红色睡袍,池家的佣人不少,应该不是池晏洲吧。
他那么正人君子,她都那样强迫他了......
刚才在卧室,她也没看到自己穿来的旗袍丢哪去了。
思衬几秒,她咬了咬唇,小声问道:“池晏洲,我今天穿什么呀?”
总不能穿睡衣出去吧。
在老宅,她还做不到这样无所顾忌。
池晏洲坦言道:“早上阿姨来送衣服,你还没醒,我现在去给你拿。”
叶倾语哦了声,男人沉稳的脚步越来越远,直到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她才敢从洗手间出来透口气。
不一会儿,池晏洲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他手里提着几个袋子,将衣服拿出来,询问她:“喜欢哪一套?”
叶倾语坐立不安,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她心跳如擂,表面风波浪静,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幸好他没有再提刚才的事。
她敛了敛神,千万不能自乱阵脚,随手选了套粉色马面裙:“这套吧。”
池晏洲微微颔首,他将其他衣服放回袋子,提到一旁,顺势坐了下来。
“?”叶倾语一头雾水,看他悠然自得坐在那里,她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开口, “那个……男女授受不亲,我换衣服,你不回避一下吗?”
池晏洲好整以暇,他抬首,深邃的眸子审视着她,片刻,他嗓音散漫,语调缓缓反问道:“倾语,你忘了?昨晚你可是当着我的面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