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时挑眉,转头看向她,“是吧,她有这个能力。”
“回去告诉你们老板,这案子要是促成收购,那得有一半的功劳是温漾的,算了,我和他说。”
说着他掏出手机,一边下楼一边拨通江铎电话。
那头很快接起。
韩时笑了下,“回头这案子结束,你要请我和温漾吃饭。”
江铎放下笔,眉头舒展,“行。”
“你是没见过温漾大杀四方的样子,”韩时单手抄进裤兜慢慢往楼下走,“温温柔柔的看着对方,然后精准一刀毙命。”
江铎靠在椅背上。
静静听着韩时描绘出一个陌生精英女律师的形象,和他印象中的那个阳光明媚的女孩截然不同。
仿佛是两个不同灵魂。
电话不知何时挂断,他竭尽在脑海中勾勒出那样一副形象,可什么都想象不出,唯独能有的是她现在清冷温柔地模样。
江铎抬手将手机扔到桌上。
砰——
手机往前划了一小段距离停下。
他转头看向窗外。
深冬的玫瑰园,只有被草被护起的花枝,临靠前的地方栽种几株红梅,刚刚开出花苞。
温漾刚坐上出租车便接到高松言电话。
他提醒她记住周末的聚餐,一个小时前已经把地址发到她微信上,又见一直没回信索性打电话过来跟她说。
这场聚餐高松言只请了江铎和温漾,只是他只告诉双方自己单独请客聊闲。
温漾自然是应下。
寒暄几句后那头有人喊高松言开会,他便率先挂断电话。
青江天气一连几天阴霾不断,乌云在高空遮日,阴冷的天气配着寒风,隆冬腊月格外惹人压抑,她看向窗外。
恍惚间忽的想起那天江铎的话。
他说,没想到她这么狠心,连骗他的时间都不给。
温漾闭上眼,心底的波纹层层叠叠晃荡起来,最后倾洒在岸上,冰冷的水地让人难捱极了。
/
周末晚上。
因为是去见老同学,温漾没有再穿职业装,而是换了一身针织裙,外面套着同色系的呢子大衣。
饭局还是定在冕静小院,这地方安静,饭菜做的也好吃。
温漾到时没看见高松言的车,约摸着人还没来。
小院外的服务生听见声响迎了出来,她报了订餐房间号,便被引着往长廊走去。
一路从外围走到里面。
宛如小过道幽静,气韵沉香,路过刚来时那间房间,里面传来说笑声,温漾顿了下,转头看去。
半掩着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张陌生脸庞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跟她对视一秒后挪开,朝着外面走去。
温漾收回视线跟上服务员,在一个小包间停下,服务员笑着说道:“您请。”
她点头道谢,朝里面走去。
小包间的格局和之前的雅间有所不同,饭桌是梨花木制的四方桌,餐桌一旁的小圆桌上摆着茶具。
烧好的清泉水咕嘟咕嘟在冒着白气。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拎起茶壶,将面前的两个烫好的茶杯斟满,一杯推到对面。
听见动静,他掀眼望去。
手顿了下,而后了然,“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喝茶。”
温漾瞧着江铎,手捏紧背包带子,喉咙有几分发紧,“我应该是走错了。”
“你没走错。”江铎抽出毛巾擦了擦手,声音淡淡,“高松言应该是约了你和我。”
他进来时发现是小包间。
想法也跟温漾一般,以为他单独请客,无需要多么大的地方。
直到服务员摆上来三套餐具。
还有门口那抹身影。
许是参加老同学的邀请,她的穿搭更加柔和,抛去职业装后愈发清柔,那双眼眸尤其清透明亮。
他忽的想到韩时说的“大杀四方”。
这样的模样大杀四方么。
真的想象不出来。
温漾迈步走进房间,屋内的茶香气更甚。
江铎抬手让她坐到自己面前。
现在他的气质愈发矜贵清冷,与少时的温和待人不同,现在更是举手投足间有种难以言喻的上位者气场。
温漾不喜欢这种感觉,但又没办法开口要求他。
任凭谁少时经历过那种事后都没有办法再无拘无束地做富家公子哥儿了吧,更何况是江铎。
那个曾经骄傲的少年。
江铎说:“尝尝,收藏的大红袍。”
红色油润透亮的茶汤搁置在白瓷茶杯中,清远幽香,温漾拿起茶杯轻轻抿了口,唇齿留香。
她放下茶杯笑了下,“我不太懂茶,这个挺好喝的。”
江铎勾唇,“觉得好喝就行。”
“听韩时说,你那天做的不错。”
温漾抿了下唇,声音很轻,“下周一还要再过去一趟,那边还有点东西要收尾的,到时候你恐怕要亲自去才行。”
江铎点头,“没问题。”
房间内静谧。
须臾,他再度抬起眸,对上她的眼睛,“韩时说,你要离开青江?”
温漾抬手挽了下碎发,指尖微颤,“对。”
男人眉头一挑,没再继续说话。
忽的包间门被人推开,高松言叉着腰进来,瞧见两人坐在小茶几上品茶,眼镜后的眸子微微眯了下,而后笑起来,“哎呀,没想到你们两个比我先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