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诊的时候多注意观察，上次给病号开的药很不错，就是剂量上稍微欠缺一些火候，咱们现在的人病多又杂，不像过去，他们没有那么多吃的喝的，没有那么多事，往往生的病也很单一，这一上手立马就能看出来是什么毛病，现在不行了，需要细细琢磨，反复观察，不能出错，也不能放过。”
苏院长一说起专业的问题就开始喋喋不休，大概是上了年纪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好徒弟，又聪明肯学，难免会絮叨一些。
苏衍也没有拦着，只是将菜换了一次，那些原本距离唐宁很远的菜都换到了她的面前。
唐宁余光瞥见苏衍在盛汤，她刚想把碗伸过去，苏衍放下了勺子。
张秘书：“……”
这孩子简直是缺少社会毒打啊。
这些人在这里帮助攻帮他攻克难题，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自己给自己制造难题。
于是他本着苏衍还需要社会毒打的心思默默吃饭，也不给他使眼色。
所以整个饭局下来，苏大公子连一根菜叶子都没有夹给唐宁。
“院长，我去一下洗手间。”唐宁有些发闷，借口去透透气。
她前脚刚走，后脚苏衍的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苏院长气的就差叉腰，想抬高音量骂人有怕唐宁还没有走远，只得低吼自家智障孙子，“想约人家吃饭就约人家，你喊上我和你张叔不说，还打着我的旗号，可真够有你的。”
苏衍抿着唇垂眸，拿起茶壶将唐宁的水杯倒满水。
苏院长又是差点一巴掌下去，“人都出去了，你倒水给谁看啊？！”
他的血压估计要高起来了。
“爷爷，你怕是不了解唐宁……”苏衍冷了些神情，语气清冷，“她看重这些。”
苏老爷子被气笑了，指着苏衍问张秘书，“你说这是我教出来的吗啊？这么恬不知耻？还我不了解，我不了解难道他了解？”
张秘书赶紧给倒了杯茶水递过去，“都是一辈的，肯定是有些了解的。”
“是吗？”苏老爷子挑了挑眉，插着腰，炮火转向张秘书，“你怎么知道？”
“……”
苏衍夹了口菜，“快回来了。”
“是是是，”张秘书赶紧安抚，“一会儿唐医生回来看见可是不好。”
“哼。”
唐宁一进门就发现气氛有些怪异，苏院长在和张秘书聊天，苏衍低头看手机，似乎大家都是在等她，她有些不自然，赶紧坐好，想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
倒是苏衍，将手机推离手边，低声问她，“还想吃什么。”
唐宁摇摇头，“我已经饱了。”
“没见你吃多少，”苏衍将刚让人热上来的热汤给她盛了一碗，推到她面前，语气轻柔却又夹杂着几分清冽，“温热，不烫。”
“好。”唐宁舀了一勺，果然不烫。
明明刚才这汤才端上来的，热气腾腾的。
她微微勾唇，一勺一勺竟然将小碗里糖都喝完了。
一顿饭吃完已经天黑，张秘书先去开车，苏院长喊住唐宁，“苏衍送你回去吧。”
唐宁笑了笑，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还未等说话，一辆奔驰停在他们面前，一人从车内下来，迈着步伐走到唐宁身边，将手腕处打着的西装披在了唐宁身上，然后才朝苏院长伸出手，“您好，苏院长，我是季唯一。”
苏院长愣了，握住他的手，趁着门口的灯光仔细打量他，这年轻人气质不凡，又是一派儒雅，刚才还对唐宁那样，那不成是唐宁的男朋友，他心里斟酌几番，试探性问道：“小伙子，你是唐宁的男朋友吗？”
“院长，”唐宁赶紧下台阶挽住季唯一的胳膊，“他是我一发小，刚巧他晚上也在这周围吃饭，就顺道来接我回去。”
“你俩家住得近？”苏院长感觉自己完全忽视不了挽着季唯一胳膊的那只小手。
“什么饭，吃到郊区来了，”苏衍从两人身后出现，冷冷的看着唐宁，“你是怕我们把你吃了么。”
他说的直白，唐宁的脸微微有些发烫。
季唯一的确是唐宁喊来的，她本以为的大家会喝酒，结果没想到都喝的茶，等她想起来不要让季唯一来的时候，他已经快要到了。
季唯一握住唐宁的手，“不怪唐宁，是我担心她，所以想着来接她回家。”
苏衍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余光看见唐宁依偎在季唯一身边，那个词叫什么来着，小鸟依人，是了。
还真是应景。
“院长，我们先走了。”
“好，注意安全。”
待车子驶出，远远的只望见后排红灯一闪一闪时，苏院长叹了口气，“你堵得了人家约会吃饭，但是你千算万算没想到人家还能来接她回去吧。”
苏衍勾了勾唇，拉开车门驱车离开。
张秘书拉开车门，“院长。”
“你说，”苏院长弯腰进去，一边揉膝盖一边说道，“他这是不是就是想横刀夺爱，结果出师不利。”
张秘书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您还真是会说。”
“那可不是么，”苏院长敲敲腿，“我今儿晚上可是为了他推了老张他们几个的局，就为了成全他，他可倒好，自己也不争气，八成是为阻止人家约会临时拿我当挡箭牌，结果还没办成，害得我明天还要拿两瓶好酒去给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