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感情就是天理不容,”玲珑道,“陛下想让他娶的正头娘子是我,你若是不放弃,陛下对他失去信任,倒霉的不仅是他,还有你。”
这样的事情,徐音也不是不知道。
但是这个时候她不喜欢魏玉,魏玉似乎也不喜欢她,两个人只是做了件不该做的事情罢了。
徐音腹诽:什么天理不容的感情呀,分明是没感情。但尽管是没感情,她也不想害死魏玉。
她骤然想起了什么,声音有些哽咽:“我是不想害死他。但奶娘说,两个人若是真心相爱,便不会相互猜忌,放弃对方,而是会和对方一起解决困难。”
这句话是她从奶娘这里听来的,便胡乱用上。徐音没瞧见玲珑难看的脸色,又说:“我见你对厂督也没什么感情,为什么不去选择嫁给自己所爱的人呀?”
这样一问,直接给玲珑问懵了。
是啊,她为什么要夺人所爱,而不是嫁给更好的人?
但是她这样的人,不相信爱。她只相信钱和权,唯有生存,才是她要得到的。她生来是如此,一辈子都会是如此。不往上爬,便会摔得粉身碎骨。
徐音这样的回答,打了个她一个措手不及。看来,他们是真心相爱,不像是演的。
玲珑深吸一口气,正想回话的时候,骤然间,门被一脚踢开。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了雨,落在树叶上,沙沙作响。冷风灌入屋内,让人直打寒噤。二人听到响声,忙不约而同地抬头。
魏玉背对着光,影子被拉得很长,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的衣服被淋湿了一半,撑着一把伞。
那把伞被他随意丢在门外,咕噜噜地滚在玉里。
方才的对话,魏玉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见徐音的哽咽声,他如今也摸不清她的态度。听了方才那句话,难不成,她对他有情?
罢了,也给一些回应罢。
他踏步进来,关上门。屋内的气氛冷到极致,尽管烧了地龙,但也像是个冰窟。
“厂督……”玲珑吓得往后缩了缩,“您怎么来了?”
徐音也在纳闷,为什么魏玉突然来了?而且玲珑的反应为何这样剧烈,似乎很怕他?
他们方才不是站在一起显得很配吗?
玲珑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扶住了桌角。魏玉冷嗤一声:“咱家不能来看自己的夫人?”
二人皆是神色震惊。
不是方才还在冷战么?
徐音摸不清厂督要做什么,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眸。她方才刚刚哭过,眼尾还泛着红。
魏玉冷笑,看向神色震惊的玲珑:“方才在江南的时候咱家与她吵了架,她闹别扭,一气之下便不理咱家。咱家喜欢她耍性子,怎么,不能来看?”
“你挑拨离间,这种伎俩她不会信。你如今只是府上的客人,却不知礼数,”魏玉噙着笑,却一字一句冷然说道,“给咱家滚出去,别让咱家动手杀了你 ”
玲珑心中害怕,却还是定了定心神。
徐音脑子里都是“自己不想害死厂督”这几个字,头脑昏沉。
“还不走?等着咱家请人来把你拖出去?”
玲珑紧紧咬唇,行了一礼后便走了。
门外下着大雨,魏玉的伞不知去向。她淋着雨走在路上,浑身哆嗦。
屋内烧了地龙,尽管如此徐音身子还是有些发冷。
她抓紧了自己的衣袖,讪讪笑道:“厂督。”
魏玉“嗯”了一声,想去触碰她,却还是收回了手。
他淡声说:“她已经起疑了。”
徐音蹙眉:“起疑?这是什么意思呀?”
魏玉眸中泛着寒意:“她怀疑我们的关系,不是真夫妻。无论我们是不是真夫妻,她都能趁虚而入。”
徐音还是没有听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窗外的雨依然在淅淅沥沥地下,像是魂在敲打着窗。徐音脊背生寒,小声说:“厂督,那你怎么来啦?”
魏玉被她问得一噎。顿了顿,他开口:“咱家不能来看……”
说到这里,他发觉这句话太过于暧昧,还是道:“咱家看她往你这个方向走了,觉得不对劲。若是她再问,可能你就入了圈套。”
说完,他低眉:“你方才,答得很好。”
“真的吗?”徐音不高兴的情绪消散了些,“那厂督你……”
魏玉打断了她的话:“我今夜留在这里,不然她会起疑。”
歇在她这儿?!
徐音想起那夜的旖旎之事,浑身颤了颤。但厂督的意思,是不能不做。
所以她今日,必须和魏玉睡在一起。
徐音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看了一眼自己的床榻。床榻还算大,她对小丫鬟道:“拿一床被子来。”
小丫鬟领了命。徐音低头,既然不得不和他睡在一起,那自己必须要和他一人一床被子!
绝不和他有过多接触!
·
魏玉睡在外侧,熄了灯。
他躺在床榻上,有很多话想和徐音说,但还是住了嘴。
让一个人说出自己想知道的话来,对他来说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