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魏玉在她身后,淡声问,“你有喜欢过我吗。”
徐音一下子被问懵了。
喜欢是什么样的?是因为别人吃醋,分开的时候会总是想起他,会喜欢和他相处在一起。会为了他难过,为了他开心——当你开始喜欢上一个人。
对,她是不知道喜欢是什么东西。
她现在才知道,自己对魏玉是有情的。
喜欢过,怎么没有喜欢过?
徐音顿在原地,心里骤然间开始作疼。她轻轻说:“没有。”
她松开了魏玉紧紧抓住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屋内走去,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心脏也像是撕裂了一般疼。
“一点也没有吗?”
魏玉会真的为她上刀山、下火海吗?真的爱她入骨、不再利用她吗?
徐音不信,也没有这个勇气去赌一把了。
她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唇瓣险些被咬出血来。徐音嗓音发哑,深吸一口气,用尽自己的力气,颤声道:“一点也没有。”
这句话被隐没在风里,魏玉却听得很清楚,如同一把利刃插进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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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依然是风雪交加。
徐音和魏玉都困在客栈,根本出不去。西南鲜少有这样大的风雪,居然将路都封了。
如今西北战事吃紧,朝堂风云变化,就连西南也有叛军。
“厂督……若是这么再封下去,可就不能和西南那边的军队汇合了。”小太监在发愁,“这该怎么办?这风雪到底什么时候到头啊……”
魏玉淡淡道:“冰雪封路,叛军那边肯定也不会有动作。咱家和他们倒是一样的,到时候可以一网打尽。他们那边人马太多,困在路上,指不定死一半。”
说完,他又不紧不慢地恰了一口茶。
徐音也坐在楼下大堂。她们倒是不急,只是这大雪封路,不得不和魏玉在一起。
到后面,所有人也跟着发愁。这雪封了那么久,客栈里的食物也快吃完了,马没东西吃,饿死了好几匹。
徐音以为饿死马这种倒霉的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有天齐萤告诉她:“我们的马饿死了。”
没有粮草,实在是难办。
徐音一阵沉默:“这里离集市那么远,冰雪封路,要是解封了,我们该怎么走?”
齐萤知道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坐魏玉的马车。
但是徐音会愿意吗?
齐萤正想和她说,下一秒,魏玉骤然间走过来。
徐音霎时间屏住了呼吸。魏玉今日一身黑色劲装,衬托得身形颀长,线条有力而利落。他道:“徐姑娘,马饿死了好几匹。你出去也难,不如坐……我的车?到镇上,我自然不会再跟着你。”
这里离西南镇上实在是太远,又只有这一条选择。这个时候,徐音不得不去求魏玉。
明明是徐音应该去求魏玉,但魏玉几乎是以最卑微的姿态来求徐音。
他收敛了锋芒,微微俯身,便于听徐音说话。徐音沉默了下,轻轻地点头,嗓音却疏离无比:“嗯。”
魏玉笑了笑:“好。”
徐音很少看见过魏玉笑。他笑起来其实很好看,徐音不自主盯着他看了两秒,就连呼吸也停滞住了。魏玉是俯下身的状态,逼仄的空间里,二人的呼吸纠缠在一起。
徐音别过头:“有劳厂督了。”
她说完,又想起醉酒的那天的事情。她微微抬眸,偶然见瞥见魏玉腰际挂着一个黑色的囊袋,露出簪子的一角。那簪子徐音很熟悉,这……不是她的吗?
徐音一怔,深吸一口气问:“厂督,这簪子你怎么捡回来了?”
说明魏玉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情。一想到这个,徐音就浑身不自在,甚至觉得尴尬。
——早知道刚刚就不说了。
徐音抿了抿唇,魏玉骤然间低笑了一声:“嗯,捡回来了。”
她看见魏玉的手上已经有了冻疮,大概是那天晚上落下的。他咳了一声,徐音下意识问:“你、你染了风寒吗?”
还是一贯的嗓音,软而甜糯。徐音本身就是这样的嗓音,这样听来,倒是有了些撒娇的意味。她干咳一声别过头,避免自己去看魏玉的眼睛。他骤然间又笑了一声,让人觉得莫名其妙:“嗯。”
徐音:“……”
她唇角僵了一僵,想笑一笑在心里说句“活该”,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哦。”徐音说完,嘴角撇了撇。魏玉道:“天冷风寒,用完晚膳徐姑娘就上楼吧。若是明日风雪就能停,我们就出发。”
“明日风雪就能停?”徐音忍不住皱眉问。
问完,她这才发觉自己本来就不应该问这一句。
“嗯,”魏玉道,“根据我的观察,风雪已经小了许多。明日大概就能出发。路上积雪是多了,但也无碍。”
徐音知道,魏玉是有事情要办,故而会走得这样急。她不动声色地“嗯”了一声:“好。”
到晚上的时候,果然是停了风雪。
不仅仅是西南,整个大齐气候都在渐渐变暖。
西北。
“王爷,上次谎报战事……怕是不能拖,朝堂那边,瞒不住。若是他们知道您谎报军情又没死,这可是灭族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