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湘：？？？
“怎么可能，你不能做鸦神的祭品！你已经生育了田田，这件事村子里的所有人都知道……”
赵玉道：“但是我们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如果我们当中注定有一个要去死，他们该怎么判断，死的到底是你，还是我呢？”
赵玉神态认真，不似开玩笑。
赵湘明白了她的意思，猝然变色：“姐姐，你这是开什么玩笑？！我不怕死的，我也不需要你替我去死！再说，你活着才能更好地照顾田田，田田需要你！”
赵玉：“湘湘，你不明白吗？正是只有你活下来，田田才能够更好地活下来……现在，整个鸦神村的人都已经麻木地接受了鸦神祭礼的存在，只有你一个人想着反抗，想着要通过修炼提高自己的能力，找出鸦神村诅咒的真相……
“如果连你都放弃了，鸦神村世世代代将会永远被诅咒绑架了，但是只要有你在，鸦神村的诅咒就会有破解的那一天！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一定能找到破解的办法的！到时候，田田她也能……”
赵湘沉默了。
是啊。
这次轮到的是她不是田田，但今后呢？
只要鸦神村的诅咒还存在，田田就永远逃不过；那柄达摩克利斯剑永远高悬在她的头顶。
一想到女儿将来也会被做成阿姐鼓，赵玉的心就要碎了。
她握住赵湘的手，继续道：“不仅仅是为了田田；而且湘湘，我也不想看着你就这么被献祭……”她的声音颤抖，“你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我们就像彼此心脏的另一半。你愿意为了我去死，我也愿意为了你去死。
“让我顶替你献祭的名额吧。为了你和田田未来都能好好地活下来……我相信你一定能保护好田田的。”
赵湘的嘴唇颤动着，还想说什么，但赵玉对她摇了摇头，眼里闪烁着淡淡的泪光：“不要再说了，妹妹，你知道的，这是最正确也最理智的选择。从现在开始，我是赵湘，你才是赵玉。你一定要带着田田好好地活下去，终结鸦神村的诅咒……”
第511章 阿姐鼓（十二）
就这样。
用的是“赵湘”的名字，但真正被献祭的那个人，其实是“赵玉”。
“我的阿姐从小不会说话
在我记事的那年离开了家
从此我就天天天天天天的想阿阿姐呀
一直想到阿姐那样大耶
我突然间懂得了她……”
正如歌词写得一样。
被做成鼓的那个人，真的，是姐姐……
只不过除了姐妹俩外，再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就连田田都不知道。
从此以后，赵湘就收敛起了自己顽皮爱闹的性格，变得像姐姐一样沉稳文静。
作为血浓于水的亲姐妹，两人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模仿姐姐，她还是能模仿个十成十的。
她天天都告诉自己，“赵湘”已经死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就只有“赵玉”。
时间久了，就连她自己都快要相信了。
只是，在某些时候，她还是会感到恍惚。
就比如田田拉着她的衣角，问湘湘阿姨怎么不见了的时候；
比如那些村民围着她说“恭喜呀赵玉，你的妹妹被选中了侍奉鸦神，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啊”的时候……
这些话还是会清晰地提醒她，她是赵湘而非赵玉的事实。
赵玉是为了她和田田才死的。
她一定、一定要……找出鸦神村的诅咒之源头，将这个诅咒彻底扼杀在摇篮里；让这样的悲剧不要再上演。
纪禾能够看出自己苦苦隐藏了许久的真相，说明她也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想到这里，赵湘看向纪禾的眼光已经完全不似先前冰冷，而是流露出一丝敬畏来……
同为修道者，赵湘根本就不相信“鸦神的惩罚”真的存在。
查遍了资料以后，她心里也逐渐有了猜测，倾向于此事是有人在装神弄鬼。
“只是我有一个问题始终不明白……”赵湘蹙了蹙眉，“假如鸦神祭礼并没有进行，就会在短时间内爆发大规模瘟疫……那这个幕后的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鸦神村人口确实不算多。
但也有个小几千人。
让小几千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都感染上瘟疫，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纪禾淡淡地颔首：“有一个办法。乌鸦。”
赵湘愣了愣：“乌鸦？”
鸦神村里，随处可见最多的就是乌鸦。
因为这个村子里的人对于乌鸦的敬畏，即使在家中发现了从窗户里、敞开的门里飞进来的乌鸦，也不会对其驱赶，甚至还会小心地供奉。
……等等，赵湘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乌鸦所飞过的地方，就会降下瘟疫。
这是最神不知鬼不觉的方法。
问题，出在乌鸦的身上！！
所以，鸦神的诅咒其实并不存在。
只是那幕后之人凭借乌鸦让全村的人感染上瘟疫，然后谎称是不敬鸦神的下场！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赵湘眸光闪动。
她翻阅了许久的古籍，一直在猜测那幕后之人到底采用了什么样的方法。
没想到竟如此简单。
却又很合理……
人类会堤防人类，但谁又会堤防乌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