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成旺立马差手下去大门外查看情况。
没多久,手下回来,着急禀道,“大人,外面聚集了上百人,都是城中百姓。他们说……说小姐在街上仗势欺人……还……还殴打了两名乞丐……”
‘砰’!
莫成旺拍桌而起,怒斥道,“胡言乱语!小女自幼乖巧懂事,如何能当街行凶?”
说罢,他丢下一众官员往大门而去。
其他官员面面相觑,许是外面喧嚷声太大了,让他们无法抵御好奇之心,便纷纷起身跟了出去。
就夏炎雳坐着未动,并且狭长的眼缝中闪烁着疑惑。
最终他也耐不住好奇,也跟了出去。
驿馆大门外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要不是有官兵把守,上百的人早已冲破大门了。可就算被挡在外面,人群的愤怒声依旧没停歇,不但没停歇,反而越发激动。
“让他们滚出城!”
“我们蜀南城不欢迎他们!”
“欺压百姓,何德何能做父母官!”
“滚出去!滚出去!”
看着自家爹爹现身,莫晓悠‘哇’一声便扑过去,委屈大哭,“爹……快把这些刁民赶走……”
“出何事了?”莫成旺怒问。
“爹……我……”
本来她是想乘轿离开,可有好事者堵着不让轿夫走。两名轿夫见状,直接弃轿而去。
面对两名乞丐的诬陷,莫晓悠已经很感委屈了,眼见百姓不明真假的声讨她,她也逐渐失去了理智,便说了几句狠话,想把他们吓走。谁知道她不开口则以,越是说话越是让百姓揪住了她尾巴。
不得已,她和丫鬟只能冲开人群逃回驿馆。
哪知那些百姓不但不放过他们,还一路追来了驿馆!
莫晓悠刚哭诉完经过,被挡在外面的一个百姓就愤懑痛斥,“她说谎!她和丫鬟当街踢打乞丐,我们都瞧得一清二楚!她不仅仗势欺人,还威胁我们,说要莫钦差你把我们通通关进大牢!”
“就是!就是!”
人群高声附和,一个比一个激动。
莫成旺那叫一个怒啊,转过身就给了女儿一记耳光——
“你这混账东西,不在房里待着,跑出去作甚?为父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百姓有难,一定要体恤百姓,不能坐视不理!你把为父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
“爹……不是的……我没有……”莫晓悠捂着脸,一边哭一边辩解。
但面对乌压压的一群百姓指控,别说她的委屈显得做作,就是现在浑身张满嘴也无力为自己开脱。
突然,她双眼一闭,直接瘫软在地。
莫成旺见状,立马给手下使眼色。
手下会意,赶忙和丫鬟合力将莫晓悠扶走。
众官员们瞧着这一幕,谁都没敢出声。特别是苏明哲,恨不得现场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夏炎雳站在官员们身后,看着人群中几个熟悉的面孔,绯红的唇角不自然地抽动。
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看着难堪又狼狈最后以‘昏迷’退场的莫晓悠,他抽动的唇角上染了一抹鄙弃。
面对女儿激起的民愤,莫成旺也不愧是混迹朝廷的老臣,随即便拱手向百姓作了一揖,很是诚恳地道,“诸位,是莫某管教无方,才让小女如此骄纵蛮横,莫某罪过,在此向诸位赔个不是,还请诸位给莫某一个机会,莫某一定严加管教逆女。为了表达莫某的诚意,从明日起在驿馆施粥半月,望诸位百姓相互转告,若有饥寒苦困者,可前来免费领取粥食。”
大门外,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不得不说,莫成旺这揖作得是相当到位,不但没有一点官架子,甚至姿态还带着一点卑躬。
何况人家还要无偿施粥半月。
如此之下,若还有人闹事,那就显得有些得理不饶人了。
人群中有几人得到夏炎雳的暗示后,也消停了。
接着又有几名官员站出来为莫成旺说好话,在他们劝说下,上百的人群这才逐渐散去。
驿馆门外总算恢复了宁静。
……
厢房里。
莫晓悠被扶进房时就睁开眼‘苏醒’了。
坐在房里,她是越想越委屈,越委屈越生气。
从小到大,她是京城出了名的温贤闺女,凡是见过她的,就没人不夸赞她。何时受过这种气,被百姓指着鼻子唾骂,还追着她唾骂,甚至当着蜀南城所有官员的面唾骂!
当莫成旺进入她房间时,她又是‘哇’的一声委屈大哭。
“爹……我真的没有仗势欺人……真的……求您相信我……”
莫成旺胸膛起伏,怒不可遏地道,“就两个乞丐而已,你都打发不了吗?明明是几个铜板的事,可你瞧瞧,你惹了多大的祸?现在整个蜀南城的人都知道我莫成旺的女儿嚣张跋扈、仗势欺人、不可理喻,你叫我这张老脸往哪搁?这事要传入京城,你叫我莫家颜面何在?你太让我失望了!”
莫晓悠扑通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地道,“爹……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莫成旺狠狠喘着粗气,咬着牙道,“方才我让人找过,那两名乞丐早已不知踪影,依我看,那两个乞丐很有问题!”
莫晓悠停住哭声,仔细回想,越想神色越扭曲,“他们就是故意的!我和屏儿根本没碰他们,他们就自己倒在了地上,引来人群后,他们又故意激怒我们,使得我与屏儿方寸大乱,然后一步步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