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景玓的肩膀,眸中散发着冷意,朝那女人鄙夷道,“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那就别在我们面前卖弄风骚。你这种骚气,只会污了本王和王妃的眼。”
女子抛媚眼的动作凝固,顿时表情显得有些扭曲。
但她很快换了一副笑容,直勾勾地盯着景玓的男妆打量,“传闻钰王妃倾城绝色,是少有的美人坯子,今日一见,同样的让人有些失望。”
夏炎雳都没对她客气,景玓还会客气?
她轻哼,讥诮道,“本王妃又不跟你过日子,咋的,让你失望了,本王妃就没脸见人了吗?你家住海边,管天管地还管我们夫妻是何德性?这位姑娘,你若是来者不善,大可说明你的来意。你若是不会说话呢,那便闭嘴,我们夫妻什么都能容忍,就是不能容忍像你这种卖弄神秘的人。”
女人这次不止表情僵,脸色都变灰了。
但还是很快地,她又勾起红艳的唇,徐徐朝他们走近,然后别有深意地看着夏炎雳,“钰王爷,想必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就不明白,这么久了,你为何不打听你生母的事?你就不在意她是谁、她如何死的吗?”
面对她冷不丁冒出来的话,夏炎雳和景玓都不约而同地沉下了脸。
夏炎雳的身世绝对称得上是皇家秘辛。就连皇后之前也只是怀疑,直到后来太师夫人、也就是夏炎雳的养母袁甄失踪,景玓从皇后的一些言语中才推断出她应该是从袁甄嘴里确定了夏炎雳的身世。
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他们都是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一切照旧过日子。
没想到如此秘辛之事,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竟然会知晓!
不,听她的问话,她对他们的一举一动简直就是了如指掌!
夫妻俩快速地交换过眼神。
夏雳炎也勾起唇角,对着那女子回道,“本王的事,本王都不着急,你凭什么过问?你这般了解,甚至连本王的一举一动都一清二楚,莫非本王生母的死与你有关?”
“你……”女子两次三番被他们怼,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可以见得她快要被他们激怒了。
而夏炎雳没再多看她一眼,搂着景玓便离开。
就在他们准备打开房门时,女子的嗓音低冷地传来,“姨母惨死之真相,表哥难道就一点都不想知道?就算你对姨母没有感情,可她毕竟是你的生身之母!十月怀胎艰难生下你,你不为她报仇雪恨就算了,难道连念想都没有一丝一毫?”
夏炎雳脚步顿住。
景玓听着女子的话,眉心也不由得皱起。
姨母?表哥?
这女子还是夏炎雳的亲戚?
关于夏炎雳的身世,不是他们不想打听,而是时局摆在面前,他们不敢打听。因为一旦他们有所动作,只会让皇后误会他想获得皇子身份进而与太子争权夺势。
到时,他只会引来杀身之祸。
皇上是在乎他这个儿子的,正是因为在乎,所以他才把这个儿子的身份捂得严严实实。就算他是皇帝,有些不可控的因素也不是他能算准的。
所以皇上不主动开口,他们也没主动询问。
反倒是这女子一口戾气,也不知道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夏炎雳微微侧目,只用眼角余光瞥着她,嗓音冷到了极致,“本王的事你无权干涉,就算本王想知道答案,自会有人替本王解惑,而不是轻信你!”
语毕,他一把拉开房门,带着景玓走了出去。
同进楼的时候不同,他们离开花楼时很自由,没一个人再来盘问。
……
这一晚出来,他们其实也没想过有大的收获,只是当作踩点看看这戏楼的水究竟有多深。如果运气好,能查出点有关淮王和景知琇、景知婳的事,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这戏楼的水确实深,摸不到底的那种。
但那有点异域长相的女人出现,则是大大地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甚至影响到了他们的情绪。
回王府的路上,看着夏炎雳沉默寡言,满身都笼罩着一种沉冷的气息,景玓抓着他的大手,鼓励道,“你有何想法尽管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分析分析。”
夏炎雳看出她的担忧,搂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别担心,我没有被那女子的话左右。我只是在想,那女子出现究竟有何目的?而且她对我们了解之多,绝非善类。”
绝非善类……
景玓也赞同他这句评价。
因着那女子对他们的了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如果对方是真对他好,会隐藏到现在才出现?
他们去花楼,是临时起意的。对淮王和景知琇、景知婳的行动,也是这两日他们才开始好奇的,可以说他们并没有具体的计划和步骤,那就说明他们没被人牵引。
既不受人牵引,那这女人的出现就显得太突兀了,她说的那些话也就太刻意了。
“既然那女子能说出那些话,那她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嗯。”夏炎雳点了点头,“只要我不接招,她一定还会找上我们的,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好。”
景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炎雳,你当真一点都不好奇你的生母吗?”
夏炎雳浅浅地勾了勾唇角,不答反问,“玓儿,你觉得皇上待我如何?”
景玓不假思索地道,“他虽然没有与你相认,可给你的关爱不输任何父亲。我能来到这个异世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只听信了一些玄话,就请高人千方百计地为你化解,不惜动用旁门左道,也要保你平安顺遂。可想而知,他对你是有多看重。正所谓爱屋及乌,他能对你如此看重,那他对你生母的感情肯定不会虚假。他能为你做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那如果你的生母出事,他又岂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