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烧烤店大门都拍上了,甩来甩去,随风晃悠。
李欣歌站在原地,眼睛酸的厉害,她紧紧抓着裤缝没让自己哭出来,是她闯的祸,得她来挽救。
“给……”王姝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李欣歌愣了下,偏头看过去,王姝好担忧地看着她,温柔眸子深深带着她看不懂的意味,旁边一个中年妇女沉默看她,眉心染着担心。
李欣歌仓惶地撇了下头,手飞快把眼边的泪抹掉,“没事,谢谢了。”
王姝好还是把卫生纸塞进了她手里,“他这几天心情不好。”
她给张哲茂刚才的不礼貌行为解释,李欣歌明白她的意思,她是在给她台阶下,嘴间更苦涩,“没事,我不会在意的。”
王姝好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可能也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她不是个长袖善舞的女孩,只是温柔地站在这里陪她。
钱洁玉问:“姝好,这是你朋友?”
王姝好愣了下,带着犹豫。朋友,她难堪的不知道在母亲面前怎么说,她没什么朋友的,只是她还没开口,李欣歌已经应了,“对,阿姨,我是她朋友,不过我们不一个班,我是2班的。”
“2班的。”钱洁玉似乎也挺稀罕高兴,“2班你都有朋友?”
她女儿少了这个年龄段女孩的活泼可爱,有几分木讷,她常常担心她的交友问题,没想到她还有其他班的朋友。
钱姨开心,李欣歌是个能聊的,跟她说了一会,逗得钱姨更愉悦,放心地推她和王姝好去玩。
“你说好不容易周六休息一下,她还非要来帮我的忙,既然都见了,你们去玩吧。”钱洁玉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现金给王姝好,“快去玩吧,你的手是学习的,天天帮我打工穿串像什么话。”
王姝好带着几分局促,想推脱明显斗不过性格强硬的母亲,她睫毛抖了下看李欣歌。
李欣歌低头擦干涩的眼睛,只当没看到她接钱时眼底闪过的难堪。
钱洁玉喜笑颜开离开,两人站在原地,一时都有些安静。
王姝好脚趾都蜷缩到了一块,“你……”
“美女,是你叫的车吗?”路边突然过来一辆车,司机报了串手机尾号。
李欣歌愣了下,“对,是我。”
她想要让司机走说不坐了,瞥见旁边王姝好,忽然问:“你想去大悦城吗?”
王姝好意外,“啊?”
“走吧,反正今天周六我们也没事。”李欣歌需要通过吃喝狠狠发泄一通。
王姝好犹豫了一下,往后面烧烤店的地方看了下,踯躅说:“我……”
李欣歌赶忙道:“没关系,你要是想去帮你妈妈的忙,我一个人去也行。”
“不了,我去。”王姝好沉立马说,说完自己又沉默了一下。
高中三年,这是第一次有同龄女生喊她去逛街,她没舍得拒绝,哪怕身后的存在同样勾着她的脚步。王姝好还是迈开脚跟着她上了车。
这边,张哲茂甩了门,跟着一个塑料饭盒就朝他头上扔了过来。
“你小子干什么,怎么还对欣歌甩起脸色了。”张爸咬牙又稀罕,这小子十几年都没像现在这样,对李欣歌声音大点都得道歉,别说摔门了。
张哲茂捡起饭盒丢到旁边桌上:“你别管。”
他掠过他就要走,被张爸拽住,“哲哲,你别忘了欣歌一家为什么火急火燎搬走的。”
张哲茂脸色骤然难看起来,大步往里面走了。关上卧室门,他把自己甩到床上,看着头顶白墙,脸色比墙还惨白。
忘,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严广电
没有一对体制内的父母愿意看自己的女儿跟卖烧烤的儿子天天走近, 实际上张哲茂比谁都清楚,李欣歌一家之所以搬走,不仅是因为李欣歌爸爸升迁, 还跟她总往这里跑帮忙干活有关。
主任家的女儿天天跑来给卖烤串的儿子干活, 那儿子还是个没个大用的,不仅街坊邻居说闲话, 李欣歌父母更不想他沾边,实际上他也明白这种父母心情。
但明白是一回事, 他不认命。
欣歌是他的, 从他有记忆起身边就有这么一个姑娘, 相熟18年, 两人不见面时间没超过一周的。
他陪着这姑娘长大, 努力把自己从一个虚胖小子通过健身打球运动变得黝黑强壮,他可以为她变得更好, 就像李欣歌穿了不知多少串串, 从没抱怨过一句你家为什么偏偏是个卖烤串的啊。
有段时间连他父母都不好意思,“咱们在家慢慢穿就行, 她一个正长身体的小姑娘, 你别老让人家来了。”
那段时间家里财务紧张,刚盘了点装修又给他看病, 入不敷出, 招服务员实在有些入不敷出, 严涿和谢奚桃那段时间也天天来店里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