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公主殿下，阁主有请。”
“去哪里？”
“凤銮殿。”
“为什么？”
小太监低头道：“奴才只负责传话。”
岑慕宁没有再逼问，跟着他前往凤銮殿，她虽然嘴上没有问，但心里已经有些心悸，暗阁在宫里也已经能来去自如了吗？这会是一个隐患。
凤銮殿是先皇后的住所，自先皇后死后，景德帝便把这里封锁，任何人不得轻易进入，甚至包括她。
所以，她对里面一直很好奇。
曾经她也偷偷翻墙进去过，但没有任何发现，只是普通的宫殿而已，什么特殊发现也没有之后，岑慕宁也就不再去哪里了。
一路走过去，她脑海中的疑惑越来越多。
暗阁阁主究竟是谁？为何他会对她母亲产生这么大的关注？此次去凤銮殿又是为了什么？她父皇隐瞒她的秘密又是否在凤銮殿内？
这背后的秘密不禁令她心跳加快，带着脚下的步伐也一起加快。
或许在今夜的凤銮殿，会有一个答案。
岁寒弥坚（三）
凤銮殿的大门依旧紧锁着, 这里几乎很少有人经过，但却依旧每日打扫，一尘不染。
小太监把手中的宫灯递给岑慕宁：“公主, 大门没有打开，单阁主说, 公主可以进去。”
“你们阁主倒是不太懂待客之道，请客人翻墙？”岑慕宁冷笑一声。
小太监恭敬地弯着腰，没有回复。
岑慕宁见状, 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 便也不再多废话, 拿着灯，翻身进入。
地面上的青苔已经很茂密了，但中间却有一条歪歪扭扭的小路，像是有什么人经常在这里踩出来的。
沿着这条小路向前看去，直通凤銮殿的大殿，里面好像有一盏灯火，摇曳闪烁，透过窗纸映射在殿外。
岑慕宁提着宫灯往里走，推门而入。
屋内一片寂静, 烛火处立着一个黑衣男子, 正是暗阁阁主。
他没有带着黑色斗笠，墨发披散着, 微微垂在脑后，背对着她站得笔直。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岑慕宁看到了一副熟悉的画像, 仔细瞧了瞧，才发现, 这画像上的女子不正是养心殿里常挂着的那幅吗？简直一模一样。
画像上的人是她素未谋面的生母，懿德皇后宁瑶。
“你来了。”阁主平静地说，这应该是他正常的声音。
“找我什么事？”
“没事，闲聊两句而已。”
那男子转过身来，定睛一瞧，只见他面容端正，黑短髯须像是贴在人中似的簇密，眉毛粗长，更显得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乍一看，好似是哪里来的高深道长。
岑慕宁说：“阁主此番怎么不遮掩了？”
“因为不需要了。”
岑慕宁反问：“就不防着我点？”
阁主反倒笑了：“防你？一个舅舅防着自己的亲侄女？”
岑慕宁的瞳孔骤然一缩，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随口问：“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说罢，阁主把周围的烛火接连点亮，映照着他眸子里的火光好似也在摇曳着，清水文吃肉文都在抠抠峮依五而尔齐伍耳巴一他静静地说：“还没有自我介绍吧，孩子，我叫宁程，暗阁内熟悉我的人叫我程叔，你不一样，你要叫我舅舅。”
说到此，宁程还笑了起来，连带着眼角的褶子也更加清晰。
“我又不是暗阁人员。”
宁程停下手中的动作，说：“你现在就可以是了，暗阁进入没什么门槛。”
“哦？莫非暗阁还是人人皆可进之处？”
“不。”宁程意味深长地笑道，“因为进入暗阁的前提是，你已然在山峰，所以，不需要什么门槛。”
岑慕宁一噎，顿时觉得，眼前这个所谓的舅舅还挺有意思的。
宁程对她说：“以后我不在了，你就是新一任阁主。”
岑慕宁笑问：“我成了阁主，他们就会对我言听计从吗？”
在岑慕宁对无念无疆的观察中，暗阁的人似乎只听他一个人的，她若是贸然做了阁主，指不定那群人要怎么把她大卸八块呢。
“会的。”宁程平静道，“我保证。”
“为何？”
“一群落魄无归的孩子们，想要的不过是个归处，而不在乎这个归处的主人。”
岑慕宁大约有些明白了暗阁的来源：“你救了他们，教授他们能力，组成了暗阁？”
“这么说，也差不多吧。”
“可惜了，我对暗阁兴趣不大。”岑慕宁一口回绝。
宁程摸了摸他下巴上的小胡须，笑道：“这暗阁本是你阿娘在世的时候想着创立的，后来这丫头对暗阁又不管不顾，这日后可不得你来管吗？”
“我娘？”岑慕宁神经紧绷，终于切入正题了。
宁程也早有预料，看到岑慕宁紧张的神情，他反倒更加轻松。
“我那个傻妹妹啊。”
夜已过半，岑慕宁却没有丝毫困意，此刻的她听完了她父皇母后的过去，心中正是思绪万千的时候。
她的父皇灭了她外祖父的一家，逼迫她母亲成为他的皇后，最后她母亲抑郁而终，生下她不久便离开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