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钱，不知道天天在学校干什么。”王柠话音刚落，门外就进来一个成年男子，戴着一个无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样子。
“妈妈，我饿了，我要吃小熊饼干。”他身后跟着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进来就冲到女人面前撒娇。
“可以吃饭了，饼干待会吃。”女人笑着捏了捏他的脸，转身进了厨房。
那男孩得到答案便坐回沙发，熟练地将频道切换到了常看的动画片。
王柠抬头正对上男人的目光，不由抱着胳膊退回了几步。好在对方并没有将太多时间浪费在她身上，换了鞋便走进了卫生间。
趁这个功夫，王柠拎起早早放在沙发下的书包就跑出了门。
跑到公交车站的时候正好五点，公交车刚要开，司机好心又开了一次门。
车上还剩下一个空位，是个双人座，左边靠窗位置，她的同班同学魏宁刚刚落座。
王柠低着头站在下车车门前，望着车窗外的大海渐渐远去。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六点了，她第一个冲下了车门，一路疾跑到女生宿舍。正要进宿舍楼，书包突然被人往后一扯，整个人失了重心一般往后到去。
“挺巧的啊，小柠。”在摔倒带来的剧烈疼痛中，她听见一个轻柔如天籁一般的声音。
体育馆和配电房之间没有监控的缝隙中，王柠被人拉扯着头发按在地上。前一晚因被皮带上的金属扣划破的旧伤此刻又一次被撕裂开，王柠几乎就要晕厥。
“给姐姐买杯泡面的钱都没有吗？”那个好听的声音轻轻拍打着她的右脸，新做的美甲钻片在她脸上画出白色的刮痕。
是啊，五块钱一桶的泡面钱她都没有。
“咦，她的屁股上为什么会出血啊？”突然一个略微高昂的女声响起，似乎是被恶心到了，随后带着狠劲泄恨般踢了踢她的右腿。
“你们女生不是每个月都得有那么几天，你别显得自己跟没来过一样。”
“谁跟她一样那么脏啊，估计用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卫生巾吧。”那女生说着啧啧了两声，冲那男声又道，“你平时用什么牌子的？”
“去你的。”
几人说着又都笑了起来，笑完了又想起地上还趴着一个。
“哎，我想到一个有意思的，不如我们把她裤子扒了看看里面是什么牌子的？”
“别，别，求你们了。”王柠听到这立马站了起来，站起瞬间又被人从背后一脚踢翻，再一次重重摔到了地上。
“我跟你说过什么？”她听见那个很少说话的女声在头顶正上方说，“不要做出任何反抗，不然你会收到比报警那次还丰盛的礼物。”
“听，懂了吗？”
“听懂了。”
“提起报警那次我就来气，害我回家被我爸骂了一路。”有人说着突然走了上来，一阵拳打脚踢就落在了王柠身上。
他打完围观的人似乎也被挑起了兴致，跟风一般就参与了进来。
终于到有人打了电话进来，“行了，我点的披萨到了。”
“点了什 么口味的？”
“关你什么事啊，肖少爷，人家可就点了个八寸的。”
“葛大小姐要不要这么抠啊，前几天老爷子不是还送了你一只驴包？”
几人说笑着便离开了，留下王柠在原地抖的厉害。等又躺了一会，她才哆嗦着站起身来，脱下外套围在腰间，低着头往宿舍走。
第150章 她是天使
初一女生宿舍都是四人间，独卫。王柠同宿舍的两个女生此时正在卫生间外的洗手台洗衣服，她不敢过去，坐在书桌上看着课本。
“这么用功呢？”旁边床铺的女生洗好进屋拿晾衣架，说着看了她一眼。
王柠正想回一句，对方已经拿了晾衣架又出屋了。
“唉王柠，现在卫生间没人，你快用吧，别待会又和桑桑挤。”
“哎。”王柠应了一声，起来却看见凳子已经被弄脏了，忙又用餐巾纸擦。可是干纸巾怎么也擦不掉痕迹，她一时有些虚汗浮在了额头。
“怎么每次见到你，你都这么脏？”王柠正弯腰擦着，冷不丁一个女声从身后冒了出来。
“桑桑你回来了，早让王柠可以洗了，她非磨蹭到现在。”外面的两个女生听到动静，将头探进来抱怨了一句。
“我先洗你先洗啊？”
“我都可以，你先吧。”
“那你难道就这样待着？待会整个宿舍都是你的味道。”
“那我——”
“你要不—去外面待会？”
“好。”
宿舍顶楼有个天台，王柠站在楼梯间的门后，却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
过去几个月有过无数次，她爬上了围墙往下望过。她无数次在想，如果这个世界不会出现解救她的人，那她就自己解救自己好了。可是她是在海边长大的，她的父亲也是在大海中消失的。所以如果真的有一次机会去尝试是否存在灵魂，她想她该重归大海，这样或许她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父亲一面。
王柠在门外站了一会，想着桑黎应该洗好澡了，这才下楼回了寝室。
等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听到里面的人在聊天。
“你没看见她那块肥皂，上面黑乎乎的，我都快恶心死了。”
“这年头谁还用肥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