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也只是轻轻在谢之凉的唇上落下一吻，随后推着行李走出了酒店客卧。
她迫切地想要找到一个此刻还清醒着，并且可以听她说话的人。所以即使此时已经是深夜，她还是买了前往祁海的机票。
她能找的人，着实不多。
“她跟我说，谢之凉抱着她哭了。”甘棠说。
“哭了？”柘旧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平静的叙述氛围，随后对上赵依歌不满的视线后才轻声又重复了一遍，“怎么个哭法？”
赵依歌再次不满地睨了他一眼，接过了话题，“还说什么了？”
“说她抱着他在怀里的时候，他一直在喊妈妈，喊我，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柘旧的嘴角抽了抽，不过这一次终于是忍住了脱口而出的话，轻咳了两声，却是说不出一句听起来可以像样的人话。
毕竟，谢 之凉这举动听起来像是人做的吗？
所以最终他索性闭了嘴不说话了。
结果这一次赵依歌再次瞪了他一眼，于是他也只好跟个怨种似的开了口，“他喝醉酒还喊着你名字，还真是——痴情呢。”
话没说完，差点把自己整吐了。
赵依歌真是能被他气死，这事听着像是玩笑吗？要是真的，谢之凉把甘棠当什么了，那个林露雅说这番话又是想干什么？
“你别理他。”赵依歌挪了挪身子，离甘棠挨得更紧了些，“还说什么了？”
甘棠眨巴了一会儿眼睛，随后慢悠悠说，“说谢之凉一直在喝酒，她劝不住，让我多劝劝。然后还说——他吻了她。”
“草！”柘旧一下子站了起来，“甘棠你说话能不能直接说完，跟挤牙膏一样问一句说一句，你在干嘛，缠裹脚布啊？”
“哐当。”茶几上的餐巾纸盒直接就砸到了他的头上。
“柘旧，不会说话你就直接出去和门外那傻逼坐一起。”赵依歌吼道。
第392章 重新捋一遍
甘棠这么说话倒确实不是因为在故弄玄虚又或者是卖关子，只是因为她此刻看起来平静的外表和语气下，实则心思与思维都极其混乱。这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对她来说都十分艰难，仿佛是在往那被林露雅用小刀划开还未愈合的伤口上撒盐似的。
其实故事也很简单，不过是林露雅和越汜一起去探班谢之凉，两人到后的第一天就叫上电影的女主角殷小琛一起吃了顿饭，并且吃完饭找了个附近的KTV讨论了一会儿剧本。后来越汜便回来了祁海继续缠着赵依歌，而林露雅则留在了落日镇的剧组里。
在甘棠前往祁阳想要给谢之凉一个惊喜与他一起跨年的时候，他则正好出了酒店与林露雅一起去喝酒大醉了一场。至于林露雅口中那些逾矩的行为与肉麻又离谱的言语，或许是因为谢之凉白天拍摄中遇到了什么困难酒后发泄，也或许是他自己都不曾觉察到的内心深处的一种真情流露。
“不是，你怎么就相信林露雅说的都是真的？”柘旧越听越恶心，最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眼前这对闺蜜的如同古早肥皂剧一样的狗血设想。
甘棠愣了愣，微蹙着眉沉默了片刻，最后叹了口气，“因为她是林露雅啊，林露雅多善良。善良，纯洁，又天真。”
“so？”柘旧正等着她说出什么铁证呢，结果半天就来这一句，而且说完看起来也不打算继续了，再一次提高了音量，“sowhat？”
“你不懂的。”两人异口同声。
“而且这事弄不清了的，谢之凉喝醉了，他要是否认就真的是事实吗？他要是承认，那就算是彻底撕破脸了。”赵依歌补充了一句。
柘旧彻底抓狂。
他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是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十分精明干练的Bourial中国分公司总经理赵依歌还是外表清冷但却可以游刃有余地对付王氏一群老狐狸的甘棠，在感情方面都是如出一辙的懦弱与胆怯。而且在丧失理智这点上，他一时竟不知是崩溃到自杀的赵依歌更离谱还是暗恋一个在明面上有红颜知己的演员十多年的甘棠更离谱。或许应该说这两位是卧龙凤雏，不相上下。
可是再烦这种性格和处事风格，当柘旧气鼓鼓地打开门看见门口依旧睡着的越汜，还是暗骂了一句，又“砰”地一声关上门转身走回了甘棠面前。
“如果林露雅说的是真的，你打算怎么办？”他问。
这一次甘棠再没能说出话来，她只是沉默地垂眸看着木质地板上的斑驳刮痕，大脑一片空白。
“好，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柘旧说着在甘棠面前踱了几步，“那么我问你，林露雅会怎么办？”
“林露雅会怎么办我们怎么知道？”还未等甘棠回答，赵依歌直接插嘴说了一句。
“善良纯洁又天真的林露雅，难道想做小三吗？”柘旧的视线转向了赵依歌，语气中也带了丝讥讽。
沙发上的两人这下齐刷刷抬头看向了柘旧，接着又听柘旧说，“来，你们听我从头到尾把这件事给你们捋一遍。”
“首先是四个人一起去了KTV，在林露雅和越汜嘴里，那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而且谢之凉和殷小琛之间也没有什么，但是殷小琛非但偷偷拍了照，甚至还发了那样暧昧的微博。”
“如果这个新人脑子没坏，那么很大可能她自己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