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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鸾_Loeva【完结+番外】(269)

  明鸾苦着脸又想了想:“那……冯兆东又为什么要夸二伯父呢?从二伯父写回来的家书看,冯兆东似乎在有意试探拉拢他呀?”

  章寂眯了眯眼,过了一会儿才说:“冯家所谋只怕更大呢。”

  明鸾没听明白:“您说什么?”

  章敞摸着红肿的手臂,怯怯地cha了句嘴:“他们如今都到这份上了,所谋还要更大,难不成要坐皇位不成?”

  章寂冷笑:“安南小国,掀起战乱的又是逆臣,朝廷大军打了几个月,都把人围困在一处了,剿灭是迟早的事,偏在这时候说战事胶着,下令征粮,还是五十万石之多。若说冯兆东没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我才不信呢!”

  明鸾眨了眨眼,细心一想,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没错!前些时候二伯父写回来的信里明明说……战事已经稳定下来了!一个小庄子要打几天?况且上回冯兆东只要了二十万石粮食,如今才过了不到一个月,又要五十万石,难道出征安南的将士都是大胃王吗?”

  章寂不知道什么叫大胃王,只是道:“算算时间,冯兆东增征五十万石粮食,是这几天才传到德庆的,他那儿离德庆近,离京城却远,朝廷对燕王发难,想必是在得知安南战事将近完结之时。建文帝再傻也不会让朝廷大军两线作战,更别说他手下没几个能拿得出手的大将,若真有意打燕王,必然要将冯兆东派过去的。可如今冯兆东却说战事胶着,还大征军粮,显然是打算长留安南……”

  明鸾一拍掌:“他是想要跟朝廷讨价还价!如果是打算将军粮用在北方,根本没必要在两广征集,毕竟前不久他才在这里征过一次,秋粮还没下来呢,江南鱼米之乡,显然可以为他提供更多的粮食。”

  章敞问:“他想要跟朝廷讨要什么好处?难不成是要bī建文帝立嫡皇子为储?”

  “立储是国之大事,即便定了要立,光是等册封的吉日、还有一些繁文缛节就得几个月功夫。他冯兆东倒是乐意在安南耗上这么长时间,可燕王那边却是不等人的。”章寂冷声道,“自打李家沉船,消息走漏,燕王迟迟未能起事,只怕就是顾忌着北方的蒙古,总要打一次蒙古,打得他们乖顺了,才好回头对京城下手,否则腹背受敌,饶他燕王再厉害也抵挡不住。若是朝廷的计划被冯兆东拖上几个月才能行事,燕王早将蒙古打懵了,自然能腾出手来对付朝廷派去的兵。”

  明鸾忙问:“那么说,咱们还有一线生机喽?但这几个月里,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要想些应对之法才好。要不然,万一朝廷bī大伯父投向他们,拿我们做人质bī大伯父就范,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吗?!”

  章敞哂道:“依你说,能有什么应对之法?难不成真要逃走么?如今咱们安安分分的,朝廷尚不肯饶过我们,若是逃了,岂不等于将现成的把柄送到官府手里?!”

  明鸾不理他,只是盯着章寂看:“祖父,您拿个主意吧?就算逃,咱们也未必逃不掉的。”她连行李和路线都准备好了。

  章寂却摇摇头:“逃,能逃到哪里去?无论北平还是辽东,都离得太远,鞭长莫及,我们更不能连累陈家。”他看了看儿子与孙女,“但我们未必无处求援,别忘了,燕王府在广东……还有一处援兵呢!”

  第三十九章北平(上)

  胡四海指挥着侍从们将丰盛的午餐撤下,回头看见太孙站在窗前发呆,暗暗叹了口气,上前微笑劝道:“殿下怎的又只吃了这么一点?若燕王妃知道,必然又要担心了。”

  太孙苦笑:“我这几个月没少让王叔、王婶担心,实在是不孝,对不对?”

  胡四海忙道:“您怎么能这样想呢?燕王殿下与王妃关心您,是因为您身份非同一般,贵不可言,他们既将您视作自家子侄,也奉为日后的主君,关心原是应该的。”

  太孙叹了口气:“别说了,如今我算是什么?除了这个身份,什么都做不了,总是给王叔、王婶添麻烦。我有时候会想,若不是因为顾及父亲的qíng份,又有我在,王叔也许就不会走上今天这条路,更不会落入眼下的困境中了。自打朝廷的旨意传来,我心里就沉甸甸的,总担心会害了王叔,那我就真是万死不辞了!”

  “您千万不能这么想!”胡四海有些急了,“那建文帝本就忌惮燕王殿下,他本得位不正,时刻都提防着先帝遗臣反抗于他,尤其是燕王这样身份高又有名望、有兵权的人物,他必然yù除之而后快。即便没有您,燕王殿下也不可能归顺建文帝的。正因为有您在,他还得了一条生路呢!”

  太孙默了一默,又苦笑了:“你说得对,建文帝为了皇位,什么事做不出来?连祖父与父亲他都不放过,京中诸王也多有因违逆他而殒命者,再加上先前弟弟提过的他yù与蒙古议和之事,可见他根本就是个无道昏君!我若实在无能为力也就罢了,既然王叔有意将他推翻,又有用到我之处,我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胡四海笑着连连应是,只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太孙这个说法,隐隐将自己放到了从属的位置上,这好象不应该吧?太孙才是主君呀!

  只是此刻太孙与燕王关系亲近,相处得极好,他不好说出来,只能将劝诫的话又吞回肚子里,心里想着:燕王对太孙是诚心诚意的,太孙既然年纪还小,燕王多帮着处理军政事务又如何?只看他平日行事,也不象是有不臣之心的,况且燕王的皇室血统又远了一层,不可能对那皇位有什么企图,若是换了先帝的其他皇子,那还真信不过。

  想了想,胡四海又笑着劝太孙:“殿下既有心,平日闲了,不如到书房多走动走动?燕王殿下也常常劝您常过去熟悉政务,哪怕是听不明白,多向那几位先生请教也是好的。奴婢瞧那几位先生都是极忠心和气之人,又常常指点殿下功课,殿下多与他们亲近,也能有所进益。”

  太孙犹豫了一下,点头道:“你说得有理,我也愿意多向他们请教,只是……”他顿了顿,“之前我犯了两回过错,如今见到他们,怪不好意思的……”

  胡四海忙道:“那如何能算是过错呢?头一回是底下人写文书时写错了,您又不懂得这些,看不出来也是有的,况且袁先生发现后,马上就告诉您了,不是么?他还有意为您隐瞒,只是您坚持,方才报给燕王殿下知晓,燕王也不曾怪您啊!”

  太孙叹道:“你知道什么?那错处是明明白白的,我粗心才没发现,是我错了,原该受些教训,可是他们所有人都没怪我,反而让我心里过意不去。还有后来那一回……”

  “那就更不怪您了。”胡四海恳切地说,“那是地方小吏利yù熏心,贪没了兴修水利的银子,又意图瞒骗王府,才故意将文书编得天花乱坠,您哪里知道这些?”

  太孙又是一脸苦笑:“可是燕王叔一瞧就瞧出来了,还把他文书中的破绽处一一点给我看,都是再浅显不过的了,我却什么都没发现。若不是有燕王叔把关,我就耽误大事了!那地的河坝若是不曾修好,今年秋雨泛滥时,还不知要淹死多少百姓呢!”

  “您年纪还轻,又从小离宫,经验略差着些也是有的,只要慢慢学习,自然就能……”

  “就怕我再学也学不到燕王叔那个地步!”太孙打断了他的话,“小时候,我做完了功课,就到父亲身边去,看他是如何处理政务的。记得那时候,他就常常指着下边官员呈上来的奏折,将折上文字的破绽处一一点出,抽丝剥茧,很快就能发现奏折底下隐藏的实qíng。那时候……”他面上露出几分怀念之色,“王叔也在边上,托着腮听父亲叙述,有时也会学着分析一把,父亲每次都夸奖他聪明有天份。我当时在旁边看着,只觉得父亲与王叔都很厉害,盼望着长大了也能像他们这般。”怀念之后,他神色重归黯然,“可惜……父亲去世时,我年纪还小,很多事都没来得及学。这几年在岭南,又耽误了功课,王叔这燕国一地的政务,我就已经看得很是吃力了,若叫我日后处理天下政事,我……我……”

  胡四海听得一惊,忙道:“您不必担心,您如今还小呢,慢慢学着,总能学会的,燕王殿下不过比您虚长几岁,他离宫时才十六呢,不也将燕国政务处理得井井有条么?您今年跟他当年是差不多的年纪,再学几年,还怕无法主持政务么?”

  太孙低声呢喃:“你不必安慰我了,我压根儿就没正经学过这些,小时候在宫里时,也是父亲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的。如今不给人添乱就算好了,哪里还有本事主持政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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