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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君嫁_蓝风信子【完结+番外】(30)

  咬唇沁血亦不知,还好自己有些许的自知之明,早早地设计行事借机将祁道泠、慕容棠二人弄进了朝堂里,并未因前世的怨恨而蒙蔽了双眼。若前世慕容祺等人生异心,是因祁道泠、慕容棠皆长年戍守边关抵御外地安内乱,一次大的得胜回撤大军时遇了敌方重兵埋伏围困数月苦等却无援来救,粮糙水源皆断绝,终城被攻破仍奋起拼斗厮杀直至力竭战死。亦无一人屈服投降,敌方屠城数日jī犬不留血流成河。

  事后彻查缘由居然是因朝中有jian诈辈私通敌营主将,事先透露了行军图,再查却不知何人。未免牵扯太多动摇国本,只糙糙杀了几个蚂蚱般的旁支小人物,便不了了之。

  闻得噩耗,东平公主当即殉夫守节明志,留下唯一的幼子没多久亦病夭了。那次恶战还连同着慕容一族的灭亡,只剩远在蜀中的慕容祺与其姑母慕容清云二人无恙。祁家亦损失过半,只剩下些老弱妇孺,青壮丁皆战死,可以说是忠烈孤寡一门。虽事后父皇重赏着祁、慕容两家,却奈何大事已去。

  如此思来,祁暮清迁怒於她,勉qiáng是可以接受的。亡国后,李氏一族亦遭了横祸,也算得了报应。可,洛儿他们……平阳攥紧手里的玉佩,咬唇不吭声。

  据说那时的祁暮清本很是逍遥自在,常日里四处闲游逛天下结jiāo五湖,是个散仙般的游侠。在一门衰落之际临危接的手,正因为活得如此潇洒俊逸、生得更是朗目星眸气度非凡,御花园的那一瞥才使得自己顿时陷入qíng网。

  这一世,好像很多皆与前世有所出入。她该怎么办?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她至少保全了祁道泠、慕容棠,其他的人与她无gān。至于顶替父亲去戍边的祁暮清,根本与自己无关。最好也能替他父亲战死,这样,大夏朝可以少一个‘祸害’。

  想到这,平阳嘴唇颤了颤,身子不由自主地发抖。祁暮清死,最好不过了。为何她的心会阵阵发痛,自己明明恨透这个男人,难道因为洛儿他们也会跟着消失?罢了,她不想再去想,放河灯那晚自己已然告罪过了。

  目前的一切虽有偏差,可现下,祁暮清自动甘愿顶替他父亲去戍边,这不是很好,与她心底暗藏的长远计划根本不谋而合。自己根本不必费力思考怎么再与父皇开口,或是违心使媚於他……

  进展得如此顺利,她该开心的。为何笑不出来,平阳兀自生起了闷气,祁暮清偷觑了会,无声叹口气,凑身哑声道:“又胡思乱想甚么?发现你特爱走神。”

  “没,我只是……”

  祁暮清挑了挑眉,没有回应。半晌,蓦地伸手一把将平阳拽抱到怀里,凑耳笑道:“知道为何今天你我可以同乘一车嘛?可不仅是我那没脸表兄qiáng行掰理凑合的。昨日御宴后皇上在御书房私下又见了我父亲一面。当面许诺了你我的婚事,父亲当夜回来告知於我,说不必戍边立战功亦可马上娶你。

  可惜,我不愿平白无故受惠。排除外人,已然用了手段。若是连媳妇还靠背景qiáng娶,岂不是无味。我知道你心里有些莫相gān的人,你不愿说我便不再问。

  圣旨已然备好本该今早朝就颁布天下的,却被我连夜求见面圣临时压下了。但认定属于我的,岂可让於他人。上林苑就在前头了,现下我再跟你讨要一样东西,纵使战死亦无憾。”

  平阳挣扎了下,却被对方禁锢住手脚,掐着适当的力道qiáng抬起下颚,凑身轻轻印了一吻,而后规矩地放手退到一边。

  “讨去这个,你到死也别想忘了我。”

  说完这句,没等车停,祁暮清便撩起车帘,跃身跳了下去,站定后朝她伸出个手,笑道:“手给我,扶你一把。”

  平阳怔了怔,抬眼四下看了看,周围暧昧倾慕各种qíng绪的人,正拿眼偷瞄着他们。原是这样,父皇到底是帝王。

  来不及感受心里瞬间打翻的五味杂陈,由着对方的一个托力揽腰抱,落地后亦垂着首,一时无法消化这雷霆消息。

  紫鹃过来替平阳系上披风,凡雁习惯xing地过来搀扶住,适时低语提醒了一下明显有些jīng神恍惚的平阳,祁暮清退几步负手与她并列站着,在外人瞧来就是一双无比登对的妙人。

  此刻的平阳万般qíng绪涌上心头,轻抬起螓首,却看到了许久未见的熟人刘兰芝,一身华服细致妆容站在李从让身后,正狠眼怒瞪着她。顿时心头一窒,提醒自己这最该死的还活着,不能失态。

  想着,立起身抬首状似娇柔地瞥了眼祁暮清,余光瞄到刘兰芝彻底崩塌碎裂的表qíng,平阳嘴角瞬时勾起丝若无的笑,该是下手彻底解决这贱人的时候了。

  眼神与迎上来腆着一脸不正经笑容的李从让适时jiāo汇了下,两人皆了然於心。

  二三回观望

  刘兰芝默默地瞅着远处那对众人眼里无比登对的璧人,李平阳凭甚么?只不过好命生在了帝王家,就可配得如此佳婿。而自己挖空心思地经营,时刻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头来却抵不过那一张明huáng的薄布,无奈嫁了个làngdàng子,各种不得志也就算了,还被过去庶出的孽女杂种硬生生压了自己一头,却莫可奈何。

  她的怨恨积压得快疯了,为甚么?凭甚么?一见钟qíng的男人连相识的机会都没有,她便被qiáng拉做他人妇。她一切的努力多年的谋划,都毁在眼前那蠢丫头手里。她不甘心,不甘心……

  宽大的衣袖里丝帕几乎被绞碎,手指绞得发白,面上努力噙起一抹娴雅的淡笑,盈盈走过去姿态婀娜,举止娇柔眉眼含qíng水漾漾,敛帕捂唇轻语道:“我道是谁了,原是公主来了。许久不见,到越发出落得模样了。”

  话里藏着冷刺,还有着一股子明显的酸醋味。有意思,看样子刘兰芝这一世还是喜欢上了祁暮清。

  平阳嘴角弯了弯,娇憨无芥蒂地笑了笑,伸手牵拉住刘兰芝的手,回道:“兰姐姐,好想你。嫁於堂兄后你一次没进宫来瞧我。还只当你忘了我这妹妹了。”

  “哪里敢忘,夜夜哭闹抓着我不放,非得我陪着睡才肯睡的。一个不开心就哭鼻子,高兴时又黏着人漫无天际地撒娇。我忘了谁,也忘不了我的好公主。”

  说着,状似宠溺地拍了拍平阳的手背,一脸纵容与疼爱。而后蓦地又叹口气,笑道:“唉,真真变成妙人了。”

  平阳亦微垂螓首装作害羞,半晌羞红着脸,伸手拽了拽边上此刻面无表qíng的祁暮清,拉扯着他的衣袖靠自己近些,微酡红着颊,不好意思地开口介绍道:“祁暮清,字延之。她是我自小的好姊妹,刘兰芝,我平日唤她兰姐姐。”

  刘兰芝故作不识地福了福礼,甚是优雅地浅笑道:“祁公子,久仰大名。”

  祁暮清冷僵着脸眯眼打量了会两边,聪明地选择不开口,只随意地哼应了声。低首瞥了眼故作憨纯可爱的平阳,嘴角弯了弯。小妮子,又想拖他下水。惹不起躲得起。

  想着,几步过去伸臂拽走边上正与人胡chuī海砍的李从让、慕容祺,以挑骏马qiáng弩利箭为藉口匆匆丢了句话,便搭着两人的肩膀快步走开,正好拉这两个有狩猎癖好的家伙做挡箭牌引水桥。

  李从让甚是无语,拜托!他聊得真起劲了,祁暮清这臭小子,有美人环绕不是很好,gān嘛拉他下水。

  想着,往前快走几步,拉开祁暮清的胳膊,哼唧道:“我说兄弟,美人环绕。你跑甚么呀。莺莺燕燕一群围着都在瞧乘龙快婿的模样,你这小子倒好,害羞得拿我俩做挡箭牌。得,告诉你,没门。我喜欢在群花争艳处站着,你爱在一群枯枝里扎堆。行,别算上我。”

  慕容祺挥开扇子摇了摇,蓦地收扇击掌,凑耳低笑道:“世子爷,莫不是还记着庆山王府那几出戏。心存芥蒂故意找我等的茬,啊……”

  “你这家伙唧唧咧咧,提那些晦气做甚么。老子现在老早对那货没这些心思了,别说戴绿帽子,她给老子戴花帽子或是绿帽子多的从头扣到脚,老子都不生气。巴不得再出些这类事qíng,老子好直接休书一封,免得日后麻烦。”

  “啧,你这怨气。不怕外人听见,来,瞧瞧取哪只弯弓合适?不是打赌了嘛,万莫输了。”

  李从让整了整衣襟,挺直腰杆掩嘴咳了下,换上副少见严肃的表qíng细细打量着那成排的弓弩,蓦地笑道:“就这个,大huáng弓,若是配上鸣镝箭就好了。”

  闻言,慕容祺明显怔了下,蹙眉思索了会,凑身挡去外人的视线,一副纨绔làng子的样子挥开扇子摇了摇,扯了扯衣衫,没骨头地斜靠着兵器架站着,状似好色垂涎的眼神瞄了瞄仍聚站着笑语家常的众群芳女眷,凑身低语道:“你这小子,疯了。这话也轻易说出来。”

  李从让瞟了眼慕容祺的吊儿郎当样,无奈地摇了摇首,低首掩饰去qíng绪,苦笑道:“你哪里知道呀。真有那鸣镝箭,我是一点都不想手软。并不是野心,是面子。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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