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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步步芳华_少辛【完结+番外】(14)

  佟如玉笑挽着殊兰的手在一边说话:“那日里便见着你亲切不想你竟还有这样坎坷的事qíng。”

  佟如玉有一双很明亮的眼睛,即便偶尔闪过几分yīn霾,但总是欢快多过伤心,殊兰是知道她家里那些事qíng的,尤其是个后世都极其出名的四儿,见她能有如此的心胸,就觉得亲切,便软软的和她说话:“个人有各人的缘法,我能跟亲人相认,也是老天眷顾,我也不知姐姐为何看上去是有些心事的样子,只是劝一句,万事都想开一些,日子照样要过下去,若是努力了还不见收效,那便不是自己的错了,该丢开的便需丢开了。”

  殊兰这样说话,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魅力,她的声音几乎流淌进了佟如玉的心里,抚慰着她的痛苦和艰辛,让她觉得自己可以靠着她歇一歇停一停。

  她觉得那一双三月江南一般的眼眸似乎将什么都看明白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明白。

  马佳舒嫣的声音忽然响起:“好啊,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咱们要做诗,一转眼就不见了你这主人,你到是躲在这跟佟妹妹偷懒来了。”

  殊兰微微挡住马佳舒嫣的眼神,让佟如玉稍作调整,笑着起身道:“我作诗一向不怎么样,姐姐们叫我去,我不如给姐姐们磨墨算了。”

  又有几个姑娘笑着进了亭子,听到这话都笑:“谁要你做这些事qíng,只管做了好诗出来咱们好好看看。”

  坐在不远处水榭里的几位夫人也朝姑娘们这边看,兆佳氏低声问赫舍哩:“那穿粉色裙衫的可是二姑妈家的孙女如玉?”

  赫舍哩道:“就是她了。”

  兆佳氏微微颔首。

  运船在洪泽湖遭风漂没漕粮。年年都有水灾,这一年似乎更为坎坷,皇上本就身体不适,这样的事让他愈发不顺心,将胸中的烦躁压了又压才没将奏本扔下案头。

  闭了会眼,在睁开又是一片淡然:“你们说说,覆漕运总督桑额疏言,运船在洪泽湖遭风漂没漕粮,请免赔补,当如何行事?”

  自索额图

  一事之后,太子很少言语,站在最前面也是一声不吭。

  户部尚书抬脚上前:“皇上,臣以为次奏不能准,洪泽湖过往船只不计其数,更合论臣听说,那几日天气不好本不当出行的,偏偏桑额讨巧,遭风漂没漕粮桑额难逃罪责,臣以为不但不能免,还当罚。”

  桑额本跟索额图有些牵连,索额图刚刚倒台,桑额的漕粮就出了事。

  更何况若到时候粮食不够,要用的时候还要户部想办法,粮食不补,户部怎么办?又有户部的官员出列支持。

  八阿哥垂着眼睑站了好一会,才出列道:“回皇阿玛的话,儿臣以为当免补。”

  终于有人说出了康熙想要听的话,他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说来听听。”

  “人人都知这么一句,天有不测风云,天威难测,并不是凡人所能企及,风漂没漕粮是天灾不是人祸,何况漕粮要补,受累的还是平民百姓,洪泽湖一带本有灾qíng,若要补恐bī的民生怨怼,有损皇阿玛的仁慈之名。”

  这句话一直说进了康熙的心坎。

  他虽满意却依旧淡淡的,只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八阿哥:“老八说的有道理,此事就按八阿哥所奏来办,洪泽湖水势汹涌、较之大江huáng河更甚。此失向漂没漕粮。从宽豁免、嗣后洪泽湖中粮艘,若遇风漂没,亦著照大江huáng河例宽免。”

  皇上似乎仁慈,但却一贯qiáng势,既已经给了定论,众人忙都跪下行礼:“皇上英明!”

  大阿哥似有不屑,太子的脸色很不好,三阿哥脸上带着温润的笑意,四阿哥胤禛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散了朝,胤禛刚刚出了午门,一旁出来个小太监道:“四贝勒,皇上召见。”

  江南的天一旦入了秋总有淅淅沥沥下不完的秋雨,怜年轻手轻脚的给立在廊下的殊兰披了一件斗篷:“格格,外面凉。”

  殊兰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已经落满了泪,怜年吓了一跳:“格格,当心身子。”

  殊兰擦了擦眼泪,说话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哪里就这么娇贵,不过是想起过去的事qíng了。”

  她要回来祭拜苏家父母兄弟,赫舍哩并不阻拦,一直等秋凉了才放了行,不想赫舍哩在这里也是有宅子的,她选了一处僻静的三进宅子住了下来,本是当回了,只是淅淅沥沥的又下起了雨,便耽搁了下来。

  未冉不知道又找到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惹得吉文又在训斥她,殊兰见了脸上就多了几分笑意:“未冉还是个孩子呢。”

  怜年抿嘴笑道:“主子比未冉还小呢。”

  殊兰失笑,小?她都好几百岁了,可不敢说小,她转身往屋里走:“即来了一趟回去少不得要带些东西,只是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的,你若有空带着未冉出去,看看有什么好的便买下吧。”

  不过出一次门,赫舍哩足足给了殊兰五千两的银子,又怕她不够叮嘱说是要钱就往天河县的铺子里去支。

  江南的人家多汉人,女子多裹着小脚,殊兰小时候也裹过,不过是稍微束缚一下不让长的太大,到七岁的时候出了事就在没有裹过,她的脚虽是一双天足,却比别人的小很多。

  未冉见过人家的小脚就一直在唏嘘:“竟有这样小的脚。”等在听了那裹脚的法子吓的脸都白了,殊兰便吓她:“若不听话,以后回去给你也裹脚。”

  她差点哭了,却逗的别人都笑了起来。

  辛嬷嬷看她可怜,安慰她道:“别怕,格格一贯心善,吓唬你的。”

  未冉小心翼翼的去看殊兰,见她一脸的笑意才微微松了一口气,又听殊兰吩咐道:“去看看都有什么菜色,晚上咱们吃锅贴,去去湿气。”

  未冉兔子一样应了一声,跑远了。

  吉文笑的前仰后合。

  殊兰也跟着摇头直笑。

  外面yīn雨阵阵,屋子里却是温暖如chūn,主仆几人坐了两桌,吃了烫烫的锅贴果然觉得舒服了很多,让下人们收拾了,殊兰只让几个大丫头服侍她就寝。

  出了花厅,顺着抄手游廊,刚刚走了几步,未冉就惊叫了出声,昏huáng的灯笼光下,直挺挺的躺着一个男子在抄手游廊当中,身上还有明显的血迹。

  殊兰吸了一口冷气,怜年当先将殊兰护在身后,吉文大着胆子将地上的人踹了几脚才道:“大约是昏死过去了。”

  如果猜的不错,这男子当时被人追杀进了院子躲避来了。

  她垂下眼睑,片刻之后往前走了几步,蹲下来,借着灯笼的光看这人的长相,只看了一眼她就觉得莫名的熟悉,她在仔细的看了几遍才恍然明白,这可不就是四阿哥胤禛吗……

  她闭了闭眼,叹息了一声,起身道:“即进了咱们

  院子,便救一救他吧,倘若咱们不管,他这样下去,只有一死。”

  吉文当先道:“格格,若他是歹人可怎么办?”

  殊兰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不要告诉旁人,就抬进我旁边的耳房去。”

  格格虽然温和,但固执起来也足够固执,几人知不能说服她,只好将地上的人抬起来,往耳房去了,进了屋子便看的更清楚。

  未冉小声嘀咕道:“不想他还长的有几分姿色……”

  殊兰差点将喝在嘴里的茶水喷出来,胤禛有几分姿色……

  胤禛受的伤在后背,应当是被人偷袭了,另外胳膊上和腿上也有伤口。几个丫头给他换了衣裳,晓竹又去外面将地上的血也擦gān净。

  翻来翻去也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止血的药材,见着殊兰有些心急,吉文一咬牙就将自己的手划破了,殊兰又心疼又无奈:“何必真的就把自己的手划破,真是个傻丫头。”

  吉文抿嘴笑:“格格不用担心,这样的事qíng还是不要别人知道的好,若不然对格格不好,奴婢只说自己手划破了,出去找药也说的过去。”

  殊兰拍了拍她的手:“好丫头,你的qíng,我都记着。”

  终究是找来了止血的药,又给胤禛将伤口包扎好了,喂了他些补气的药,喂了些饭食,一直捣腾到半夜才停了下来。

  耳边是若有若无的女子的声音,还能听见清晰的雨水滴滴答答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叫格格。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见个娇弱的女子婷婷袅袅的向他走来,她有一头乌压压的长发,只在耳边别了一朵雪青色的头花,白嫩的仿佛一口热气就能化了,那雾蒙蒙的眸子像是江南的烟雨天,几许哀愁几许明媚,丰润的唇瓣像是盛开的海棠花,夺目又别致。

  她每走一步,似乎就有一步的风qíng,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定送来了荷花一般的清香:“公子爷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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